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斜坡上有一片裸露出地面的岩石堆,斜坡下面靠着岩石堆长着一棵高大野果子树,上面结了满树的红果子,一串串红果子饱满密实,压得枝条垂吊在岩石堆上方伸手可及处,模样很像袖珍版的山楂果。
这个她认识,以前野外探险的时候还吃过,记得当地向导管这果子叫山里红,酸中带点甜的口感,味道还行。
只是去掉皮和里面的果核,基本没什么肉,所以这种野果子除了馋嘴的小孩子去摘几个当零嘴,也无人问津。
千羽揪了一把山里红,直接坐在了石头上开吃。
“嘶......呸呸。”真酸啊,还略微带着点苦,看来也不是每一颗树结出的山里红都是甜的。
千羽将剩下的果子丢远了,顺势躺靠在岩石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望着远处的蓝天白玉发起了呆。
【主人,我感应到一丝水灵界的能量波动,主人快试试看能不能进入。】器灵小一那欢呼雀跃的声音冷不丁在千羽脑海响起,吓她一跳。
千羽猛地睁开眼睛,惊呼道:“真的?”
来不及高兴,忙沉下心神去感应水灵界,果真不似上一世那般死寂沉沉,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一个闪身,千羽便出现在水灵界中。
呃.......!!!
眼前的情景让千羽彻底傻了眼,这还是她那个仙气缭绕,鸟语花香的水灵界吗?她的宫殿呢?那些灵植和灵兽呢?她那一点一点收藏的天材地宝呢?还有那.......?
水灵界中的一切都化为了乌有,只剩下天地间浓郁的状如云团的混沌灵气,千羽四处查看了一番,悲哀地发现那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那原本有一个小世界大小的水灵界竟然严重缩水到半个篮球场大小,边缘处有一层透明的结界阻隔,寸进不得。
千羽的心在哗哗淌血,心疼的直哆嗦,这次她是真的失去了整个世界,积攒了亿万年的家当就这么一遭化成了飞灰,这一刻的心情,她无法言说。
【水灵界作为主人灵魂本源衍生出来的世界,一定会随着主人的伤势慢慢恢复。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主人,你要振作。】小一干巴巴地安慰了一句,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它很清楚它家主人在郁闷什么,换成是它,它能郁闷的再自爆一次。它家主人虽然是万水之灵,却有着极大的收藏癖,眼界高,喜好还广,平时除了修炼,就是各界乱串,收集她看得上眼的各类物件。亿万年积累下来,她的收藏已经堆满了水灵界里最长的一道山脉,早已不知凡几。
过了好久,千羽长长的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算了,这样也好,至少水灵界已经打开,还多了混沌之气可供我疗伤修养,在凡人界也多了几分自保的能力。”
【不止如此,主人还可以开垦这块土地,种植一些凡间作物来饱腹,不过被混沌灵气滋养的植物已经成为灵植,出产的作物灵气太强,凡人的身体必然承受不住。】
千羽心中一动,觉得小一说的很有道理,她眼下连温饱还没解决呢。想着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嘴里轻声呢喃:“要是混沌灵气能绕开作物,集中在一个区域就好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团团混沌灵气翻滚着朝着千羽所在的地方聚拢过来,其余空间则瞬息变得清晰可见,露出一片赤褐色的土地。
......九天息壤?千羽大喜。
息壤居然没有随着水灵界里的万物一起飞灰烟灭,还上升了一个层级,成为了九天息壤,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有了这块九天息壤,她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大喜大悲,大起大落,情绪浮动太大的千羽,这会儿感觉更饿了。
出了水灵界,千羽看看手边的筐,空空如也。眼瞅着太阳往下落,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就这么背个空筐回去实在说不过去,王桂芝肯定没好话。
茫然地望了望四周,居然有些分不清来时的方向,“呃~小一,我好像是迷路了......”
【没关系,主人可以共享小一的神识。】
它可是神器器灵,虽然受主人伤势影响,又被此界天道压制,它能发挥的能力极其有限,但感谢现代科技,它可以直接连接卫星,将地图影像共享,直接投影进主人识海。
三分钟后,千羽打开地图,一看就乐了,这份地图很强大呀,一看就知道定是小一做了什么手脚。里面山川河流,矿藏建筑,人类和动植物分布均有明显标记,一目了然。放大以后,居然可以清晰地看到生物体的轮廓和运动轨迹。
今日的山林中,居然有不少人。
旁边的山头有五个人正在缓缓往山下移动,离她不到两百米处居然还有个人,间隔一会儿就会动一下。
这个山头离村里不算太远,就是位置有点偏,平时村里人都不怎么爱往这边来,千羽也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这里。
千羽猜测那些人八成也都是村里人,她应该没那么倒霉出门就遇歹人。
查看了地图上的蘑菇分布,离她最近且蘑菇数量最多的一片就是那一个人所在的位置,想必那人正在采蘑菇。
看看别的蘑菇区域还要往山里走一大段,她决定就近去那个人那看看,大不了等那人采完她再采,反正他的箩筐总有装满的时候。
过去的途中遇到一窝野山药蛋,费了点劲,挖出来二十多颗拇指大小的山药蛋,被千羽一股脑地埋在了九天息壤中,以待后效。
脚踩在厚厚一层的枯枝落叶上,发出咔咔声,在午后的山林里显得尤为清晰。
“谁?”
闫劭猛地直起身,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镰刀,眼带警惕,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他本以为是野猪之类的动物,却没想到杉树后面走出个挎着筐的年轻姑娘,正朝他这边缓缓走来。
看着隐约有几分眼熟,却叫不上名字,不过闫劭确定她是村里人。
绷紧的弦松开,闫韶默不作声,黝黑的眼静静地注视着越走越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