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救他救他救救他!”奶呼呼的声音如果有身体,怕是急得直跳脚。
燕除月按耐住它,“嘘,有人来了。”
说着站起来,脚微动,雪就往祝雎头上一堆了,将他的眼睛遮住。
那些人从他旁边过,燕除月镇定自若的,却没想到他们眼睛都没往这里瞟一下,直接过去了。
她冲着后面吊车尾的人摇了摇手,却发现那人毫无反应:“好了,我现在可以确认,只有祝雎能看见我了。”
燕除月若有所思。
“但在我们救祝雎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呢?”
原本她以为这个小家伙是及其排斥祝雎的,一口一个大魔头的叫着。
后来它又将她引入记忆,一旦遇见祝雎却是迫不及待的想让她救,让她改观。
很矛盾呢。
既然是催促着让燕除月救人,就那么它现在一定不能直接出现,就只能借助她的手。
能认识她,又对祝雎带有怜悯,同时巴不得燕除月插手他的事情,那么它肯定肯定与二人之间都有一个联系。
小家伙磨磨唧唧半晌:“我就是大魔头的剑嘛。”
说着又怕燕除月想不起来,又连忙补充:“就是在瑶池云海,你怀里抱着的那把剑。”
燕除月觉得有些好笑,连祝雎的剑都觉得他是大魔头。
他运气不错,到得了个剑灵,可惜她的宝贝本命剑刚能给她自发的削果皮,她就挂了。
燕除月后知后觉:“所以他给你取名叫剑人?”
“……”小家伙不说话了,但很快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呜……我也不想叫这个名字的,他好坏的!就只有他第一世稍微好一点,所以我才会想在这里帮帮他!后面就可以使劲的折腾他了!呜……”
“他经常拿我去戳那些尸体,还不给我擦擦。”小家伙见它苦苦藏掖着的名字已经败露,于是一箩筐的告着状:“他还说,我比埋骨之地的骨头丑!”
“好啦好啦,别哭了。”燕除月安抚着它,称赞道:“这世间残存的剑灵屈指可数,你都能够有自己的意识,并且还能打开记忆了引渡我,已经非常棒了好吧!”
剑灵抽抽搭搭的,但是背地里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那我给你换个名字吧。”
燕除月一边说着,一边等等巡查的人走远慢慢蹲下来,刨着覆盖在祝雎身上的雪。
“真的吗?”它的声音藏着小欣喜,在它眼中,祝雎就是一个肚子里没两点墨水,倒是一肚子坏水不省心的爹,燕除月就是温柔又宽容还学识渊博的……
燕除月慢慢的刨着,将祝雎脸上的雪拨弄开,把他眉上的落雪给拂去,细致的像收敛尸体。
哪怕她只是出现在对方的记忆里,这样的雪也让她的手冻得冰凉。
她回答着小剑灵:“我的剑叫太阿,那……你喜欢玄度这个名字吗?”
玄度的别称就是月,而且它通身像白玉,可不就是天上的月了。
小剑灵一听开始喃喃自语,念叨了好几遍自己的名字,觉得甚有深意,“玄度喜欢的!”
燕除月接着道:“你现下在哪里?我把你找出来,到时候你跟着我,我给你镶嵌灵宝。仙凡两界的剑修,自己穷的裤衩子都不换,砸锅卖铁也要为自己的剑养的漂漂亮亮的。”
“如果不愿意,到时候祝雎对你不好,你也可以来找我,我带你去钟山泡灵泉,天天帮你洗香香。”
燕除月已经寻思着拐跑祝雎的剑了,这么可爱的一柄剑,他居然拿在手里这样糟蹋。
玄度高兴极了,但是很快,它又失落下来:“大魔头还没把我生出来……”
燕除月缓缓的:“?”
祝雎就睡在雪底下,安静的等着别人来杀他,似乎已经认命了。
但是燕除月知道,他在卖乖,只是在伺机蛰伏,一旦敌人放松警惕他就一爪子上去撕裂别人的咽喉。
“快救救他吧,月月。”
燕除月徒手挖着雪,手也冻得红红的,也没有泄露一丝清气。
这里的雪挨着这是稷水源头,又毗邻仙界,自然不容小觑,雪原下面是厚厚的永冻冰川,再之下才是夜渊。
“玄度,你知道吗?如果有一只兽受到伤害后,一旦有人靠近,便会疯狂的撕咬。更何况这就是你口中的大魔头祝雎,他此时落魄至极,但凡有人急于靠近,都会遭到反扑的。”
小剑灵牵肠挂肚的“嗯”了一声,没说话,安静的等着燕除月救他。
燕除月慢慢的把雪刨开,也没有用仙术直接荡开积雪。
他露出浅浅的笑示弱,燕除月触碰他时,却能明显感受到紧绷。
他压抑着浑身的尖刺,要想获救,就必须接受燕除月的靠近。
也不知道祝雎在这里泡了几天,如果离十天之期很近,那么他离死也不远了。
“我叫燕除月。”她慢慢地说着。
这是他们在回忆里的第一次遇见。
大雪又开始纷纷扬扬地飘起来,将来去的踪迹,纷纷掩盖在一片白雪里。
祝雎在雪里都被冻僵了,连睫毛都结着冰晶。
祝雎眨了眨眼睛,瞳孔处结了一层白霜还没有化去,想来也是他的体温是冷得要命,又埋在雪里好几天,可不就是冰上加冰。
因为燕除月的触碰,祝雎的尾鞭轻微地摇着,从他身后钻了出来,轻轻的缠住她的手腕。
若是一般人瞧着祝雎这样乖的模样,真的是要母性大发。毕竟祝雎像个仙界的少年仙君,只是失足落在雪里不能动弹。
燕除月另一只手慢慢的摸着,捏住了他搭在自己手腕上的尾巴,他的瞳孔突然竖成了尖针,手上的尖利若隐若现。
“果然是这样!”玄度在旁边急嚷嚷的。
燕除月轻轻的顺着他的尾鞭,一点一点的拨开,半蹲下来,将他半揽住,他应该也能感受到她的体温的。
祝雎的胸口腹部肩胛,分别被三柄仙剑刺穿,馥郁的味道已经被冻住了,只有若有若无的香气往她的鼻尖里围绕。
看来一些回忆里的东西,还是能给她形成影响。
他不喑世事,身上的血都凝固了,白雪覆盖在他身上,只让人觉得这场大雪太过于残忍了。
上一世的祝雎是不是在雪里等了又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命流逝,最后遗憾的离开了世间。
蓬莱仙岛无数人前仆后继的献祭,测天命,得出的结论:天生邪魔,助纣为虐,必定祸害一方。
最开始的时候,他真的并没有做错什么。到后来复活,他复仇与仙界你来我往,战火纷飞,最后倒应验蓬莱的预言。
燕除月问他:“现在你叫什么名字?”
燕除月问得是他原本没爬出夜渊的名字,后来叫“祝雎”,可能只是仙界的人命名的。
他的挺翘的鼻尖微动,喉结上下滑动着,良久,他摇了摇头。
玄度在一旁替他回答:“玄度是大魔头在诛邪塔的时候生出来的,那个时候他就叫这个名字了。”
燕除月终于弄明白了,原来玄度说的“生”,是指铸剑呀。
“那还是叫你祝雎吧。”
燕除月忍不住伸手:“你忍着点。”
然后她将祝雎身上的剑迅速拔掉,封住他身上的穴位,大雪唯一的好处就是将他的血很快冻住了。
因为他身上如果带着剑很容易被追踪追杀,至于这么久没被发现,可能是这里的雪有绝灵的缘故。
就如稷水,泛舟则沉,吞噬清浊之气。
祝雎硬是一声不吭,微弱的喘息着。
燕除月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将他带离了雪层,却发现抄住他腿弯的手滑滑的。
她疑惑一看。
燕除月:“……”他只穿了一件?而且还在打斗中撕碎了?
也对,魔枭出世倒是不会有廉耻,能幻出衣裳套上完全是入乡随俗。
燕除月自己穿了好几层,她在雪地里解开腰带褪下一层外衣,给祝雎套上。
谢天谢地,她的衣物他也能披上。
她系好腰带,重新抱住了他,飘浮在半空中。
祝雎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又或是惊奇燕除月的体温,他的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她的前襟,目光都聚集在她脸上。
他的另一只手绕过燕除月的肩膀,按在她的后颈,尖利的指甲轻轻的刮着,柔软的触感让他的睫毛连着眨了好几下。
燕除月却提醒道:“你要是敢挠我一爪子,我就给你剁了。”
原本他像找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在揉着,一听见这句话,心中觉得可惜。
但他的手就搭在了燕除月的后颈,万一她有什么异动,他就可以一把将她撕碎。
燕除月知道他没安全感,在这样的时候,他非常需要一个人带他离开,所以倒是放心的把命门交给他,让他心安。
“燕…除、月。”他像是刚说话一样,喃喃学语。
“我在。”
祝雎由她抱着,他的头靠着心脏的位置,感受着她身上源源不断的温热。
他听着里面的心跳,他渐渐放松下来尾巴慢慢缠绕住她抱着的手臂上,顺势缠绕到她的上臂,尾巴尖儿搭在她的肩膀。
“这是你的名字吗?”祝雎眼睛半合,睫毛长长的,上面结的冰晶化成了莹莹的水珠,他小小声的问。
“是我。”
燕除月从祝雎又黑又亮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己。
“我……知道一个人。”他说话渐渐利索了。
燕除月知道,他指得是与他处于同一片记忆里的,现在还在外围游荡摸鱼的揽月尊。
“她好像也叫这个名字,不过那些老鼠大多叫她揽月尊。”他的尖爪子在燕除月的脖子上打着圈圈。
仿佛她一个回答令他不满,他的爪子就能生生地穿过她的喉咙,“所以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昨天写万字更新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沙雕梗,当时我就一拍大腿,惊为天人,凌晨两点多有了细节,连夜把灵感记下来,今天就写了一篇文案,还没有写出来,苦涩.JPG
由此可得出:卡文和写文案最令人痛苦了。
由于我在码字的时候,会使用快捷词代替男女主的名字,比如“男主”、“女主”、“我”。
我修文的时候可能会漏一点,没关系!不影响阅读的,万一看漏了直接捉虫提醒我好了,比心~
不知道小可爱们有没有看过一张粮图,就是关于人外尾巴的,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