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舔舐

即使比爬山轻松得多,花朝一坐上车还是陷入了沉眠,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花霖到的时候,就看见学校租的车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睫毛一颤一颤的,像两根黑色的羽毛,一下一下地拂在他的心上。此时的花朝比任何时候都柔软,好像碰一下都可能碎。

系统感知到了花霖及其强烈的情感波动,可是好感检测数据依然在起伏后归于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是不是该维修了?系统都忍不住质疑自己,在这种小世界里,花霖的好感度价值算是非常高的,虽然对于自己来说没太大用处,但能在今后帮到花朝不少。

一路上花霖都异常的沉默,司机难得看见他一直深思飘忽都看着窗外,连工作电话都不愿意接。到了少爷这个年纪,心里有了其他想法也正常,只是不知道他会怎么平衡与大小姐这个毫无亲缘关系的“妹妹”。

花霖本以为她不会醒来,在将她放在床上时,腿被什么东西拖住了一样,让他在原地动弹不得。当他用目光从下至上,一寸寸地划过花朝的肌肤时,她刚好醒了过来,四目相对,空气一下子凝固了几秒。

“早安,哥哥。”花朝的一声哥哥像一盆冷水,猛地浇灭了花霖心里刚刚升起的几分旖旎遐思。对上那双蒙了层水雾的眸子,他更是如鲠在喉,匆匆留了句好好休息,就离开了花朝的房间。

花霖离开的状态和往常没有太大的分别,花朝却敏感地捕捉到了几分狼狈的意味。懵懂无知瞬间从她的眼底消失,留下的只有几分乏味。

“现在要出门吗?”系统看花朝没有休息的意思,反而在衣柜里挑选了几件比较休闲的衣服。

花朝给自己倒了杯果汁,眼睛随意地扫着窗外的景物:“嗯,给奶奶选一下生日礼物。顺便,完成和鹿斐竹的约定。”

原主和奶奶的关系一直很好,所以也很清楚她的喜好。虽然花朝是经花霖的提醒才知道这段时间是奶奶的生日,但是原主其实早已经为此攒了很久的钱。

花家给原主的零用钱不少,对于一般的家庭来说准备礼物绰绰有余。但是对于这样级别的宴会,原主是不会允许自己准备的东西泯然于众人的。

“大小姐,您定的东西……”

花朝对店主摆摆手,示意他继续招呼面前的客人就好。

奶奶很喜欢笔墨纸砚,闲来无事也经常提笔作画,家里不少字画都是出自奶奶之手,所以原主自然就想到了这家圈内颇具好评的字画店。笔墨纸砚兼具,不少画作书法真迹这里也有。

“可惜我的字一般,”花朝静下心欣赏着周围的泼墨山水画,这几天的疲惫一扫而空,‘“不然……”

“好久不见。”先前和店主交谈的人转过头,西装革履,走过来时还带着清浅的雪松香气。

在这里居然也能碰到司祁,花朝抬起头才能看清他的全部面容。难怪他是男主,也就这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鹿斐竹的身旁没什么压力吧。

“你也是来为奶奶挑选生日礼物的?”明明是问句,司祁的声音却异常笃定,好像说的是量你也想不出其他的东西。

花朝微微踮起脚,想给自己增添一点气势:“这里你包下了?你能来,我就来不了。”

“大小姐哪里的话。”司祁阴阳怪气的功夫了得,“我还以为凭大小姐的心思,早就开始苦心练习,到时候展现一幅清明上河图。”

“怎么你到时候是想送清明上河图的真迹,来压我一头?”花朝就差把“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黄鼠狼给鸡拜年”写在脸上了。可惜代替原主的不是什么古代书画大家,不然那么做还真的可行。

“大小姐高看我了。”司祁的确想办法找了副难得的真迹,是老奶奶一直很欣赏的画作,也只有他们这些从前和老奶奶亲近的人知道她有这样的爱好,所以很难和别人撞了东西。

原主之前一直在犹豫送画作书法还是砚台,凭她的积蓄也只能拿下一个。原主也一直不好意思跟花霖开口,所以直到今天才由花朝来替她做决定。

花朝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司祁决定送名画,那她大可以干脆送砚台,毕竟她能买到的画作必然是比不过司祁的。

大部分人能想到的也只是珠宝人参,奶奶一向会送几个好的给花朝花霖,剩下的基本都是收起来交由专门的人打理。谁能想到奶奶每次出席重大场合的饰品,都是随意搭配的,大颗的祖母绿总是很难出错。

店主很快安排了专门的人为她配送砚台,花朝随手挑了几幅看着顺眼的画也带走了,家里挂的东西也不该那么一成不变。

司祁没想到花朝这么快就决定好了,故作不经意地问;“这就回去了?”

“这么早回去干嘛,”花朝没想到司祁这么闲,忍不住噎他一句,“像你老人家一样回去泡枸杞?”

“既然不回去,那要不要……”

“忙着呢。”花朝打断了司祁,满脸的不耐烦,转身离开。

司祁也不恼,加快了速度跟在花朝背后,在她开口之前对司机说:“你家大小姐今天跟我一起,你先回去吧。”

司机也是记得司祁的,见花朝也没有反驳什么,问候了一句就离开了。

花朝转头看着司祁,语速加快了几分:“你到底想干嘛。”

“替你哥看着你。”司祁瞄了眼花朝的打扮,她一向是素面朝天的,今天居然难得化了点淡妆,更像是出了水的睡莲,让他突然不想让其他人看见,“怕你偷偷去酒吧。”

“你要这么说,那我要是不去喝一杯还对不起你的关心了。”花朝打开包里的手机,她果然不应该留下来指望司祁说出什么有价值的话,“我再不走就迟到了,你怎么赔?”

“我……我什么时候都可以陪你。”司祁猜想她大概是要约会,心里冒上来几缕说不清的酸意,不过看再拖下去花朝可能就真的生气了,所以最终自己开车送她过去。

“司祁好感度:40。”

路程不是很远,所以花朝才刚好在到蛋糕店之前抽出时间看看砚台。刚想跟司祁说声再见,她就看见司祁也走下了车,一副要跟到底的意思。

花朝也不想多问什么,索性放任他跟在后面,大步走进了蛋糕店。

今天歇业,整个店里都只有鹿斐竹一个人。他早在说好的时间前很久就到了,百无聊赖地在窗边坐了很久。鹿斐竹起初根本没注意到司祁,直到花朝进店,他才发现她身后多了条让人看着心烦的“尾巴”。

哪怕知道司祁是跟着花朝进来的,鹿斐竹还是不善地看着他,语气冷硬地说:“先生,今天打烊。”

“我知道。”司祁自顾自地坐在一边,满脸都写着我不会打扰你们,让人无可奈何。

鹿斐竹见花朝从始至终都没有多看司祁一眼,心里才隐隐松了口气。他暗暗瞥了司祁一眼,眸子里浓的化不开的阴郁还是被司祁捕捉到了。

“你喜欢……柠檬挞吗?”鹿斐竹记得花朝第一次来点的就是柠檬挞,所以决定教她做这个,酸甜的口感他自己也很喜欢。

花朝点点头,按照鹿斐竹说的做一些简单的步骤。他们似乎都不记得外面还有一个司祁,整个世界都浓缩的只有这间厨房这么小。

“你……”花朝看着鹿斐竹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整个人都靠近了她不少,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了她的唇边,声音低哑地说,“沾到了。”

花朝感受到转瞬即逝冰凉的触感,他真的就像海里生长的鲛人一样,全身都是冰凉美丽的,可望而不可即。

来不及思考太多,花朝小跑了几步到最近的镜子前,仔细地看着自己脸颊的每一个角落,确定了没有其他污渍才满意地点点头。

鹿斐竹垂下眸子,失神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指尖,在花朝没注意到的时候,放在唇边,轻轻舔舐着。哪怕跟她隔了一定的距离,鹿斐竹只要微眯起眼就能感受到她残余的气息,是清甜的说不出名字的花香。

花朝和鹿斐竹端出蛋糕的时候,司祁已经不在先前的位置了。就在鹿斐竹以为他应该是识相的离开了时,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司祁抱着几束略微带紫的百合,上面还挂了几滴透彻的水珠。

“辛苦了。”司祁低头看了眼说不上精致的柠檬挞,将百合递给花朝,“我想你会喜欢的。”

花朝不得不承认司祁的审美和她很接近,这种刚从画里生长出来一样的花儿的确开在了她的心里。

“谢谢。”花朝从来不会拒绝美的事物,在这一天里难得对司祁有了好颜色。

“要我帮你插起来吗?”鹿斐竹自然地替花朝接过百合,挑衅般的不想让她把这束花带回去。

“不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最后一句是谁说的呀^O^

司祁:送你花

鹿斐竹:谢谢啊,我替她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