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容!!!”
直达心底的剑吟声顺着锅底传了上来,这一喊让顾星冉堵塞的灵脉顺畅了不少,就是体内有股陌生的剑气不停窜动,即便泡在热水里也无济于事。
窗外微风吹拂,霄容手中的书卷正被风吹得连连卷页只留下上面潦草的一行字:
若想去寒毒,热锅煮一煮。
顾星冉迷糊间还以为看错了,随即控制剑身飞出锅,确认数遍才相信。
她突然昏迷……难道是因为中毒?
而霄容那双漂亮却尽显阴翳的凤眸正凝视着她,眼前氤氲的蒸汽被剑气撕出一道缝隙后,便再也无法忽略他眸底溢出的惊讶。
[这千古秘术竟然挺好用。]
听到清澈如玉石的少年音响在自己心底,让顾星冉不由眯眼看去,“呵,葱姜蒜一样不落还能不好用?也不知道这是秘方还是菜谱。”
熬一熬,铁剑也能煮成汤。
不过还好,窥心虽然会失灵但还算能听见。
看见沉静已久的剑终于有了动静,那双细长温热的手指戳在了剑刃上的缺口,指腹划过被沓雪划出的新伤后动作一顿,眼眸里更是潋滟出几许凉意。
“本来就丑,这回更无力回天了。”
无奈的语气,让顾星冉颇有一种,“对付过吧,还能离咋的”的错觉。
偏偏这时候大福还要火上浇油,贱兮兮的语气在她脑海中响起:
“宿主,请问你对自己被煮这件事有什么感想?”
站在吃瓜第一线的大福笑得正欢,直到监测到她持续飙升的怒气值,轻咳一声憋住笑意:“我是说,你醒来后身体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有没有体寒或是全身酸痛冒虚汗的情况。”
“谢邀,没有。”
“我听你的意思是,我中毒了?”
冒虚汗的症状没有,倒是体内憋着一股火,不仅想炸了锅还想撕了人。
大福心虚摇头:“没有,没中毒,您这顶多就是肝火旺盛。”
“你最好祈祷霄容别再惹我,否则我真的不管他了,你也别再用狗屁神魔共主忽悠我。”
音落,顾星冉不耐烦地从锅里飞了出去,真是越看霄容越生气,偏偏还长了张无一不精致的绝色容颜让她下不去手。
眼不见为净。
飞出的瞬间,剑穗溅出的水在霄容玄色的长衫上留下一道印渍。在无人注意到的后厨角落,他望着那道熟悉的剑气陷入深思,他总感觉甩在身上的水是有意为之。
冷眸下的浅笑意犹未尽,默默将刚才剑穗的反应记下来,原来不紧不慢地摇晃是不耐烦的意思。
屋外,池彦正扶着廖清一瘸一拐在院内慢走,在看见独自倚在树下乘凉的残剑后立即停了下来,俩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对视一眼。
虫鸣窸窣,交错的树影让落在剑身的光影割裂开来。
不知道为何,池彦总感觉今天的残剑很不一样,暗红色的锈迹落在叶隙的阴影下,竟然少了凌厉的侵略感但却添了以往从未有过的阴翳傲冷。
让俩人咽着口水默默感叹,这气质,还真与霄容如出一撤。
散发着高深莫测,危险又难以接近。
想了半天,池彦缓缓叹了一口气:“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吧!”
廖清点点头,看到剑上的冰霜褪尽赶紧示意池彦把他搀扶过去,颤颤巍巍地跪在她面前:“剑神姑奶奶你怎么自己在外面乘凉,霄容师弟不会不要你了吧!”
“呸呸呸,他哪敢不要你。”
“他最好不要。”
明知道别人听不见自己说话,但她还是下意识地回答着:“你要是早对我这般礼貌,也不至于被劈成这样。”
“之前是小弟态度不好,今日正巧碰到神剑姑奶奶赶紧来认个错。”
大福啧了一声,“剑神姑奶奶,你这辈分升的够快啊!看来你那几套剑法和借力引雷的套路是彻底让他服了。”
顾星冉惬意地摇着剑穗:“用剑修的招式打败剑修,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前天看您被沓雪的剑气所伤,浑身冻得就跟冰凌似的,我看着都心疼。”廖清自顾自地说着,鼻涕一把泪一把:“霄容急得都要送我一程了,我急中生智突然想起那本古谱,里面记载了各种炼剑之法。”
“今日一看,果真有奇效。不过姑奶奶,你咋让霄容撵出来了,我现在就带你回去供起来。”
“他说什么,沓雪伤了我?”意识到不对后她向大福确认:“要是没猜错,我体内的寒毒就是云韶搞的鬼。”
大福小心翼翼生怕引火烧身:“你到时候问问霄容,我当时跟你一起晕过去了。”
还未等她弄清怎么回事,就看见一滩黑色的不明物体“啪”地砸在她面前,上面正冒着绿光还有刺鼻的腥臭味道。头顶的烈日完全被遮蔽,就像突如其来的日全食那般暗无天日。
“快喊人,噬魂秃鹫来了!”池彦一把拽起廖清就往屋内跑,指着树下的剑大喊:“霄容你快把姑奶奶带回来,不然被叼走拿去炼剑取魂就死定了。”
“哑——!”
遮云蔽日下,几只噬魂秃鹫急促掠过,刺耳的叫声透着极度渴求的嘶唳,绿色的眸子搜寻着可以藏匿散魂的位置。
往常都会退避三舍的妖兽此刻仿佛格外钟情天凌宗,不断盘旋后将它庞大的身形显现于云层之下,让往日尽显磅礴威严的大殿染上了几分诡异。
耳边的叫声和杂乱的脚步声融为一体,但顾星冉还是准确分辨出了秃鹫的飞行轨迹。
转瞬散发的红色剑气满是兴奋,循着暗云风沙数着:“一、二、三……”
足足八只噬魂秃鹫!
在黑云密布下这种妖兽极好分辨,它们散发绿光的虹膜就像幽林中四处游荡的鬼火。平日专以腐肉散魂为食,巨大的翅膀后翼能把人活活拍死。
难忍的恶臭险些把顾星冉再次熏晕过去。
等到霄容搞明白池彦所说的姑奶奶是谁时,出门就看见倚在树下的长剑在诡谲的绿光下异常冷魅,感受剑气释放的同时也让他感觉到了没有任何掩藏的杀意。
肆意又张扬。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没有选择上前取剑,而是看着等待捕捉猎物的秃鹫一步步向剑的位置逼近。
既然盯上了他的剑,就说明里面是有剑灵存在的,他必须要冒险确认。
似乎是闻到了剑中散魂的味道,噬魂秃鹫“呲溜”一声从树后探出了头,口水正顺着锋利的牙齿流在地上,细长的脖子四处扭动搜寻着味道。
又是一声嘶鸣吼叫,震得顾星冉剑气险些失衡。
而那抹熟悉的身影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仔细凝视着这一切,霄容眼尾上的那枚红色小痣像是滴落在湖面中的血珠缓缓融在她的眼底。
“宿主醒醒!”
“你要真被噬魂秃鹫叼走,就真成一把没有剑灵的残剑了!”
顾星冉唇角冷笑,既然想看那就让你看个够。
剑尖瞬间斩断了那只即将要把她吞入腹中的秃鹫,溅出的黑血崩得她满身都是,又腥又黏。
几秒后,伤口释放的强大剑气把它烧得灰飞烟灭,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干脆狠绝,没有一丝迟疑。
周围剩余那几只盯着她跃跃欲试的莹绿色眸子变得猩红一片,死死瞪着她想要报仇。
随即顾星冉看向霄容不免冷笑一声,迸溅的黑血在萦绕的红色剑气下透出彻骨寒意,让他紧呡的唇变得泛白,手背暴出青筋。
既然没打算救她,为何还要装出这副紧张模样。
目睹了全程的池彦彻底目瞪口呆:“又飒又帅,这是真剑神姑奶奶啊……”
廖清扒着门框留下劫后余生的激动泪水:“手刃噬魂秃鹫,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会以为是霄容暗自操控,从今天起我要抱大腿了,多谢姑奶奶不杀之恩!”
顾星冉:不就是噬魂秃鹫吗,很难?
“你这纯粹是凡尔赛。”大福幽幽开口:“只有金丹期以上的人才能勉强和它们过上几招,你这直接一剑毙命,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等世面。”
“那就当他们叫我姑奶奶的改口费了。”
就是这腥臭味太难闻了,简直不能忍。
刚赶过来的云韶看到满地的黑血眉心紧蹙,难以置信地看向池彦:“噬魂秃鹫呢!”
“全逃了……”池彦眨眨眼睛,还是没缓过来:“让姑奶奶打跑了。”
云韶一头雾水:“姑奶奶?”
“不是姑奶奶,是剑!”池彦指向插在地里的剑,此刻却一动不动没有了剑光。“可能是累了,刚才剑起刀落,秃鹫头就被砍断了。”
砍断了秃鹫的头?
不可能。
云韶唇角轻撇,手中的沓雪响起清脆剑鸣,“就凭那把残剑还妄想杀了妖兽,恐怕连体内的寒毒都没有办法解。”
说完,他瞥见那缕脏了的粉色剑穗轻微动了动,轻屑挑眉:
“中了沓雪的寒毒,虽然表面上不结冰霜与普通灵剑无异,但内里会慢慢僵硬最后碎成冰碴。”
“剑要是废了,就是霄容害的。”
顾星冉哼笑出声:“就凭你也想激怒爸爸挑拨离间,今天我就让你和那把狗屁沓雪剑一起折。”
乌云下炸响的雷鸣让大福瑟瑟发抖:宿主,惊雷!
“惊雷?”
已经撸起袖子准备开揍的顾星冉根本没把大福的提醒放在眼里,夹杂着猛烈的剑气脱口而出:
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
她,粉剑姑奶奶,来了!
只是在她腾空飞起霸气又威猛的瞬间,一道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真的想和我动手吗?”
作者有话要说:顾星冉:用最粉的剑,打最狠的架。
霄容:剑和老婆缺一不可!
呜呜呜,昨天没更今天尽量补上qaq
早上9点和晚上9点接着见(尽可能嘿嘿),我知道你们是爱我的!
(惊雷一句来源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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