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和大强哥俩就着杂粮饼子吃炖菜,嘴里塞的鼓鼓囊囊,一脸享受的眯着眼。千羽好笑地看着他俩,这才发现,原来双胞胎的眼睛和小芳的很像,都是那种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模样,看着就面善好相处。
而吴娟的眼睛却同王桂芝的比较像,细且长,眼尾上挑,是那种一看就感觉很刁蛮的吊梢眼。
“二姐,你可真厉害,连小灰菇都能采到,大家都知道小灰菇好吃,可就很少有人遇到,我长这么大,一共也没吃过几次。二姐要是再上山,能不能带我一起去?我给二姐背筐。”
大强咽下嘴里的食物,希冀地看向千羽,想她答应。
大壮也不甘示弱,忙说:“我也去,二姐我也去,我也能给你背筐,我可有劲儿了。”
千羽有些好笑地看着哥俩,这有什么好争的,那山又不是她的,他们想去就去呗,她还能拦着不成?
“好,再上山的话,一定叫你俩背筐。”千羽允诺,想着有人帮忙背筐也不错。
吴娟似乎是过了恐惧期,慢慢地就有些故态萌发。
这会儿看着两个弟弟那么亲近千羽,心里膈应,很不得劲儿。心里暗骂:俩白眼狼,知不知道谁才是亲姐啊?
这会儿听了几人的对话,不由得嗤笑道:“嘁......采了几朵蘑菇,就不得了了?好像谁不会似的,我跟你们说,那是我没去,我要是去了,肯定采的更多。”
大强哈哈一笑,不客气地怼了吴娟一句,“大姐,你还是歇歇吧。你上了山能分清东南西北不?可别蘑菇没采到,还把自己弄丢了回不来家。”
就他大姐这人,他也不知道该说点啥,除了好吃懒做和搬弄是非,好像就没啥在行的。
出生在山里的孩子,哪个不是从小就漫山遍野的疯跑,可以说日常生活中有一半的食物都来自大山,采集野果山货是每一个山里孩子必会的生存技能。
可他家大姐自小就很与众不同,采集山货从来不参加,不是怕苦就是喊累,又见不得蛇虫鼠蚁,反正她有的是借口推脱。
要他说,就是懒的,也是他妈惯的。
“妈,你看大强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姐?”
吴娟气不过,本想打大强几下,可当着她爸的面她又不敢造次。
王桂芝忙打圆场,“行了行了,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你有点做大姐的样,和你弟闹腾什么?” 完了又补了一刀:“他也没说错,你本来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稍微复杂点的道你就能转向转懵了。”
她平时是挺娇惯闺女,因为是第一个孩子,又长得像她,可闺女要是和儿子比起来,那还真没法比,毕竟闺女大了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俩儿子才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她心里门儿清着呢。
吴娟:......她妈是魔鬼吗?眼都不眨就补刀。她是不记路,还总分不清方向,可这能怪她吗?还不都是她妈把她生成这样的。
吴庆国适时地咳了一嗓子,示意大伙差不多得了,是饭菜不香咋地?还有那闲工夫耍嘴皮子。
老太太只安静地吃饭,笑盈盈地听着晚辈们说笑,从来不掺合。
千羽默默观察着这一家人,各有各的脾气秉性,每天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吵吵闹闹,在她看来,既新鲜,又好笑。
夜深人静的时候,千羽怀揣忐忑的心情进了水灵界,纵然有了心里准备,还是被眼前的一幕吓一跳。她记得好像只挖了一个坑,将那二十多个山药蛋一起埋了,这郁郁葱葱一大片是怎么回事,这九天息壤已经强大到可以智能移植了吗?
嘿嘿,管它呢,反正她是大丰收了。山药蛋的植株被息壤给进化了,有了落花生的特性,花落以后果实便扎根进了土里,产量也有了大幅度增加。
千羽用力□□一棵,嗬,好家伙,一下子带出来十几个“山药蛋”,个头有原来的三倍大,往下面挖了挖,又翻出来二十几个,这场面太过壮观,一棵山药植株下面就有三十多个蛋,这一片植株,得有多少个蛋?
且这些山药蛋在息壤里层层叠叠一个挨着一个,那场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一定受不了。
忙了两个多小时,千羽收获了一大堆的山药蛋,目测能装好几个大麻袋。看着那老大一堆的山药蛋,千羽又有点犯愁,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吃完?等把这些吃完,估计她这辈子都不想要吃这玩意了。
不过或许她可以拿去换钱换票,买她需要的物质,提高生活质量。
打定了主意,她又马不停蹄地重新种了一茬山药,这次每个坑里只放一个蛋,看看这次会有什么不同。
等一切完了,回到温暖的被窝,满身的疲惫席卷而来,千羽的眼皮开始打架,临睡前还感慨了一句,这一天过的,可真刺激!
之后的两天,千羽过的很规律,早起晨练,白天和老太太一起干活,剥豆子,搓苞米,搓的手掌火辣辣的疼。
她还长了见识,知道了什么是最原始的苞米脱粒程序,全靠手动啊。
就是先拿扁头的螺丝刀,使劲将苞米搓出几条苞米沟,一棒苞米上大概能搓个2-3道,然后就全靠手动脱粒。
没法子,谁让这地方偏远闭塞,脱粒机那玩意镇上才有,谁家也不会为了那几麻袋苞米棒子就专门跑一趟龙泉镇。
好在晌午时候,哥俩回家来,主动帮着分担一些,效率提高不少,一下午的时间搞定了所有苞米棒子,接下来用石碾子磨成粉,变成苞米面,就可以做饼子或煮糊糊了。
千羽端着一簸箕脱完粒的苞米芯往外走,准备送去厨房晚上烧火用,刚走到院子中间的过道上,就被从外面哭着跑进来的吴娟给撞了一下,苞米棒子撒了一地,她也被撞了一个趔趄,噔噔噔往旁边过去好几步,差点就绊倒。
“跑什么跑,被狗撵啊?”千羽火气上头,就冲吴娟吼了一句。
丫一天到晚跟个神经病似的,作妖作的清新脱俗。
家里活啥也不干,有空就往知青点跑,一门心思就想吊死在孙少安那棵小白杨树上,不要脸地死缠烂打,一厢情愿地帮着洗衣做饭收拾屋子,她自个爸妈都没被她那么伺候过。
不说孙少安有多腻烦,就是其他几个知青对她也没有好脸色。她那是去帮忙的吗?纯粹是去给搞破坏的,知青点被她搞的乌烟瘴气一团糟。
吴娟虽性子不咋样,爱耍些小聪明,心机和城府却不深,是个相对简单好懂的人。
这样的吴娟只一个杨丹就能完虐她,看这一双兔子眼,估计是被虐狠了。
吴娟拿袖子抹了一把眼睛,瞪着千羽,恶狠狠地说:“我警告你,收起你的小心思,你再也不许出现在孙少安面前,更不许去勾引他,不然我非打死你不可。你别以为他同你说笑几句,就是看中你,别做白日梦了,他就是看你是个没有父母的孤女,可怜你罢了,你可不要自作多情。”
她要气死了,她一个年轻貌美的大姑娘整天围着孙少安打转,他就跟眼瞎了似的看不见她丁点的好,当她是透明人。唯有说起小芳的时候,他才会格外关注几分。
她就不明白了,小芳到底有什么好,身材相貌哪点比得上她,还是个软弱无能的闷葫芦性子。
还有那个不要脸的杨丹,成天装模作样,说话阴阳怪气,还不是一样往孙少安跟前凑。她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人,一副虚伪的贱人样,看着就让人恶心。
哼,不就是城里人,不就是念过书读过几天高中嘛,就那么了不起?凭什么看不起她?她太气了,实在没控制住火气,就在杨丹脸上挠了两下,就是破了点皮,她就哭的跟死了爹妈似的,真会装。
就因为这个,那几个知青都撵她走,不让她再去知青点了。
吴娟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委屈,见小芳这个窝囊的堂妹居然还敢冲她大声吼,怒火就跟点了火药桶似的直接炸开了花,抬手就往她脸上招呼过去。
千羽一直警惕地防备着她,看她的姿势,就知道她要干嘛,心里也动了真火。
这丫真是太烦人了,懒得搭理她吧,她还总是乐此不疲地来找茬,真是想不收拾她都为难。
千羽一把捏住她打过来的手腕,一个擒拿术加一个膝踢,一只手就将吴娟按在了地上,另一只手揪住她的辫子,猛地往后一拽,疼的她嗷嗷叫唤,眼泪流的哗哗的。
“找病是吧,在外面受了气,回来找我发泄?你是跟谁借的狗胆还来惹我,我不是告诉过你不会再让着你,你记性怎么就那么差呢,你以为就你会打人?”
千羽用力将人猛地往前一推,吴娟整个人往前踉跄几步,直接摔了个狗啃泥。吴娟用手撑起上身,艰难地扭回头,抖着唇,见鬼了似的看向千羽,不可置信到了极点。
“滚一边去,再没事找事,削死你。”
千羽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一边弯腰捡起地的苞米棒,一边极力控制自己蠢蠢欲动的双手,好想狠捶吴娟一顿,可现在的场合不太合适,屋里那哥俩正探头探脑地看热闹,老太太也伸头看了好几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等会儿王桂芝回来要是看到闺女被她按着打,非得炸窝了不可,到时候肯定也免不了鸡飞狗跳的一顿闹腾。
她倒是不怕,就是怕让老太太为难。毕竟她可以不管这个家里的其他人,却不能不顾忌着点对她真心以待的老太太。
吴娟又气又恨,喘着粗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等着,我要告诉我妈说你欺负我,让她打死你。”
吴娟搞不明白,不再让着她的小芳怎么变得那么凶,力气还那么大,抓她的手跟老虎钳子似的,好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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