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7单元房里,配合加班上门的警察做完笔记把人送走,虞缘正打算关上门,余光突然瞥到空气中一团黑色的雾气从逃生通道的楼梯上飘过来。
吃瓜系统原本还担心自家宿主被警察带走会影响吃瓜,这会儿见警察没有半点带人的意思,高高兴兴甩着小手绢:
【警察叔叔拜拜~】
希望警察叔叔不要再来,开门看见是警察的瞬间真是吓死统统了!
虞缘站在原地没动,系统催促:【欸,宿主,你不回去吗?】
它下意识随着虞缘的视线看过去,下一秒破音的小奶音开始在虞缘脑袋里狂飙:
【妈妈呀!有鬼啊!】
黑雾分出两小团黑雾扒在逃生通道的大铁门上,像一个探头探脑的孩子,悄咪咪往这边望。
“你是……偶姊仔?”虞缘捂着被系统小奶音刺得痛疼的脑袋蹲下身。
那边的黑雾像吓到一样是“嗖”的缩回去,半天后又慢慢探出头来。犹豫了半晌,黑雾呆头呆脑点了点头。
偶姊仔,一种会附着在孩子玩偶中的鬼怪,大多生性善良。
孩子小的时候,心灵纯净,天眼未合,常常能看见那些鬼怪之列的东西。而偶姊仔这种会附着在玩偶中的鬼怪,就会在孩子父母不在的时候偷偷溜出来跟小朋友说话,等孩子再也看不见它的时候就会离开。
这种小鬼一般不会害人,胆子还小,自然也不会往玄门中人面前跑。虞缘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到一只偶姊仔。
困意冲上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问道:“你有事相求?”
“……”
偶姊仔直起腰,一点点从门后挪出来,很小幅度但又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虞粮小团子正在厨房准备妈妈的宵夜,听见妈妈关上门没多久,他们家的门铃就再次响了起来。
他拍拍手上的白面想去开门,妈妈好像早就预料到一般,在门铃响起的第一时间起身打开了门。
门外,昆媛扶着身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南,望向门后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精致脸庞,一时有点恍惚。
女人穿着一身浅色衣衫,眉眼张扬明丽,波浪一样的头发柔顺披在脑后,即使脸上粉黛未点,拉出去依旧是能甩大多数女明星一条街的浓颜美人。
但不可否认,她与之前在红毯的气质大相径庭。
以前是追逐在名利场,快被烟酒欲望泡烂了的红玫瑰,现在则是长在温泉玉树顶端的一片叶,被温泉的水汽熏得沉沉欲睡。
她抛开那些杂念,微微弯了一下腰,恭敬道:“虞大师。”
身边三个年龄较小的男人也跟着弯腰,合在一起的声音带着一丝肃穆:“虞大师。”
“嗯。”虞缘扫了几人一眼,转过身,“进来吧。”
昆鲲和叫小北的男孩子,连忙扶着捂得严严实实的小南进去。
夏日的房子里,没有开空调,却带着阴沁沁的凉意。小南蜷缩着在沙发上坐下,不等昆媛几人开口,虞缘开门见山:“回家祭祖时撞到邪?”
几人齐齐一惊,连一直没什么精神的小南都惊愕抬起了头。
“你……你怎么知道?”
一旁陪同的昆媛听到小南下意识地承认,顿时皱紧眉。“回家祭祖?小南你不是说,是晚上回家的时候撞上的吗?”
小南抱着发冷的身子低下头,嘴唇冻得不停颤抖,听到昆媛的质问,眼神有些闪躲。
“我……我要是实话实说,我爸得打死我不可。”
他家祖祖辈辈生在南方沿海都市,对这些鬼鬼神神的东西信得很,也忌讳得很。偏偏小南自己不一样,他自小生活在外婆外婆这边,外公外婆皆是大学教授,更是坚定的无神论者,连带着小南自己也对鬼神之事嗤之以鼻。
这次要不是推脱不过,他外公外婆也跟着爹妈劝他,他连回家祭祖都不愿意。
不愿意回家祭祖也不是他不孝,实在是他一个无神论者夹在一众热衷鬼神之说的长辈中,实在难熬。那些长辈们一口一句他完全不能理解和认同的话,还打着关心的名义试图用那些话绑架他。
他就跟不婚主义过年被七大姑八大姨聚在一起催婚一样,脑子都要大了两圈。
这要是让他那个天天神神叨叨得老爹知道,他是回家路上撞翻了路边阿婆祭祀用的米饭,招惹上了什么东西,他老爹得拎着他的耳朵骂死他。
小南缩在厚重的棉衣中,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叹气。
他回家祭祖的时候,正赶上清明节那天,那天他磨磨蹭蹭到了很晚才过去,以至于启程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原本家里的爷爷奶奶都劝他今天清明,不要赶夜路回去,但他不想听到家里老人念叨,执意要开车去机场。
结果就在他过了红绿灯,穿过十足路口时,看见一个阿婆正蹲在路口守着火盆烧纸。
要说他虽然不信鬼神,但也不至于不尊敬人,经过阿婆身边的时候还特地降低了车速,就担心车扬起来的风太大,火盆里的火把一边的阿婆燎到了。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阿婆把碗摆得太靠边,他过去的时候车轮胎愣是把碗给压碎了一个,等他反应过来想下车道歉的时候,已经遇上了鬼打墙。
想到那天遇到的鬼打墙,小南死死皱着眉,只觉得那股寒意还在不停往骨头缝里钻。
那天他不管怎么走,走多远,始终都会再次回到那个路口,好几次开着车穿过浓浓白雾,大老远就能看到马路上放着插了三长两短五根香的几碗祭菜,盛得满满当当已经冒尖的祭品碗中,上面五个火星点埋在浓雾中影影绰绰,一次比一次近。
等他最后一次经过那个路口,穿过浓浓白雾时,那插着香的几只碗已经被挪到了他的引擎盖上,三长两短五支香距离他还不足一米……
之后的事情他就记不清了,只记得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他奶奶正在哭,他却感觉自己肚子里撑得慌,身边放着昨晚那几只熟悉的祭碗,碗里已经空了。
小南把当天晚上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带着手套的手捂上脸,声音痛苦:
“那天晚上后来的事情我一点也不记得了,但我觉得我一定是把那几只祭碗里的东西都吃了,那可是供给死人的东西啊……我奶奶瞒着我爸当天就带着我去找了当地的大师,原本是没事了,结果我只是回了家,就跟中了邪似的,明明外面是夏日酷暑,我却跟活在雪地里似的。”
他死死皱着眉,长长的睫毛上附着一层白色的霜花,脸上也结了冰霜,整个人如同在冰天雪地里走了五十多里地,不停发抖。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上榜啦哈哈哈哈!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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