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啊,薛大夫……”
薛大夫听到程玉竹的这话走的更快了。
程玉竹见薛大夫的身影消失就走回书房,“怎么样,阿言,拿到了么?”
吴言从自己的怀里拿出用纸包住的白色的粉末,道:“自然。”
“走,我示范给你们看。”说着程玉竹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大盆和一个稍小的盆。
将小盆里装满水放到大盆里面,再将大盆里放满硝石,注入水,用棉布将盆包裹了起来。
“好凉啊。”刘壮蹲在一旁用手摸大盆感叹道。
等时间差不多了,程玉竹把棉布掀开,一股冰凉之气袭来,让他们觉得整个人一激灵。
再看小盆里的水,已经结了一层冰。
“真的结冰了。”吴言用手轻轻地敲了敲冰层,有些奇特,程玉竹总是能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
吴言:“但太浪费硝石了。”薛太医的药房里,硝石没有很多。
“不,硝石并没有消失,它只是融在了水里。”程玉竹道:“只要进行熬煮将水烧干的话,就会重新变成硝石。”
程玉竹害怕他们又问她为什么,连忙道:“这也是书上说的。”毕竟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所谓的化学反应。
“是哪本书?”吴言这下有些好奇了。
“是一本杂谈,书的作者是一位商人,他有一次在海上航行无意中看见了一个小岛,小岛上的人就是用这种方法制冰的。”程玉竹编道。
“哇,”刘壮惊道:“这一定是仙境。”
不,这是科学。
吴言也追问道:“那这作者有没有写怎么去这个岛?”
“作者回到自己家里后,再次来到这个地方,那座岛就已经消失了。”程玉竹道。
刘壮:“毕竟是仙岛,肯定不可能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吴言:“这本书叫什么名字。”
“桃花源记。”程玉竹答道,吴言要是还不信,她还可以将桃花源记改编,背给他听。
或许是程玉竹太理直气壮了,吴言也就没有多问。
谭老夫人在卧室里因为天气炎热而有些心烦,她身体不好,若是放冰块太过于凉了,她的身体承受不住,但若是不放冰块,这天气真的让人难熬。
谭老夫人正在查看账本,就在这时,程玉竹进来了。
“祖母,你看看这是什么?”程玉竹怀里抱着一个被棉布包裹的东西稀奇道。
谭老夫人,笑道:“玉儿,又弄出什么稀奇的东西了?”
程玉竹一直都喜欢发明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本来谭老夫人是不赞同的,但是自活字印刷程玉竹弄出来了这么大的动静,谭老夫人就放宽了些。
只要程玉竹不耽误学习就可以了,毕竟放在眼皮底下总比玉儿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弄出大动静的来的好。
程玉竹将棉布掀开,里面是一碗冰。
谭老夫人有些不解,等着她解惑。
“祖母,这冰是我和刘壮吴言一起研究出来的。”程玉竹说完,就等着祖母的询问,她的肚子里早就准备好了解释。
结果谭老夫人有些惊讶道:“玉儿,你怎么会胡家的家传制冰办法?”
程玉竹:?
胡家是哪一家?他们家也会制冰?
谭老夫人:“胡家就是靠这一手夏天制冰的技术起家的,这是他们家祖传的方法,一直捂着很紧呢。”
这让本来还有些想要炫耀的程玉竹,内心里有些尴尬,原来这个办法早就有人研究出来了,只是她孤陋寡闻而已。
“我是从古籍里翻出来的,然后就试了出来。”程玉竹解释道。
“可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人家研究出办法么?”程玉竹奇怪地问道。
“那是因为胡家会做人,”谭老夫人解释道:“那些大世家,胡家每年都会给他们免费送冰,那些世家又不缺冰,又不缺钱,自是不会去夺了胡家的方子。”
“而那些小世家,和胡家自是没有办法抗衡的。”谭老夫人叮嘱道:“所以,玉儿,这方子我们偷偷制作就可以了,不要随意告诉他人,否则胡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毕竟这个制冰的方子就是他们家的命根子,他们程家和胡家的势力差不多,没有必要得罪他们。
“好吧。”程玉竹恹恹地回去了。
吴言见状问道:“怎么了,谭老夫人骂你了?”
“唉,”程玉竹把和祖母的对话告诉了他们两个,“所以这个方子不能公开了。”
吴言:“这没什么,玉竹,火硝本来就不便宜,就算你公开了,那些普通的人家也不会浪费钱去制冰的。”
刘壮也道:“是的,反正我的爹娘就不会。”
程玉竹本就不是个自苦的人,这件事很快就抛到了脑后。
京城里,皇帝看着这个任命的奏折,问白相:“余津县不过是个下县,让谢宗远去是否有些大题小做了?”
白相:“陛下,总要给那些世家一些宣泄的口子的,而且谢家一向对您十分忠心。”
自马先临进京后,内阁们就知道了活字印刷是余津县的一位隐士制作的,只是不知道是谁。
世家们本来就因为此事而有些恼火,马先临皇帝要保,那这制作此物的人难道皇帝也要保么?
白相继续道:“而且这隐士连马先临都不知道,就算谢宗远去了,也查不出什么的。”
近几天,朝上因为这件事吵的热火朝天的,那些世家隐隐被逼的有些紧了,还不如皇帝让一步,把这个场面降温下来,也好让活字印刷这件事尽快落实。
“哼,”皇帝冷笑一声,但还是在这个奏折上批了个“准”字。
与此同时谢宗远收到了任职,在家里叹了口气,那些家主真的是高高在上久了,难道忘了这天下姓谁?
见他想要独善其身,竟然想要拉他谢家下水。
“父亲,您为何事烦恼?”谢渊进来见谢宗远愁眉苦脸的便问道。
“皇帝的任职下来了,派我去余津县当县令。”
谢渊笑道:“父亲为何苦恼,既然陛下任职您为县令,您只要尽一个县令的职责就可以了。”
“是啊,”谢宗远也笑道:“我只要尽一个县令的职责就好了。”
那些什么活字印刷,什么隐士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我儿真是聪慧!”
***
程玉竹从县城书店看完书回家,结果忽然马车停住了。
“平来怎么了?”程玉竹问道。
平来:“小少爷,前面有一辆车队在前方停住了,堵住了我们的马车。”
程玉竹掀开帘子,往外看,只见大概有八辆车停在了路边,应该是其中一辆车的车轮坏了,对面的人正在修。
“既然这样,那就等他们好了我们再离开。”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了说话声,帘子被掀开,平来手里拿着一个食盒。
“少爷,对面的人说耽误我们的行程了,这是他们赔罪的礼物。”
程玉竹将食盒拿了进来,只看了一眼,就能看出这个食盒的精致。
“对面是谁家的?”
平来:“是谢家的。”
谢家?能让平来称为谢家的,只有平陵谢家,那可是经过好几个朝代的大世家了,他们家的人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谢家的车很快就修好了,平来就赶着马车回去。
经过车队的时候,风吹起了帘子,程玉竹看到了里面坐着一个和吴言差不多大的小孩在看书。
本来程玉竹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偶遇,结果第二天,祖母向温先生请了假带她去拜访谢家。
谭老夫人道:“我们这一房的一位姑奶奶嫁到了谢家,所以我们家和谢家也算是姻亲了,现在谢家在余津县任职,我们还是要去拜访的。”
“任职?”程玉竹惊讶道:“余津县的县令?!”
谭老夫人点了点程玉竹,“还不是因为你闹出的事,那些世家想要找到发明活字印刷的人来出气。”
“那我们还要送上门么?”
“什么叫送上门?那东西和你没关系,我们只是来拜访亲戚的。”谭老夫人瞪了她一眼。
世家向来是喜欢抱团取暖的,程玉竹本就是世家子弟,再加上谢家亲戚这一身份,更是不会有人会把这件事和她联系上了。
迎接他们的是谢家的夫人,是位美貌的妇女,因为是男丁的原因,而且谢宗远在忙上任的事,所以她是由谢渊来招待。
程玉竹被带到了客厅,谢渊拱手道:“在下谢渊。”
谢渊长的很白净,虽然只有八岁,但看起来周身气质沉稳,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
“程世侄,你喜欢读什么书?”谢渊温和道。
“世侄?”程玉竹嘴角有些抽搐。
谢渊解释道:“你的姑奶奶嫁给了我的叔叔,所以我比你长一辈。”
是了,这糟糕而又复杂的世家关系。
“我读一些四书五经。”
谢渊继续问道:“《论语》已经学过了么?”
“是的。”
后面谢渊还出了一些题来考她,就像是真的是一个叔叔来考察侄儿的功课一样。
可是谢渊只有八岁,而她只有五岁,这在她看来就是是小时候玩的过家家游戏一样。
而且她和刘壮吴言懒散惯了,忽然要拾起世家的身份还真的有些不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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