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家家户户已点燃烛光,但窄小的巷子里却漆黑一片。
刚才男子的尖叫,倒是引来了不少在家中用饭的百姓们,大家开了点门缝,朝着声音来源看了半天。
当他们看到是哪个男人喊的,又不见怪地叹气。
有些还忍不住说上一两句,“这个陈万仓真不是个东西,整日游手好闲,滥赌成性,一家全靠她那娇弱的媳妇与年迈的母亲养着。”
“哎,你说这王菊怎么就嫁了这个东西,真是命苦。”
他们虽讨论着,却也不去掺和两人之间的事。
毕竟以前掺和过劝架,只是都被陈万仓骂了一顿,便也不再去了,谁也不想,做了好人还被骂。
“你们谁啊?吓死老子了,”陈万仓心有余悸,眼神恶狠狠地看了眼前面的三人。
见没人说话,陈万仓又满心赌博,便也快速从三人身边走过,只是没想到,还未拐弯,就被人抓住了。
陈万仓不耐烦地看着抓住他的人,“放开我。”
齐鸣劲大,陈万仓挣扎半天都未挣脱。
他狰狞着面容,朝着齐鸣啐了口唾沫。
齐鸣见状,连忙躲开。
也幸好躲的快,不然这恶心的唾沫就到他身上了。
齐鸣骂了一句,一脚踹在陈万仓身上。
陈万仓个头不高,身子消瘦,这一脚直接让他摔倒在地。
他心里一慌,面容狰狞,“你们是什么人?”
问完没人搭理他。
齐鸣看向姜修远,“大人,这人如何处置?”
陈万仓在听到他喊身边人为大人时,心里更慌了。
“按照规定处置,”姜修远冷冷地看向地上瘫坐的陈万仓。
陈万仓心一惊,手立马捂住口袋。
神乐国上下的百姓都知道,赌博的下场,轻者罚款,重者笞刑,再严重者,可判刑。
“你们……”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胆量,“你们冒充县令,我要去衙门告你们。”
闻言,沈攸宁他们三人觉得好笑。
“可以,去告吧,我们等着,”齐鸣笑了一声,“正好也不用我们派人来抓你了。”
他们如此淡定,陈万仓却不淡定了,他左右看了看,想要借此机会跑。
正想着,他的手臂就被刚刚踹他的人抓住了,而他想跑的念头也断了。
他用力挣扎着。
姜修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带回衙门。”
齐鸣点了下头。
沈攸宁走向前,将王菊扶起来。
“谢谢,”王菊笑了笑,只是这笑比哭好不到哪去。
“我不去,我没有赌,”陈万仓开始赖账,死不承认。
王菊看着她那不中用的丈夫满眼的失望,不知想到什么,她跑到姜修远面前,扑通一下跪下。
“大人,求您放过民女的丈夫,他虽赌,但只是偶尔去一次,”王菊磕头为她丈夫求情。
陈万仓听到,立马附和,“大人,她说的对,草民只是偶尔去,并不经常去,草民以后肯定不再去了。”
他们夫妻二人的言辞,让围观的百姓们一阵无语。
忍不住小声嘟囔道,“这王菊是不是傻子,她丈夫整日对她拳打脚踢的,她还为他求情。”
“哎,这让人怎么说,谁知道她怎么想的。”
“可能是考虑到了年迈的母亲,年幼的孩童,还有贫瘠的家吧。”
“此话怎讲?”
“你看,按照神乐国的处罚,陈万仓属于严重赌博,肯定会笞刑,到时候受了伤,还要花银钱治,他母亲肯定会伤心,到时候再伤心过度,一病不起,他家没银钱,万一陈万仓治不了,伤再严重。”
“这王菊考虑的还挺多。”
虽然百姓们说话的声音小,但也一字一句落到三人耳中。
姜修远顿了一下。
王菊心里慌乱极了。
她头磕的极响,“大人,求您了。”
直到头磕破,血顺着额头流到脸颊。
姜修远看着眼前的女子,虽是不忍,也明白她为他们这个家考虑的,但众多百姓看着,倘若这个从轻发落,那下一个呢?下下一个呢?
最终陈万仓被带到了衙门。
一回到家,沈攸宁立马躺到了榻上。
春桃守在榻边,看着她白嫩的手与脚都磨出泡,心疼的不得了。
春桃:“夫人,县令大人怎么这样,你看你的手跟脚。”
躺在榻上,舒服极了。
手脚虽然磨出泡,但也不疼,就是看着吓人罢了。
她反安慰春桃,“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上好药,房门被敲响,接着沈攸宁便看到姜修远的身子从屏风后探出。
“有事?”沈攸宁伸着身子问。
姜修远看她,沉默了一下,“没事。”
沈攸宁:“……”
沈攸宁视线落在他手上,看到白色的瓷瓶,“给我送的?”
他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把那药瓶放到桌上,“这两天好生养着。”
沈攸宁:“你要是一开始,不让我去,我能遭这罪?”
姜修远:“……”
“我能一直养着吗?”
姜修远:“不能。”
沈攸宁叹了一口气。
“就那么喜欢整日躺着?”姜修远极为不理解。
“对啊,什么都不干的日子多舒服,”沈攸宁嘴角微微勾起,“那你能不管我吗?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姜修远蹙眉,想起沈父恳求的话语,“不能。”
况且,他也不喜欢懒惰的人,而他家中,也不养闲人。
姜修远走了许久,沈攸宁牙齿还磨的咯吱响。
最终气愤地入睡,这一睡便是第二日的日上三竿。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是如此,姜修远也没有打扰他。
沈攸宁开心的不得了。
然而她的开心,也终止在这天的午时。
姜修远:“这么多天过去了,手上的泡消了吧。”
沈攸宁下意识,“没。”
姜修远视线落在她白净的手上,“撒谎?”
沈攸宁:“……”
“傍晚继续跟着孟厨娘学厨艺,”姜修远面上不带表情,说话时,眉头轻轻挑了一下。
他就来通告她一声,说完人就走了。
姜修远走后,沈攸宁漫无目的,满脸沮丧地敲着桌子。
进来送茶水的春桃见状,“夫人这是怎么了?”
明明她去煮茶时,她家夫人还哼着小曲,一脸开心,这也就一盏茶的功夫,怎么就沮丧起来了。
沈攸宁抬头问,“姜修远最近是不是很忙?”
春桃想起宅中的下人说的话,点了点头,“确实忙,每天不是去粥棚,就是去搭建房屋那,要么处理案件,每日忙的脚沾不了地。”
沈攸宁摸着下巴思考一会,“这么忙啊。”
春桃点头,“对。”
傍晚,沈攸宁被喊去厨房了。
孟厨娘又教了她做了几道菜。
期间见沈攸宁学的快,而且做出来的口感也很好,对她也是直言的夸赞,“夫人真是聪慧。”
沈攸宁讪讪笑了笑,“这不是孟厨娘教的好。”
她一笑,眉眼弯弯,好看极了。
孟厨娘反倒不好意思地憨笑,“夫人抬举了。”
作者有话要说:让宝们久等了,我回来了!
虽然平时还是加班,但我尽量每天都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