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香想为小姐做些什么,这些日子,奴婢一直在想,小姐进了宫,奴婢又不能跟在小姐身边,那还能为小姐做什么呢,奴婢今天想到了,夫人曾经为小姐准备了铺子,奴婢想,为小姐守着铺子,多为小姐赚些银钱,奴婢也知道,自己能力不足,肯定是比不上佟府的,但奴婢愿意付出一切。”
竹香说得坚定,却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嘉月听出来了,但是心里却很欣赏,竹香是个有成算的人,虽然竹香可能对自家小姐的确也是忠心的,说的是愿意为了嘉月付出。
但是嘉月知道,竹香说这些最主要是害怕自己进宫后,她就被配给哪个小厮下人了,毕竟他们一家都是佟家的奴才,她父母若是想给她相看人家,没有意外的话,也只能从佟府里找。
如果嘉月不进宫还能帮帮她,可如今她便只能想另外的出路的,所以便把主意打到了为主子尽忠帮主子打理铺子这上面。
若是能得了嘉月的同意,去给觉罗氏说把铺子交给她管理,那她依旧还是嘉月的人,婚事自然也轮不到她家里人做主,也不用再做伺候人的活计。
这点小心思嘉月是不放在心上的,从平日里做事,就能看出来竹香和兰香不一样,她胆大心细,有好奇,还有野心。
就像她去教堂,兰香是想着玩居多,也不想在教堂呆,但是竹香,只要有机会,就跟着一起,汤若望说一些他们国外女子有些出去打工赚钱养活自己的生活,竹香也是满脸向往。
“那你,可有想过想做些什么生意?”嘉月问道。
竹香其实心里很忐忑,她知道自己这些话瞒不过小姐,若是小姐追究,她肯定没好下场,但还是想试一试,
“奴婢曾看小姐自己制作胭脂细粉,还有些奴婢叫不上名的物事儿,做出来的比京师里那老字号店卖的强多了,小姐如果同意,奴婢认为……”
嘉月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竹香,你先下去吧。”嘉月没有直接告诉竹香她同意了还是没同意,让竹香先退下,然后便拿着装好的画卷,带着兰香去了正院。
嘉月到的时候觉罗氏正在风风火火地在私库里挑着东西,佟图赖也在旁边看着点头或者摇头,实话说,嘉月在看到他们与自己现世父母同样的容貌时就想过,或许这也是自己的上辈子,而幸运的是,在清朝这个年代,这夫妻俩之间的相处倒是比现世要好得多,对自己的爱也多很多。
“阿玛,额娘。”嘉月行了礼,觉罗氏见嘉月来了,这才停下忙碌。
“嘉月来了,”觉罗氏其实早就收拾好了,只是想着能不能再多装点,刚好嘉月过来了,她便拉着嘉月的手,让下人们都退了出去,进到房内,把门关上了。
觉罗氏从身上掏出一沓银票,塞给嘉月手中,
“嘉月啊,那箱笼里金银锞子,金银角子都备上了,日常打赏就用那些去,这些银票,是防身的,你藏着些,平时不要动用,你分了宫人之后,我们也会想办法,每月借着宫人见家人的机会给你送些东西的,你缺什么想要什么,就让宫人带话啊,我可怜的女儿啊……”觉罗氏说着说着就哭了出声。
佟图赖也是重重叹了口气,“咱们这万岁爷宫中尽是蒙古的妃子,我和你额娘也没法打听,按理说,宫里应该什么都不缺的,但是带上,以防万一。”
当今是开国皇帝,并没有那种大规模的选秀,也不像后面康熙、雍正、乾隆的时候,选秀多,也慢慢有了关于后宫的各种规矩条例,还有前面那许多的娘娘们打样,都知道该做什么准备,所以现在佟图赖和觉罗氏也是不知道咋办,只能想着多带些金银吧。
“吴公公提点的不能带太多东西,不然太惹眼,额娘又都重新装了,尽量多备些。铺子田庄额娘就先帮你管着,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觉罗氏擦了擦眼泪,继续叮嘱道,
“额娘知道你性子好,秉性善良,但是你在宫里呀,有时候性子坏点也没什么,要有防人之心,你要记得,我们佟家虽然不是什么上三旗的贵人,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额娘……”嘉月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觉罗氏。
“对,嘉月,佟家永远都是你的后盾,”佟图赖开口道,表情严肃,似是下了一个重重的承诺。
“阿玛,”嘉月很感动,她不知道其他秀女父母是怎样的,但也知道像佟图赖和觉罗氏这样的一心一意为女儿考虑,甚至把全家都作为后盾的很少,毕竟在很多后宫剧里多的是想要借着女儿一步登天的父母兄弟。
“女儿想给父亲母亲留一份礼物,”嘉月眼眶都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似乎下一秒就要滴落下来,她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将刚才放在桌子上的盒子拿了起来,打开盒子,露出卷轴,“阿玛和额娘一起看吧。”
佟图赖将卷轴拿出来,觉罗氏走到了他身旁,画卷缓缓打开,映入佟图赖和觉罗氏眼前的是那般熟悉的场景。
“这……”觉罗氏用手想要抚摸画上的人,却又害怕自己把画给摸坏了,“这怎么……怎么跟真的一样啊,这画里,不就是我们那天晚上一起吃锅子赏月时的场景吗?”
“是啊,这画……”佟图赖是拿着画,要不然他也想摸一摸这画里是真是假,“嘉月,这画,是你画的吗?”
嘉月点了点头,“我听汤神父说起,在遥远的西方,他们那有一种画,就是像镜子一样,能够情景重现。”
其实在嘉月看来,画并没有那么夸张,因为没有铅笔,她专门去找了细笔想要像铅笔一样能勾勒成型,但是只在画坊找到最细的就是描线的笔了,幸好她从小跟着爷爷学国画,后来高中时,对油画感兴趣,在暑假爷爷专门给她找了老师教她,所以她才能画出这幅画。
“我也做过很多尝试,才画出来。”
“我们嘉月就是聪明,从小你就喜欢这些字啊画啊的,”觉罗氏见佟图赖也是一副震惊的表情,就知道这画有多好,不由感慨道。
“可惜京师没什么好的先生,好在江南那边才子多,我倒是听说你让你郭罗玛法帮你请了2个先生呢。”佟嘉月当时去了苏州,也是因为她郭罗玛法一家定居在苏州,
自己阿玛自己知道,觉罗氏不由得笑了,她阿玛额娘对嘉月可是比他们还要宠爱呢。
“这画要是被国维看到,肯定想拿出去炫耀,放到书房里,可不能给他。”佟图赖也是为自家女儿的才华高兴,说明自己可不止是个武夫啊。
想想自己每次看兵书都比军中其他人理解得快,佟图赖不由沾沾自喜,可惜啊,那两个不争气的都没有遗传到自己的才华啊,还是女儿好。
佟国纲在宫中刚好轮班休息,坐在凳子上,就听着有人给他报喜,说是妹妹被封妃了,还有人阴阳怪气地说什么以后就不用愁了。
佟国纲嘴上说这都是万岁爷的恩典,心里却很舍不得,和好友说着就开始打喷嚏,好友担心他是不是着凉了,他却很骄傲地说,“肯定是我妹妹想我了,想我快点回去呢。”
这样说着,佟国纲赶紧就去找侍卫统领,想要调休,虽然已经做好了妹妹进宫的准备,但心里其实还希望着自家妹妹能不被选上,现在希望破灭了,得赶紧多陪陪妹妹。
侍卫统领和佟国纲本身关系就好,也知道他很在意自己妹妹,很爽快地就批了假。
倒是吴良辅回宫后,和顺治说入宫时间定在了后日,顺治想到嘉月还有个哥哥是在宫中做侍卫的,兴致一来,就让吴良辅去把嘉月的哥哥叫过来。
过了一会,见吴良辅一个人回来了,不禁疑惑,“吴良辅,人呢?怎么就你回来了?”
吴良辅脸上堆着笑,“奴才去找了侍卫统领才知道,这佟妃娘娘的兄长啊,叫佟国纲,他前脚刚和统领请了假,奴才专门问了下,说是这佟侍卫刚才打喷嚏,硬说是妹妹想他了……”
吴良辅是顺治身边的人,自然知道顺治喜欢听什么,可能是身在帝皇家,从小生活在冰冷的宫廷,这里没有什么真正的亲情,特别是涉及到皇位的时候,所以顺治特别向往那种温馨的家庭,父母之爱手足亲情。
果然,顺治一听就感叹道,“能够这般坦荡说妹妹想他的话,看来他们兄妹俩感情很好,吴良辅,等了把佟侍卫调到朕身边,做贴身侍卫吧。”
“嗻,奴才遵旨,等佟侍卫回来,奴才就通知他。”吴良辅笑着应是,这佟侍卫虽然品级没变,但是调到皇帝身边当贴身侍卫那可不是一般的啊,就像他们这些做太监们虽然没有品级,但他这皇上的贴身太监说话就比宫里其他太监管用是一个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在休息,然后被急召到单位做资料,心情顿时dang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