【你听到了吗?】池珞一双眼眸感动得泪眼朦胧,【他说,他要给我系蝴蝶结。】
【你看见了吗?】池珞压下唇角的兴奋笑意,【他说,他要给我放最漂亮最浪漫令人艳羡的烟花。】
【他还同我承诺,他要把我做成最漂亮的美人鼓,他在夸我是美人欸……】
池珞很艰难地保证自己脸上的神色像是愣怔的,而不是什么开心地“噗嗤”一笑的变态。
系统恍恍惚惚。刚刚崔辰安是这么说的吗?他怎么说的来着?
池珞侧过眸来,目光仔仔细细地在崔辰安的颈间流连忘返。
她始终没有忘记这里边生得一点好朱砂痣,馋的她睡梦中都难以忘怀。
感觉到崔辰安忽然的靠近,她的心跳如擂,唯恨小师弟为何不当真将脑袋埋于她的脖颈间,为何不伸手掐着她的腰,为何不在她的耳边吹气?
隔靴搔痒。
着实难受得紧。
少年人的下颌线清晰明显,为何就不能搁在她脑袋上呢?她不介意的。
池珞的呼吸乱了。
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了,恐怕当真是以为她是在尽力克制着自己的害怕之意。
“姐姐是在害怕我吗?还是在怀疑我?”少年人的眼尾尽显无辜,手上却是随意地扶在桌案上,扶在师姐身旁。
这样干净的摇曳白花模样,当真适合做成傀儡保存下来。
美人鼓兴许不太合适,那样保存不到最纯净的姿态。
崔辰安盯着池珞,他看见她那双眼眸,总是那样圣洁克制,他看见她对着自己伸出手来,手上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指如削葱根,而指尖的粉意宛若初开的桃花。
他心中暗自升起隐晦的期待。
扇他一巴掌吧!
这样他的好师姐也能见证到他最熟稔的演技,也能见证到什么叫做遭受陷害后的有苦难言。
可怜无辜的小师弟实际上就是想杀自己的幕后推手。
你的小师弟可从来就不是什么明月白雪,而是长在污泥里的、阴暗的、病态的……
想看见一张白布被迫染上乌墨,想看见白玉白雪被踩在污泥里,想看见师姐见到他的真面目露出恐惧害怕……
这时池珞指尖倏地一弹,给了小师弟光洁白皙的额头上一个爆栗。
少年额头上霎时泛起了薄红,一双桃花扇开的眼眸懵然朦胧。
“瞎说什么呢,谁说要怀疑你了?小孩子家家心思怎么这么复杂细腻。都说了要听师姐的话,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只见那池珞圣洁无瑕的眼眸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崔辰安,真的像是师姐教训师弟。
哪怕崔辰安的双手正在将池珞虚虚地圈于怀中,哪怕那双翘头鞋依旧是在与少年皂靴的对比之下显得玲珑可人。
什么氛围氤氲!
什么耳鬓厮磨!
什么强取豪夺!
鄜鄜什么也不知道哇。
她哪里是在害怕什么变态小师弟,她哪里是在羞涩于什么男女体型差,她哪里是在拘谨于什么男欢女爱的氛围。
她只不过是在伤心痛心自己的师弟怎么心思这么敏感,怎么什么破事坏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呢?!
她可是温柔体贴责任心爆棚的好师姐。
哪怕她娇弱地虚虚缩在师弟的怀中,哪怕她弹额头的动作就像是小情人晨起调情,哪怕她生得就是这般娇弱干净惹人想囚禁。
但是她就是超有责任心的好师姐。
什么病娇小师弟?她不明白,也不知道。
“到底是小孩子家家。”池珞“噗”地一笑,开口时声线语调轻松,根本不像是有任何想到男女大防的痕迹。
她扬起鸦羽,白玉流苏随着她的笑意叮叮当当,脆响得好听。一双眼眸也是一如既往的纯净,剔透极了。
“我不是。”崔辰安闷闷地反驳了一句。
反驳完后自己都觉得自己孩子气了起来。
而那边的池珞当真是哄孩子的语气,她又抬手拍拍崔辰安的脑袋,宠溺道:“好好好,不是。”
这样的语气,反而更显得崔辰安孩子气了。
崔辰安虎牙咬了咬自己的唇边,当真没有想到事情如何就发展成了这个鬼样子。
小孩子小孩子小孩子。
他成年了,怎么就,小、孩、子了?
他舌尖抵了抵上颚,反骨悄然丛生,满是压死住的恶念。
偏生池珞全然无视崔辰安手臂上比自己多出的肌肉线条,全然无视崔辰安总是突如其来的有病。
只轻飘飘一句:“小孩子家家,一如既往的单纯可爱。”
压死。
而倒在角落中的伪装成铜镜的水镜,正兢兢业业地运作着。
招元桃无意间扫过自己的水镜,忽而看见水镜对面的那双翘头鞋和皂靴。
虽说只能瞧见两双鞋,但也能从这犹抱琵琶半遮面中窥见男女二人的“耳鬓厮磨”,令人浮想联翩。
这是谁?
为何水镜忽而倒在了地上?
水镜是放置在宫中渠铃和李荀嗣的屋内,也就是说,这二人是池珞以及……温师兄?
招元桃的表情欲言又止了起来。
……
“查到了,最近南阳众城妖鬼气肆虐,不少地方出现了游走的巫祝,说是要少女入河祭祀,方可解南阳折柳曲弹响彻夜。”
“这应当就是小妖鬼的报复。目标应当是渠铃藏在外头的那个孩子。”
“渠铃的孩子,我们查到从前是一直交由一对无子无女的富商夫妇抚养长大,照年纪来算,今年正巧十六。是一个活泼伶俐的女孩子……只是现在民间祭祀之风盛行,我们赶到的时候,这个女孩子已经被人悄悄掳走了。”
“除了她以外,还有不少同样年纪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女孩子被掳走,大抵是为了祭祀做准备。”
“应当是小妖鬼做的,只是他不知道渠铃藏在民间的孩子究竟是哪一个,故而将同样生辰年岁的孩子都给掳走了。”
温似旻总结道:“小妖鬼死的时候年纪尚小,故而是孩童面貌。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得知的渠铃女儿的生辰,又是如何知道两人年纪相仿的。”
听完玉衡峰几人综合的分析,池珞脑中先前掠过的画面忽而清明了起来。
原书仙侠师徒恋甜文的开篇,好像就是原女主云倚玉因为南阳折柳曲夜夜响彻的事情,在深夜被妖鬼掳走,险些被投下南阳江畔成了祭祀品,好在被玉衡峰几人所救。
也就是会被未来的他们救下。
原书中的时间不太清晰,池珞只记得原女主差点被投下南阳江畔的那一天是一个天干地支很整齐的日子。
云倚玉则是一个因为生辰与渠铃女儿相同,而被妖鬼掳走的倒霉蛋。
而渠铃的女儿……恰好是被掳走绑到了云倚玉的身旁,是在被绑时和云倚玉低声交流的女孩子。
果然故事都发生在女主身边。
【宿主会想要改变故事线吗?比如说,不让女主被收入玉衡峰。】系统天真地问道,【扰乱了故事线,兴许宿主能够更加容易地改变原书池珞的结局。】
【扰乱故事线?】池珞拨弄着自己鬓边的白玉流苏,【那可不行,算算日子,春深台的剧情还没有到呢。】
她颇为遗憾地收回了手指,唇角悄然上弯:【不过很快就快了。】
池珞鸦羽一扬,自顾自地在心中自问自答道:【给剧情开二倍速应该不影响我自己的剧情线吧?不影响。】
崔辰安低眸,手指正在翻着南阳皇历。少年指尖指腹有着薄茧,垂眸时的神态当真是乖顺极了。
是最美好的年纪,也有着最漂亮干净的皮囊。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先前的思路错了。”回忆起来的池珞直接剧透道,“李荀嗣在民间的相好并不是别人,就是渠铃。”
“小妖鬼也许并不是李荀嗣的儿子,而是渠铃的儿子。渠铃的女儿则和小妖鬼是龙凤胎。两人一母同胞。这也能够解释出,为什么小妖鬼并不知道渠铃女儿是谁,但却清晰地知道渠铃女儿的生辰年岁。”
“也就是说,是渠铃‘抛夫弃子’,抛弃了小妖鬼,却带走了女儿。故而小妖鬼才会心生怨气,痛恨于自己生身母亲对自己的抛弃,痛恨于她改嫁李荀嗣,故而才会怒而让两人昏迷。”
“鄜鄜说的很有道理欸。”青鹤看着池珞,眼眸“唰”地一亮。
池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不是她说的,这是原书里说的。
【我想早点把女主救出来。早救出来她一点,她便能少吃苦一分。】
系统幽幽道:【宿主你就是想要早点快进到春深台的剧情吧。】
【怎么可能,我是那样的人吗?】池珞顶着一张圣洁纯良的脸,周遭气息轻灵极了。
“我猜小妖鬼把人都虏到了南阳江畔,先前李荀嗣和渠铃游湖昏迷时的那个地方。”
池珞边说着,边到了崔辰安的跟前,很是自然地抬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要麻烦辰安随我去演一出游湖的戏码。”
辰安。
怎么不喊小孩子了?
崔辰安抬眸正欲称是,看见他的瑞鹿师姐忽而偏了偏脑袋,鸦发中悄然冒出两个小小的鹿茸来,像是萌芽。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无意中挣开了领子,又让池珞瞧见了他颈间那点颤颤然的朱砂痣。
“呼呼——”
池珞下意识对着崔辰安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眼见着白皙敏感的耳廓登时染上了绯红。
糟糕,没忍住。
作者有话要说:鄜鄜(fufu)(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