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皇女和乌鸦

我在期待什么呢?

浮迦看着小白那由简约线条构成的下半身叹了口气,“完全看不出来性别。”

“那看来是没法知道它的性别了。”托马把不断挣扎的小白放回地面。

“办法当然是有的,”浮迦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别看我是建筑方面的学者,但是生论派的实验我可是做过不少。”

托马替这只注定不凡的小狗感到一丝危险,勉强地笑笑:“还是不要了吧……咳咳,浮迦你今天是不是还有事情要做?我带着小白去打扫房子了。”

“别想转移话题哦。”浮迦撇嘴,撸了一把小白的脑袋,“算了,先放过你个小家伙。”

她起身对托马说:“没关系的,我的事情过几天再做也不迟,来让我一起打扫吧!”

浮迦的良心很少,但毕竟还是有一点的。在托马这里蹭吃蹭喝蹭房,她觉得自己也该想想办法报答对方。

三个小时后。

“哈哈哈哈,浮迦小姐,你真有趣,没想到托马去稻妻还能遇见你这样优雅风趣的女士,那家伙真是幸运。”

“过奖了过奖了,霍夫曼先生。其实这几天一直是托马对我多有照拂。倒是您,昨天晚上在城门口那样严肃,我当时还真没看出来你和托马是发小。”

“毕竟我是西风骑士团的一员,要认真对待工作。不过其实我也很想到其他国家旅行一段时间的。”

“放心吧,总会有时间可以旅行的。对了霍夫曼先生,如果要出去的话,我比较推荐璃月哦,那里的山间风景很有特色……”

拖布重重戳到地上,沉闷的声音打断了沙发上两人的对话,浮迦和霍夫曼望了望拎着拖布的托马,十分默契地抬起两双脚,给足了托马清理地板的空间。

托马嘴角抽搐:“我说,你们两个都说过要来给我帮忙的吧?”

为什么到现在为止所有的家务仍然是自己独自完成的?

霍夫曼,一名忠诚守职的西风骑士,作为托马从小的好朋友,即使分开多年,两人依旧有着深厚的友谊,今天特意趁着休假来探望返乡的托马,顺便帮他打扫房子——至少他在坐下来和新朋友浮迦聊天之前,是打算这样做的。

托马就站在沙发前,浮迦和霍夫曼尴尬地对视一眼,选择拿起两把扫帚去扫地。

“半个小时前我已经把地扫完了。”托马扶额,“算了,真拿你们没办法。要是可以的话,去二楼擦一擦玻璃吧。”

忙碌了一个上午,总算把闲置三年的房子打扫得干净清洁后,三人把午饭定在了猎鹿人餐厅。

满足沙拉、冷肉拼盘、烤蘑菇披萨、蟹黄火腿焗时蔬、堆高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沐浴在温暖明媚却不耀眼的阳光下,结实的松木长桌散发着淡淡的木质气息,隐入蒙德美食浓郁的香气之中,难以让人察觉,却无形中增添了一份家乡的惬意。

“真是令人怀念的味道啊。”时隔多年,重新品尝正宗的蒙德美食,托马有些感慨。

霍夫曼拿餐刀切着烤蘑菇披萨:“那当然了,听说稻妻那边的饮食习惯和蒙德差得很远。”

托马咽下口中的烟熏火腿,点头道:“确实是这样,两国的美食各有特色。”

“浮迦,饭菜不合口味吗?”托马注意到身边人不寻常的沉默,“怎么心不在焉的?”

“没有,这家餐厅的菜肴做得很好,”浮迦摇摇头,“我只是有点在意刚才来这里订餐的女孩子。

两位,在蒙德,乌鸦说人话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吗?”

霍夫曼听明白了:“你是说菲谢尔吧。哈哈哈坦白说,除了她的那只乌鸦,我也没见过哪只乌鸦会说话。”

……但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

浮迦陷入沉思,方才那个名叫“菲谢尔”的女孩,以高贵冷傲的姿态,用着歌剧般的语调和繁复瑰丽的文辞——向莎拉点了两份火火肉酱面并打包。

虽然那女孩口中“降临在此间”“幽夜净土的皇女”“异世界的旅人”之类的话语,在理论上应该会让探寻异种心切的浮迦感兴趣,但实际上,她对此充满怀疑。

特别是在那女孩吟唱完,乌鸦说“小姐的意思是,请尽快打包好”之后,浮迦再次对这个世界感到迷茫。

“有点眼熟啊,但我印象中蒙德城里并没叫这个名字的女孩。”托马也有些费解,猜测着对方或许是这几年才搬来的。

“你不记得了吗?”霍夫曼看到菲谢尔已经走远,这才跟托马说道,“就是邻街那对冒险家夫妇的小女儿啊,那个很喜欢看书的小艾咪——不过现在可不能在她面前叫这个名字了。我记得当时你和她还经常被街上的孩子们打趣,说长得简直就像是亲兄妹。”

托马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啊。我十年前去稻妻的时候,她才五六岁吧?身高才到这里。”他根据模糊的记忆比划了一个高度。

霍夫曼点头:“是啊,估计过了这么久,她也不记得你了。不过蒙德城年纪大点的人都对你印象很深嘛,刚才一路上都有人和你打招呼。看来你当年在蒙德城的好人缘,现在都没有变化。”

“是啊,十几岁的时候已经在蒙德交了不少朋友。离乡这么多年,我还真的挺想念大家的。”

霍夫曼忽然想到刚才的对话:“对了,刚刚浮迦小姐你说对小艾,不对,菲谢尔的那只乌鸦感兴趣是吗,据我所知,它在菲谢尔的冒险家生活中也挺有用的。”

浮迦:“嗯……我现在已经对它没有那么好奇了。”

通过刚才的对话她完全确定了菲谢尔不是长生种,再去了解会说话的乌鸦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毕竟浮迦很清楚自己是哺乳类生物。

***

下午三时一刻

顶楼的休息室少有人来,特制加热釜中氤氲着红茶的香气,搭配骑士团女仆特制的厚云朵松饼,的确是惬意悠闲,无比美好的午后时光。

——如果自己多年前的选修课老师没有来拜访的话。

“浮迦老师,我已经从教令院毕业很久了哦?应该不会有什么难搞的学术任务要来拜托我吧。”丽莎慢悠悠地说,笑眯眯的脸上写满了【就算真的有,我也不会接的哦~】

“那怎么会?”浮迦一脸坦荡地胡说八道,“我当然是因为想念我可爱的学生,优雅聪慧的丽莎小姐,才特意来蒙德的。”

丽莎在教令院求学的那两年,出于好奇也选修过一些其他学派的课程,其中一门就是浮迦的《建筑力学》。

彼时的浮迦刚走上教职不久,还没有从诚恳热情的青年教师进化成随手压榨学生的老油条导师,两个年纪相仿(至少看上去)的少女很快就成为朋友。随着课程的结束,丽莎对浮迦的称呼也从“老师”变成了“学姐”。

当然,更多时候这些称呼的作用是调侃彼此。

“啊呀,真是让人感动。”丽莎慢悠悠地给浮迦续上红茶,“如果是真的话,那我一定会爱上浮迦的。”

浮迦自信道:“我这样貌美如花,你爱上我也是人之常情。”

丽莎不置可否,托腮注视着浮迦:“是啊,这样的美貌……好像都不会老去。”

这些年,她们只通过信件联系,这是自丽莎毕业以来,两人第一次见面。十多年的时间,对方的面容好像被冻结了一般。

“我要说的正是这件事情。”

浮迦神情沉静,目光诚恳,“丽莎,我需要你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