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异教徒

“蒙德的长生种族吗?”丽莎略一沉吟,“如果是说仍然繁衍生息的某一族群,我想恐怕这里没有你想要的。”

“但如果是某一具有漫长寿命的个体,倒还是可以向你介绍一二。”

浮迦放下手中云朵般的松饼,双腿并拢坐好,表示洗耳恭听。

“首先,是风神大人巴巴托斯和它的眷属东风龙特瓦林,在蒙德建立之初……”

“等等,”浮迦举手,“这个就不用介绍了吧。你知道我是要探究自己身世的,怎么样都不可能是风神和龙吧?”

丽莎含笑说道:“这可不一定哦,毕竟蒙德城的居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风神大人了,说不定就是去须弥留学了?”

一阵微风从敞开的玻璃窗中溜进来,轻轻拂过两人的发丝。

“看,就连风都在赞同我呢。”丽莎说。

浮迦早就放松了坐姿,懒洋洋地托着腮:“丽莎,你对你们的神明也没有很尊敬嘛。”

“嗯?”丽莎挑眉,“话可不能这么说哦,要是琴听见了,又要对我皱眉头了。”

之前和托马也曾聊起过,蒙德和稻妻两国百姓对待神明不同的态度,相较于稻妻人对雷电将军的敬畏,蒙德人对风神更多的是尊敬与喜爱,相较之下态度要随意一些。

“蒙德的风神,应当是一个很随和亲切的神明吧。”浮迦说。

“是啊,”丽莎倚在窗边,休息室在骑士团的顶层西北角,透过窗子正好能够看到广场上巨大的风神像,“看看蒙德的历史,就能知道这是位无比温柔的神明。”

风神展开羽翼,双手轻轻捧起。分明是岩石雕刻而成,却仿佛跃动着风的灵动与自由。

“我不喜欢这样的神。”浮迦十分坦诚——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相当勇敢。

丽莎神情复杂地看着浮迦:“这位异教徒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这里是蒙德城西风骑士团总部。”

在提瓦特的传说中,每个地区最终胜利的魔神,都有着它胜利的原因,无论是大慈树王至高的智慧,岩神绝对的实力,雷电将军极致的武力……唯有蒙德的风神,浮迦不知道他是如何凭借风这般虚无的能力战胜敌人建立蒙德的。

像是看出了浮迦的困扰,丽莎轻声说:“风神巴巴托斯大人拥有伟力,他用神风吹散冰雪,劈开山峦,更重要的是,他传授人类智慧与力量,指引人类走向自由与抗争。”

“在传说中,他战胜了高塔孤王迭卡拉必安,解放了处于残暴统治下的人民,是吗?”浮迦垂眸,“我虽然只是个外国人,但也了解过提瓦特各国历史,只有这部分我久思不得其解。”

一个实力不够强大,性格也不甚强硬的神明,是如何庇护子民,战胜强敌,乃至成为魔神战争的胜利者,成为尘世七执政的?

丽莎叹了口气:“即使我现在把蒙德城所有的历史书都给你看,你也不会从困惑中走出,是吗?”

浮迦点头,毕竟是她第一次学历史时就存在于心的偏见,并不是再多读几本书就能轻易消解掉的。

“不过你放心啦,我不会和除你之外的蒙德人这样说的。”浮迦耸耸肩,“在蒙德讲风神的坏话,我一个外国游客这样做,会被赶出去的吧?”

“可能确实会这样哦,”丽莎无奈地说,“我知道我没办法改变你的想法,或许某一天你在蒙德的街头巷尾能够遇见风神,到那时候,或许就能改观吧。”

“欸欸?”

浮迦刚拿起的茶杯瞬间被撂了回去,红茶在茶杯与桌面的撞击之下四溅,沾湿了衣襟,但她没有在意这些,皱紧眉头问道:“什么意思,风神就在蒙德城?”

“我可没这么说哦,”丽莎倚着窗框,笑眯眯地说,“不过风的确是无处不在的。”

浮迦失望地坐了回去,擦擦自己被打湿的衣襟:“好吧,那我换个问法,丽莎,你见过风神本人吗?”

“唔,”丽莎食指抵在唇边略一思索,“理论上来说是没见过的。”

什么叫理论上啊!?浮迦黑线,她确信丽莎一定知道些什么,但是现在自己确实没有立场要求她把蒙德的秘密讲出来。

“算了,”浮迦重新把跑偏的话题拉回正轨,“好了,除了风神和他的眷属,蒙德城还有长生的个体?”

丽莎微微一笑:“或许你知道《提瓦特游览指南》的作者艾莉丝女士……”

两个小时后。

浮迦疲倦地趴在桌子上,“丽莎,这样看来,蒙德根本就没有什么长生种嘛。”

“是啊,而且目前唯一能接触到的,还在楼下禁闭室被关着呢。”丽莎抿了一口钩钩果汁,缓解讲话后的口干舌燥——现在是下午五点,已经不适合喝红茶了。

“你说的那孩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啊?”

丽莎算了算,“可莉她啊,我想想,大概后天上午十一点吧。”

“啧啧,”浮迦咂舌,“真可怜啊。”

“唉,你要是看到她炸得乱七八糟的星落湖,估计就不会这样说了。”

“说起来,丽莎,你是不是一个下午没回图书馆了?”

“……哦呀。”

【达成成就:图书管理员的旷工】

***

“沿着街直走,然后……应该就是这间房子了吧?”浮迦抬头看了看这个朴素的小房子,感到有些意外。

现在是早上九点,昨天丽莎的话还回响在耳边。

“与其去研究各种长生物种,不如直接从自己下手研究,比如试着找人给自己算算命之类的。嗯?已经算过了,没有什么用处吗?呵呵,或许你需要一位更厉害的占星术士。”

想起以往算命的经历,浮迦不禁给自己掬一把辛酸泪。

“哼哼哼哼,”娇小的占卜师语调奇异,“神明的慧音指引迷途的羔羊。你想占卜些什么,倘若你获取了神明的垂青,我或许能够将神的智慧代为传达。”

浮迦半信半疑:“唔,先试着占卜一下恋爱运吧。”

占卜师神神叨叨:“我听到了,我听到了……和你有缘分的人蛮多的嘛,在蒙德城的东南,在璃月港的一隅、在稻妻城的……”

“等一等,”浮迦兴奋地打断了她的话,“在璃月的有缘人,是不是一位搞丧葬行业的黑发帅哥?”

虽然上次没来得及和那位先生好好认识一下,但倘若真是有缘人,浮迦不介意再特意去一趟璃月啦——毕竟对方的长相和气质真的很让她心动。

“哪能占卜得那么详细啊!”占卜师说,“你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听?”

“听听听,”浮迦点头,“不过再远的就没必要了,从最近的有缘人开始说吧。”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距离你最近的有缘人就在……就在你身后五米处!”

浮迦一愣,转身看了看,距自己五米处,正好有两个穿着教令院制服的青年路过,似乎在争论着什么问题。

等浮迦看清楚那两人的面孔,一脸麻木地转回来:“我不想接受这个结果,我们还是谈一谈远在稻妻的有缘人吧。”

如果早知道转头后会看见卡维和艾尔海森,那么她一定会在占卜开始之前将自己那多余的好奇心给扼杀掉。

然而占卜师拒绝再为这个麻烦的客人占卜恋爱运:“我想你对未来的困惑可绝不在于此事,不如让我给你占卜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浮迦知道,这是要给她占卜能活多久了,“请吧。”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你的生命将在四百年……前?什么意思,你已经死掉四百多年了?”

浮迦指了指自己的影子:“拜托,我还是个活人,不要诅咒我。”

占卜师明显有些羞恼,对着自己的猫开始发脾气:“哈鲁特和玛鲁特,一定是你们在捣乱!”

总之,那位在须弥城颇有名气的占卜师所说的话,浮迦是一点都没有相信——可能是因为她主观上拒绝自己的有缘人是卡维或者艾尔海森。

但愿这次能有所收获,浮迦轻轻地敲了三下门。

半晌,才有一个虚弱的女声从门内传来。

“是谁?”

“阿斯托洛吉斯·莫娜·梅姬斯图斯女士,你好,我是来请你占卜命运的。”

门栓嘎吱响了一声,在木门被打开的同时,门内的少女向外一跌,扑倒在了浮迦怀中。

“抱歉,我可能有点低血糖……”

“等等,不要晕啊!”

作者有话要说:主角观点不代表作者观点。

我永远喜欢巴巴托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