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缘点头。“回去以后多晒晒太阳，少走夜路，过一段时间你就完全没事了。”
小南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简单，原地蹦了两下，小命保住之余开始对自己之前的经历好奇。
“我之前怎么会这么冷呢？”
虞缘轻笑了声，“那鬼贴在你背上趴着，活人属阳鬼属阴，你怎么可能不冷呢。”
鬼……在他背上……趴着？
小南开心的笑容僵在嘴角，沙发上正欢喜的几个人也是齐齐一呆，紧接着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岂不是说，他们从邻省坐飞机，然后开车到这里，跟那只鬼待了一路！
四个人脸上五颜六色，昆媛抖了抖身子，摸到脖子挂着的平安符才有点安全感。
听到这个噩耗，小南头昏眼花一屁股坐在地上，摸了摸自己依旧完好的腿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眼睛放光抬头。
“我就知道我运气一向很好！那只鬼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天，我还能活着……大师，你看我是不是八字特别硬的那种？适不适合入咱们这一门啊？”
虞缘揉脖子的动作一顿，掀起眼皮看他一眼，脸上的笑容似笑非笑：“你真觉得，你能活下来，是因为你命大？”
小南嘴角的笑意一僵，难道不是嘛？
虞缘对一旁角落的阴影处招招手，“你护了他这么久了，出来见见吧。”
小南的眼神随着大师的动作望过去，就见墙角的阴影处，一个六七岁孩童大小的黑雾慢慢踱步过来。
它身上黑雾几乎已经不能算是黑，而是变淡形成了一种接近于灰的烟感，虽然看不出人形，但一眼望过去，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它身上的拘谨。
昆媛三个人呼吸再次放轻，呆呆望着从墙角走出来的那团黑雾，再看看一旁已经愣住的小南，不太清楚现在是种什么情况。
刚刚不是灭了一缕黑色的烟了？怎么又来一个！
虞缘望进小南疑惑的眼底，“你知道它是谁吗？”
小南明白她说得是墙角走出来的那团黑雾。但是他前二十多年一直不信鬼神，唯一一次翻车就是在前段日子，怎么会知道这个明显不属于科学范畴的东西是什么？
联系之前大师说得那两句话，小南也明白自己能在那只背后鬼手下活这么久，是和这团黑雾有关系。
“是……它救了我？”
虞缘没有回答他，望着那团淡得几乎看不见颜色的黑雾，眼神柔和。
“它叫偶姊仔，是一种会附着在玩偶身上的鬼怪。这种鬼怪大多弱小，性格温和，只会待在天眼未合的孩童身边。你都这么大了它还跟着你，说实话刚开始时时，我也很惊讶。”
她对偶姊仔招招手，偶姊仔温和凑过来。
“但更让我惊讶的是，它一个修行百年才有了点起色的小鬼，竟然愿意用自己所有的修为去救你。你以为你这些天能活下来是命大？那个鬼的手段阴损，你本该在被缠上的当晚就一命呜呼，这么多天只是感觉冷没有伤及根本，都是这只小鬼在护着你。”
“护着我？”小南落在偶姊仔身上目光惊愕，瞳孔缓缓放大，“我……”
看着那团黑雾，小南突然联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从小的时候，他的运气和身体就特别好。当别的小孩儿还是非酋的时候，他就总能抽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甚至小时候几次流行感冒，整个班级的小朋友都中招，只有他仿佛被世界隔离，该吃吃该喝喝，屁事没有。
难道都是……
小南怔愣盯着那团雾，一百多年的道行……玩偶……
他灵光一现，“你是我曾曾爷爷留下来的那个小木鹿！”
黑雾见他认出了自己，欢快地点头，如果长了尾巴，这时候估计要摇成螺旋桨。
虞良偷偷往黑雾身上看了眼，伸出手摸摸，只觉得指尖一软好像被偶姊仔蹭了蹭，头顶上传来妈妈的声音。
“既然认出来了，那你也有权利知道现在的情况。这个偶姊仔为了救你，一百来年修炼的那点道行现在基本上全没了，用不了几天就会完全消失……”
“消失？”小南脸色一变。
曾曾爷爷留下来的那只小木鹿是他老人家在曾爷爷出生时雕的，陪伴了他们家每一代的童年，更别说还救了他一条狗命。
他急忙道：“大师，你有没有办法救救它？是我冲撞了鬼神，但这都跟偶姊仔没关系啊！他救了我，这是善事，不应该就真的消失的！”
虞缘笑了声，“你别急我话还没说完。想救它的方法不是没有，你有两种该选择。”
“哪两种？”小南迫不及待。
“第一种，把这个小家伙留在我这里，它救了你也算有功德在身，等时机成熟我送它去投胎。第二种，你回家供养它，每日清香三柱，供奉三十年，作为回报它也会像保家仙一样护你们一家安康，三十年后它修为增长，自会寻得它的去处。”
小南：“……”
按道理来说，他应该选择第一种。若不是执念未了，哪儿有鬼不愿意投胎的？但偶姊仔护了他这么多年，他还没来得及报答就……
他看见黑雾凑近大师说了些什么，大师眼中的神情愈发温和。
虞缘看向小南。这年轻人财帛宫和官禄宫饱满，气呈红紫，又有祖上行善积德惠荫后代，难怪偶姊仔愿意跟着他。
“偶姊仔说想跟着你回家，你怎么想的？”
小南惊喜抬头，“我可以带偶姊仔回家？”
虞缘身边的黑雾高兴蹦跶，亲亲热热过去围着小南打转，小南心情激动片刻，转而想起偶姊仔命不久矣的事情。
“大师，”他对着虞缘虔诚一拜，“求大师指导我救偶姊仔。”
昆媛几人望过来，偶姊仔也停在小南身边，眼巴巴望着虞缘。
眼看着一大一小都看着她，怀里的小团子也期待看着他，脑子里的吃瓜系统又开始拿起小手绢抹泪：
【呜呜呜呜呜，人间自有真情在！这段赤诚的感情真的太好哭了呜呜呜呜呜，吃瓜值竟然也涨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宿主你就救救人家吧！】
虞缘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又歇不成了。
“这件事太费灵力，按照行情价是二十万。除此之外，你再去弄一些陶泥。我做个小泥身，到时候让偶姊仔附身上去。你拿回家带着家人一起供奉。”
小南立刻答应下来，“好没问题！我马上就去找陶泥，大师还需要别的吗？”
“我画符之前要吃东西，你们去楼下的炸货店里给我买两斤炸鸡块，三个炸鸡腿，四个鸡排，五个烤鸡腿，二十串炸土豆片，再去便利店里买两大盒关东煮，五个饭团，还有一大桶可乐。吃完我再画符。”
本来想去买东西的昆媛目瞪口呆听着，刚开始时还记得住，听到后面只剩下瞪眼。
她沉默了两秒钟，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大师，我没记住，您能……再说一遍么？”
三分钟后，昆媛下楼买东西，如今已经半夜十点多，小区门口两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显得格格不入。
第一次清晰地知道世上有鬼神，昆媛瞄了那边一眼，不由加快脚步。
路过时，两个人的谈话声被风送到她耳边。
“师兄，你看这一块地怎么样！这片地还没有咱们天师堂的人进来管理，不如咱们兄弟两个就选在这边吧。”
昆媛从包里掏手机的动作一顿。
天师堂？大师刚刚好像提到过这个名字！
把大师要的东西点好，她站在一边等着店主把要的东西炸好，一边竖着耳朵注意那边的动静。
另一个男人叹了声，声音中带着喜意，“不错不错！是块好地方，聚阴养邪，咱们要是搬到这块地方，以后生意绝对不会少！师弟你可确定了，这附近没有其他玄师吧？”
“师兄，”最开始说话的声音不以为意，“就是有其他玄师又如何，咱们可是天师堂认可的人，现在是在帮天师堂做事！哪个玄师敢不自量力插手？”
“也是，”那个被叫师兄的中年男人点点头，“咱们师兄弟二人考了这么多年，可算是进了天师堂，以后的玄师之路定是平步青云。这样吧，趁着还没到午夜，咱们先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铺。”
两个人说说笑笑离开，昆媛去便利店把东西买齐，回去随口跟虞缘提了这件事，虞缘从一堆炸货中抬起头。
“天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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