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哥怎么来了?!”
“还以为你回家,就不出来跟我们high了!”
对谢京延的到来,众人都有些意外。
就丁嘉明知道,是他那张照片把人勾来的。
“就说延哥跟我这关系,肯定还是会来给我过生日的!”陈帅手腕被舒书扳得疼死了,才不想这时候又跟谢京延扳,再说了,谢京延这眼神杀人似的,看着就不对劲。
“别啊。”谢京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陈帅抽都抽不动,尴尬笑笑。
舒书夹在中间,姿势太像是在谢京延怀里,她低着头,从谢京延的臂弯往外钻。
谢京延低啧了声,松开手,黑眸转回看着陈帅,不打算作罢,问:“怎么玩?”
陈帅也是带着一群哥们来的,到这份上再退让,回去谁还认他这个扛把子。
“老规矩,输了喝酒。”陈帅气也有点上头,指着桌上那两瓶高度数洋酒,“红白兑一起,怎么样?”
“别兑了,也不怕喝死!”丁嘉明知道他们学校,好多混的,玩得特别大,这么喝,谁输了都受不了。
陈帅见他放软话,抬抬下巴:“看延哥,他要喝不了就算了,没事。”
说完干笑一下。
谢京延淡淡卷着衣袖:“随便兑。”
舒书看着谢京延清瘦的手腕,又看了看陈帅黝黑的手臂,好像记得奶奶说过,酒精伤身,何况是陈帅说得那种喝法。
她下意识想拉住谢京延,手伸出去,晚了一步,对方已经坐到了桌前。
年轻躁动,又在夜店,都起着哄,围了过来。
舒书被挤到了外面,宋之桃胆子小,拉了拉她的校服。
舒书没工夫安抚她,使劲伸着手,从人缝中够到那两瓶酒,趁没人看见,塞进了垃圾桶里。
陈帅刚跟舒书扳的是右手,现在手还疼着,他换只手架在桌上,活动着手腕。
谢京延敞腿坐,废话不多,握了上去。
陈帅那边有人低声说:“帅子肯定赢。”
亲近的知道,陈帅小时候是左撇子,长大硬让家里人给矫正过来的,左手力气更大。
“来吧!”陈帅嚣张地扬起下巴。
刚他是没给舒书放水,但也没有防备,这回牟足了劲,不会轻易输。
有人道:“预备——开始!”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都屏气凝神,想看谁会赢。
这俩人起先似乎力气不相上下,两手相握,手臂交叉,谁都没动。
可是没一会儿,情势开始不对劲,陈帅的脸渐渐涨红,手臂也不住地发颤,一个泄劲,胳膊一撇,被谢京延重重按在了桌上。
陈帅不仅手腕疼,就连被压的指骨,也生疼。
但谢京延依旧没松开他的手,使着暗劲捏着他,身子向前压,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不舍得用力?嗯?”
陈帅:“……”
他感觉自己的手指头都要断了,颤声道:“延哥……你松手啊……”
“好啊。”谢京延抬起一边眉眶,“那你先出点声给老子听听。”
出什么声?
陈帅一打了个激灵,恍然想起在咖啡厅门口他说的话。——“这种再可爱我也受不了,总不能玩的时候一点声都不出吧!”
他人傻眼了。
“帅子,输了喝酒!”丁嘉明上前圆场,再这么下去,非打起来不可。
陈帅顺梯子下,赶紧道:“是是!愿赌服输!我这就喝!”
丁嘉明上去推了推谢京延肩膀,谢京延这才松了手,往椅背上一靠,环着臂:“喝啊。”
陈帅手都是抖的,硬忍着,四处张望着找:“酒呢?”
“刚还在桌子上呢,去哪了?”
“不知道啊,谁看见了!”
大家都纳闷,后面一个穿着校服的人,默默举起了手,又指了指垃圾箱。
“卧槽!怎么会在垃圾箱里?谁扔的?!”有人捏着鼻子,把黏着各种不明垃圾的两瓶酒拿了出来。
舒书别开脸,她才不要承认。
“帅子,你喝吗?还是再点两瓶?”说话的人,很无语,“刚不知道谁吐垃圾桶里了……”
陈帅:“……”
点吧,这两瓶酒很贵。不点吧……谁闻了不想吐。
“点啥啊,瓶子里面又没事,大男人,我可没那洁癖病!”
陈帅家里管得严,零用钱有限,只好忍下了憋屈。只是他喝到一半,不知道是太恶心,还是红的白得,兑着太刺激,被俩男生架着去卫生间吐了。
俩男生在外面等他,忍不住吐槽。
“延哥刚是哪不爽了?那眼神,看得我脊背发凉。”
“不知道,也没怎么吧,在咖啡厅里不还好好的吗,估计是跟家里闹别扭了吧,延哥不是回家,又出来了么。”
“哦,我就说帅子也没得罪他。”
陈帅在里面吐得昏天暗地,脑袋嗡嗡响,愤怒又夹带着一丝委屈地破口大骂:“操!你们懂个屁!老子是没得罪他,得罪
住他马子了!”
“马子?”
“延哥不是刚分了么,又看上谁了?”
“怎么可能,今天来的女生,也就一个好看的,还是个哑巴!”
谢京延家里不是一般得有钱,人长得连男生都嫉妒,从来不缺女朋友,怎么可能看上个哑巴。
俩男生摇摇头,全当陈帅喝多了胡扯。
***
包间里,丁嘉明揽住谢京延肩膀:“你打飞机来的吗?这么快,以前跟林一瑶,都没见你这么上杆子。”
谢京延抬眉:“我还没问你呢,怎么把她找来了?”
“她?哪个她?你说清楚点。”丁嘉明故意拔高声音。
谢京延抬手箍住他脖子。
“我说我说!”丁嘉明认怂,偏头低声道,“我邀宋之桃来玩,开玩笑的,没想到她真来了,后来可能没意思吧,宋之桃就出去了,然后就又把你的那个她带来了。”
最后一句,丁嘉明咬得特别暧昧。
谢京延没理他,视线看着舒书拿书包的背影。
“看上就追呗。”丁嘉明碰碰他,“你还能追不上。”
“你想多了。”谢京延舌头抵了抵腮肉,“我就是觉得她奇怪。”
“哪奇怪?你跟我说说。”
“你俩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马小曦走了过来。
“说他的那个她。”丁嘉明挤了个眼。
“哪个她?什么意思啊?”马小曦听不懂哑谜,她过来主要是帮小姐妹牵线的。
从谢京延进来到现在,白洁都没找到说话的机会。
“你们别扳手腕了,怪没意思的,咱们玩斗地主吧。”马小曦道。
丁嘉明:“这么多人怎么玩?”
“你俩和王轩玩嘛,我跟白洁在边上看就行,我俩正好不太会,跟着学学。”
丁嘉明:“也行。”
马小曦推了推白洁:“你坐延哥边学,他斗地主可厉害了。”
白洁扭捏了两下:“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就是单纯学个打牌,当然是谁牌技好,跟谁学了。”马小曦把她往谢京延身边推。
谢京延被撞了一下,冷着脸回头,看到是白洁,没吭声。
不辞而别不合适,舒书跟宋之桃过来道别,这里面她俩也就跟他们熟。
宋之桃声音小:“时间不早,我俩先回家了。”
都没太听清,丁嘉明道:“什么?你大点声呗。”
宋之桃是上课发个言都会脸红的人,局促站着。
舒书见状,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沓手卡,挑了一张举起来。
丁嘉明看着上面手写的“再见”两个字,又看着舒书手写的那一堆卡,无语地道:“你这操作妙啊!”
舒书觉得这是夸自己的,又挑了一张“谢谢”,举到丁嘉明脸前。
丁嘉明:“……”
舒书挥了挥手,然后就挺胸抬头地牵着宋之桃出去了。
谢京延看着她的背影没了,才收回视线。
丁嘉明小声问他:“不追?”
谢京延摇摇头:“说了,就是觉得她挺奇怪,没别的意思。”
一边,马小曦回味着,突然大惊小怪地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小哑巴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耶!”
丁嘉明:“哪不一样了?”
“不都说她性格阴郁什么的。”马小曦眼睛一亮,“但是她刚才举手卡的样子,真的好萌啊!”
白洁嘁了声:“我感觉她挺会装的。”
马小曦:“啊?你怎么这么说?”
白洁撇撇嘴:“你不知道吗,以前她给延哥写过情书,但你看她刚才爱答不理那样,就跟送情书的不是她似的。”
谢京延眯眼:“情书?”
收情书太多,他其实不太记得这茬,只是最初听见沈雾语三个字时,觉得有些熟悉。
白洁见谢京延主动搭话,捋了捋额边的头发,说:“你忘了吗,她掉进游泳池里,是你救了她,然后她就自作多情,给你写了情书。”
谢京延记得从游泳池里捞过个人,确定对方没事,他就走了。当时对方全身湿漉漉的,头发散着,粘在脸上,加上对方好像胆子很小,低着头,他没看清长什么样,也没问名字。
马小曦恍然道:“好像是有这事,我记得谁还念她情书了呢。不过她没你说得那么夸张吧。”
因为当时不是一个班,马小曦记忆不深。
白洁哼道:“反正明明喜欢延哥,现在又那副样子,就挺会装,挺绿茶的。”
她说着,感觉旁边一道风,转头发现,谢京延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
公交站台边,宋之桃先上了车,想起来什么,扒着窗户问:“雾语,你手指受伤了,刚扳手腕没事吧?”
舒书藏在衣袖里的指尖轻轻颤了颤,然后没心没肺地用另一只手朝宋之桃摆手。
“没事就好。”宋之桃也朝她招手,“雾语,今晚谢谢你来找我,要没你帮我拿书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舒书扬起唇,笑得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车子启动,宋之桃道:“咱们学校见——”
谢京延站在后面,眯了眯眼。
心想这妞自己还是个小哑巴,竟然还来帮别人解围。
……
另一辆公交车驶过来,舒书上前刚迈出一步,手臂被人抓住,带了回去。
她吓得吸了口气,回头看到谢京延夜色下更显清俊的面容。
她眨眨眼,见对方没说话,便低头从兜里翻了张写着“什么事?”的卡片,举给他。
谢京延看着上面的字,笑了一下。
他拿走那张卡,在手里转着玩,漫不经心地开口:“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蘑菇漫不经心地开口:“要不要给我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