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深,两人又聊了会,便回去休息了。
躺在榻上,沈攸宁有点辗转反侧,只因晚上吃的有点多了,又都是辣的,肚子有些不舒服。
其实她不太能吃辣,但是她爱吃辣。
睡着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起来。
洗漱好,吃了朝食后,沈攸宁便去卖牛羊马的地方,她要去收集畜牧的粪便了。
她昨日想了想,如果直接将这些有机肥直接撒在地里,它会被自然雨水冲走以及其他因素,造成大量的肥料流失,是得不偿失。
倘若采取深施的方法,对充分利用肥效是有非常大的作用,而且这样才能达到施肥的效果。
想明白后,沈攸宁便决定到时候施肥的时候,采用刨坑埋肥的方法,虽然这样会慢一些,但是为了能有更好的收获,慢一点也没有关系。
买卖牛羊马的地方在县边,而县衙在县中间,沈攸宁他们大约半个多时辰才到。
这边人不是很多,来这里的人都是买牛羊马的人。
当沈攸宁提出要买牛羊马的粪便时,卖畜牧的老板十分的吃惊。
他们一般都会把这些粪便倒掉,甚至找人来处理这些,头一次听说要买这玩意儿的。
老板是个实诚人,他说,“不用银钱,这东西,谁会拿银钱买,你们帮着弄走,不找我们收钱我们已经知足了。”
沈攸宁顿了一下,她还以为,这些粪便会有人抢着要,不过老板都这么说了,沈攸宁立马应道,“好,太感谢了。”
那老板长得憨厚,体型微胖,笑起来也很友善,沈攸宁看着他开口问,“你们都是多久找人拉一次粪便?”
老板笑呵呵开口,“这些畜牧吃的多,拉的也多,一般都会半个月找人拉一次。”
沈攸宁闻声想了想,“那行,那我们每隔半月来拉一次。”
老板点了点头,他见眼前姑娘衣着不普通,不由好奇问道,“不知这位姑娘要这粪便作何?这东西又臭又让人反胃。”
沈攸宁笑着开口,“这可是好东西。”
老板更是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眼的疑惑,他反问:“好东西?”
沈攸宁点了下头,“对于种地的来说这些是好东西,这不家中前几日新开荒了几十亩地,但是土地荒废太久,只能弄来一些粪便,来肥沃土壤。”
老板闻声恍然道,“这样啊!”
他虽不种地,但他也有所了解。
与老板约定好过几天来拉粪便后,沈攸宁便又去了其他家,很顺利,她又谈拢了几家。毕竟他们帮着免费拉走,他们还很乐意的。
十天后,沈攸宁去地里看了一下,她种植的西瓜,叶子都张开了,而玉米也长了出来。
远远望去,地里嫩绿一片。
不过玉米的发芽率不是太高,可能是因为种子的原因吧!沈攸宁惋惜后,便又开心起来,起码它们发芽了,虽然没有达到预想的,但是也不是特别的差。
这些发芽的,在她努力的呵护下,一定会长的特别的好。又过了两天,沈攸宁便雇佣了人与马车去买卖畜牧的地方拉粪。
然而却出了意外。
她就说,她出门时,总觉得眼皮跳。
“马老板,你不厚道啊!”约莫四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满脸不悦地看着眼前的马老板。
马老板便是那日沈攸宁第一个谈妥的老板。
马老板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一直以来都是张德方来拉粪,虽然每次都会收了点铜钱。
马老板不好意思吭声,张德方目光转向沈攸宁,“你这小姑娘更是不厚道,这不是明摆着抢我的活嘛!”
他就靠这个为生,这被抢去了,那他以后生活可怎么办。
沈攸宁也没有想到,她眼眸转了一下,又看向张德方,“我想问下,你拉走这些粪便有何用处?”
沈攸宁一问,张德方犹豫了。
他自然是卖的,有些农户或者地主为了自家的良田长得好,会弄一些畜牧的粪便撒在地里。
见他犹豫,沈攸宁便明白了,她说,“不如我们合作?”
她话落,张德方又犹豫了,他不确定眼前这位姑娘是不是只是说说。他能不能从这合作中得到多少好处。
“你放心,我们定不会诓骗你,或者让你吃亏的,”沈攸宁看着张德方保证。
张德方半信半疑,见他们也不像贫穷的人家,便答应试试。
沈攸宁把约谈好的粪便都收了,又给了张德方一笔银钱,比他收几天的银钱都多,甚至比他卖出去的还要多,他瞬间眉开眼笑。
沈攸宁知道他干这一行,人脉肯定很广,到时候他们需要有机肥的时候,完全可以找他,也省去了不少时间。
他脸上很是沧桑,得到银钱,他皱巴又干黄的脸颊一直带着笑意,沈攸宁莫名的有股心酸的感觉。
沈攸宁说,“其实不止畜牧的粪便可以撒在地里,人类的粪便,还有草木灰等一些,都可以撒在地里,而且效果特别的好。”
张德方一愣,他没想到眼前这位姑娘会给他说这些。
沈攸宁继续说,“只是这气味就特别的难闻了。”
张德方咧嘴笑了笑,“只要能赚银钱,气味难闻点头又有何关系。”
沈攸宁没说什么,只是会心地笑了笑,她把方法讲给张德方,“人的粪便比较潮湿,而且含有水分,要想当做肥料用,需要将其放到地头,经过日晒才可使用。不能直接使用,否则会适得其反。”
张德方也种地,但他没想到这姑娘懂得这么多,不由好奇问道,“姑娘怎么懂得这么多。”
沈攸宁仍旧拿出在书上看的这个借口搪塞过去。
走之前,沈攸宁与张德方聊了一下以后合作的事,张德方也痛快地答应了,完全没了先前的怀疑,犹豫了。
有机肥拉到地里,沈攸宁并没有着急让人撒在地里,而是在地头摊开,晒了一两天后,才开始正式施肥。
这天的天气很好,阳光也很足,甚至炽热。
沈攸宁手把手地教他们如何弄。
她先拿着铲子,在玉米苗旁边刨一个坑,再将有机肥放入,在用土盖住,一顿操作后,她看向农夫们,“如果玉米苗有挨在一起的,可以拔出一颗。”
沈攸宁话落,有人问道,“这本就发芽的少,为什么要拔出?”
沈攸宁解释道,“两颗玉米苗距离比较近,会争夺养分,到时候导致两颗都长不好,拔出一颗,另一颗就能茁壮成长,而且拔出的可以选择适当的位置,在栽种进去。”
听了她的解释,众人明白了过来。
很快,地里便都是农夫们忙碌的身影。
沈攸宁在现代没有种过地,但是她听说过,她奶奶家是农村,在她没有去世的时候,经常跟她讲以前如何如何种地的。
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会用的上。
一连忙碌两天,才给玉米地里上完有机肥。
西瓜苗目前还不需要施肥,需要等到西瓜长到伸蔓期,才能对此施肥。但西瓜长得快,估计也用不了多久,就会到伸蔓期。
不过这段时间,也可以让她喘口气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沈攸宁觉得身上的味更加的明显了,甚至比昨日还要明显。
沈攸宁:“这味可真难闻。”
春桃身上也是如此,不止是她,外头赶马车的陈思也是。三人毕竟在地里忙碌一天,怎么可能不沾上味。
“夫人,我觉得今日的味,比昨日还要浓,”春桃皱巴着面容。
沈攸宁笑了笑,“可不是。”
马车行驶着,主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很快,马车驶入县里,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沈攸宁掀开帘子往外看,入目的是满街的百姓与贩卖的小贩。
“今日逢集?”沈攸宁放下帘子问春桃。
春桃算了算日子,“是的夫人。”
沈攸宁顿了一下,“那要完蛋了,如今已是五月,天色黑的也慢了,又是逢集那咱们没个一个半个时辰是回不到县衙了。”
春桃点了下头。
沈攸宁现在只想洗澡。
街上人多,马车就慢,几乎是一小点一小点的挪动。要不是身上有味,她还真想下了马车,自己走回去呢。
走了许久,沈攸宁再次掀开帘子,外头天色暗了下来,她叹了一口气,正准备放下帘子时,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沈姑娘!”
沈攸宁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身蓝色袍子的楚舒泽正朝着她招手。
她有点郁闷,她发现,十次出门,七次遇见楚舒泽。
沈攸宁朝他笑了笑。
楚舒泽走了过来,跟着马车,“阿宁这是刚下地回来?”
楚舒泽看着她一身布衣,上面还落了土。
沈攸宁朝着周围看了一眼,见有人朝他们看来,她感觉怪怪的,便开口客气道,“楚舒泽,你有事吗?要是没事,便改天再聊吧!”
楚舒泽明显顿了一下,脸上滑过一丝失落,他说,“好。”
沈攸宁放下帘子。
“春桃,你说他刚刚闻到我身上的味没?”沈攸宁看着春桃问道。
“可能闻到了吧,”春桃回答。
“你说我们与他怎么这样有缘,总会碰到,”沈攸宁有些不解。
春桃也不知道,她摇了摇头。
终于,在天黑之前,沈攸宁他们到了县衙。
下了马车,沈攸宁就直奔县衙里。
而一路跟来的楚舒泽,在角落里看着她进入的地方,愣了许久,才转身离去。
沈攸宁跑的快,完全没有看路,直到她撞到了人,身子直直地往后倒去。
她惊恐的瞪大双眸,双手在空中挥舞,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也抓不住。
本以为她会摔个后脑勺朝地,半晌,却没有感到疼,而是感觉腰间一紧,片刻间,她整个人又回弹回去。
她眼睛因惊吓而瞪圆,她双手紧紧抓住眼前人的衣领。
姜修远看着她,眉头却轻蹙了一下,“这般毛躁!”
沈攸宁撇了撇嘴,还未说话,便看到他眉头蹙的更深,慢悠悠来了句,“你身上什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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