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书摸了摸睫角守宫的头,觉得太可爱了,又想去摸它的小尾巴。
那家伙可能没被这样对待过,凶得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去对着舒书的手指就是一口。
舒书疼得倒抽口气,竟仍舍不得甩掉指头上的小家伙。
谢京延面色骤变,上前一把掐住睫角守宫的颈部。小家伙立刻怂了,松了口。
舒书的皮肉被撕开一小块,鲜红的血液沿着白净纤细的指尖流淌,刮出一串刺目的血珠。
谢京延觉得烦躁:“你怎么不甩掉?不知道疼?”
明明第一时间可以甩开的,偏偏动也不动,任它咬得更深。
舒书轻轻地吸气,心想,这么小的东西,哪经得起甩。要是摔到,多心疼。
想至此,舒书着急地要去谢京延手里查看,这人刚才好凶,也不知道吓到小家伙没有。
“还摸?你是真不知道怕啊。”谢京延仗着身高优越,单手举着,就是不给她。
舒书急得抓了根笔,在纸上写:“给我”。
笔杆碰到伤口,她疼得翘着食指,也好似浑然不在意,哼都没哼一声。
“阿延,你搞什么呢?”丁嘉明从门口进来,视线在两人身上逡巡,“我去,你同桌的手怎么了?”
谢京延不吭声,从背后抽走舒书的笔,转头问丁嘉明:“有创口贴吗?”
“我怎么可能有那种娘炮的东西,哥哪伤了都是自个口水消个毒完事。”
丁嘉明刚说完,舒书就要把手指往嘴里含。
“你干什么!”谢京延真是长见识了,拉住她的手,“是不是傻,他说什么你都信?”
舒书抽走自己的手,懵懵地看着他。
谢京延有些莫名地烦躁:“被这东西咬了,上面很可能有细菌,知不知道?!”
舒书:“……”
“是被咬出血的啊。”丁嘉明恍然明白过来,嘀咕道,“我说你拿王轩的小蜥蜴干什么,原来是来逗她啊!不过,阿延,你这会怎么搞这么严重,人家手都出血了。”
舒书闻言,拧起眉,似乎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那个小家伙会莫名其妙出现在她的笔袋里,原来是谢京延故意放进去的。
谢京延沉着脸,踢了下桌腿:“我怎么知道她会摸?”
丁嘉明反应了两秒,惊讶道:“同桌你猛啊,一般女生见那玩意儿都躲,你竟然还敢摸,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还特有意思呢!”
他越说越兴奋,还走进了两步。
谢京延抬腿挡了他一下:“干嘛?”
“我看看她伤口,你往旁边挪挪,怎么这么没眼色,别踢到我裤子!”丁嘉明心疼自己刚买的名牌运动裤,骂骂咧咧掸着灰,人忽然一怔,抬头看着谢京延,又看了看舒书,骂了声,“操。”
他人站好,抖着腿,朝舒书的方向侧了侧下巴,话是说给谢京延的:“知道了,你来!”
谢京延没搭理他,指头在舒书桌子上叩了叩,说:“跟我去医务室。”
舒书早就转了回去,背对着他收拾文具,好像没听见似的。
“延哥,你行不行啊。”丁嘉明在一边笑着说风凉话,“人家不跟你走。”
谢京延舌头抵了抵后齿槽,一把拉住舒书的手腕,把她拉起来,往外走。
从二班门口路过,王轩看到一脸懵,问丁嘉明:“延哥跟那女生去干嘛呢?”
丁嘉明欠欠地道:“还不是你那只破蜥蜴,咬了人妹子一口,阿延带着去医务室呢。”
“这不能赖我啊,又不是我拿去给妹子的!”王轩嘶了声,“不对劲,这女生谁啊?”
丁嘉明:“他同桌呗。”
王轩迷茫道:“同桌?延哥为什么拉着人家手?”
丁嘉明笑得暧昧:“你说为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男生间谁也没在意。毕竟谢京延身边女生多,哪个也长不了。
今天这位,估计也是一时兴起。毕竟放着林一瑶那么有气质的,他不也没两天就分了。
***
那边舒书走了没多远,就甩了甩手,指指后面,意思是会被人看到。
甩他的手,倒是一点都没犹豫。
谢京延心里呵呵了声,说:“那你就老老实实跟我走,你要不听话,我就现在拉着你的手在教学楼里散两圈步。”
舒书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梗着脖子。
谢京延作势要拉她,舒书缩着手,赶紧点了点头。
正中午,医务室只有一名值班的中年女校医,问舒书是怎么弄伤的。
舒书本来还不敢讲,因为校规肯定是不能带小动物到学校。结果谢京延很无所谓的说是睫角守宫咬的,还把它拿出来让校医看看有没有毒。
换别人校医可能会通知老师,但是谢京延她是知道的,便没深究。
给伤口消毒要擦酒精,舒书抿紧了唇,全程吭都没吭一声。
毕竟皮都掀了起来,校医问:“姑娘,你不疼吗?”
舒书摇摇头。
其实酒精蛰在上面,是有一些疼的。
但舒书从小就不怕疼。
校医瞧着她乖巧的模样,说:“你要疼就说话,没事的。”
舒书先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摆了摆手。
“你……”校医似乎想起学校的传闻,迟疑,“你不会讲话?”
舒书扬唇笑着,点了点头。
“这么好看的孩子,真是可惜。”校医喃喃道。
谢京延做在对面的椅子上,淡淡拨弄着手心里的睫角守宫。
这小家伙也是见人下菜碟,在他手里趴着,一动不敢动。
“好了,回去千万别碰水,要是想伤口长得快,还可以喝点黑鱼汤。”
校医交代着,舒书的肚子叫了一声。
很小的声音,但因为距离近,校医听见了,问道:“姑娘,你中午没吃饭吗?”
舒书脸腾地红了。
校医见状笑了笑,说:“等会儿去吃点东西,你们这年纪正是长身体,你该不会是减肥吧,你又不胖。”
舒书赶紧摆手。
谢京延垂着眸,人其实顿了一下,半晌,他手指点在睫角守宫的头上,惩罚似的点了点。
从医务室出来,舒书跟谢京延分道扬镳,往教学楼走。那头也不回地背影,是真的气到了。
这时候,食堂早没饭了,舒书反正也没胃口了,回去趴在桌上睡一会儿,下午上两节课,就可以放学了。
舒书趴在桌子上睡,没多久同学们陆续都来班了。
她被吵醒,胃有些不舒服,有气无力地坐起来。
王碧琪因为昨天写了检查,今天看舒书更不顺眼,但她也没证据,只能路过的时候,故意撞舒书的桌子。
要搁以前,舒书就礼尚往来地撞回去了,但她实在饿得没力气,揉了揉胃,连倒了的书都没整,又昏昏沉沉趴下来。
丁嘉明和几个男生进班。
“阿延怎么没来?他作文不交了吗?也不怕老师又逼逼他。”丁嘉明想问舒书,见她趴着,挠挠脸作罢。
下午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上课铃打响,徐老师走进班,也看到了谢京延空着的位置,摇了摇头。
“同学们翻开练习册,咱们今天讲上次作业的题。”
徐老师低头翻着书,班后门忽然一声巨大的响动,徐老师刚要怒,抬头看见是谢京延气喘吁吁跑进来。
她都傻眼了,反应过来还有点感动。
平时谢京延三不五时地翘个课是家常便饭,就算来上课,要是晚了,也一定不会赶。
徐老师经常被他毫无所谓的态度气得头皮发紧,但又无可奈何。
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知道跑这么快。
“快坐下吧。”徐老师温柔地压压手腕,开始讲题。
丁嘉明转过来,看了他一眼,也有点莫名其妙。
舒书其实听到动静了,但因为胃像搅在了一起,又疼又饿,让她不想动。
直到头被人敲了敲,她才抬起头,但人还是趴着的。
她看着桌上的保温盒,愣了愣。
谢京延因为跑太快,额前的头发上都是汗,声音也有些哑:“给你的。”
什么啊?
舒书懵懵地没动。
谢京延拿起保温盒,拧开,捞过舒书的手,塞给她:“快吃。”
食物的香气扑了出来,舒书低头,看到一盒熬制得奶白浓郁的黑鱼汤。
作者有话要说:徐老师:白高兴了……
舒书现在只是怕影响沈雾语,不敢使用武力值,马上就会用了!
谢京延这副德行也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