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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格桑上辈子是个作家,写言情小说出道,一度是言情小说最畅销杂志的‘当家花旦‘,她年少成名,十六岁就出版第一本书并在那一年取得言情小说销售冠军,十八岁成年礼,作为送给自己的礼物举办了第一场签售会,那天签售会从早到晚排了长龙,惊动附近保安来维持秩序。
同时,她又是网文最早一批的‘大神‘。
那时候网文没收费,互联网远没后面发达,但是她对这个感兴趣,家里有钱,早早安装电脑拉了网线,披着小马甲的她在网络文学网站玩得挺开心,然后网文越来越火的时候,她莫名被捧成了大神。
不过在小说界,郁格桑确实是有拿得出手成绩的,在她穿越前,她的小说改编成电视剧电影都火了,还有游戏动漫等各种改编合约。
这些成绩,可以让郁格桑不谦虚地说自己是一位作家。
不过,那都是前世成绩了,郁格桑这人拿得起放得下,如今她基本可以着眼当下,就当自己是一个普通平凡的初三学生,来认真听先生讲课。
讲课先生姓周,是位女先生,她就读于正规的文学院,同时是县里的作协成员,出版过小说,任教资格是受认可的,讲起课来也不枯燥无聊,还是挺有意思的。
她会给出一词或一物,让学生们以此造句,不管多天马行空,只要举手回答,或者被点名起来回答的,都是以鼓励的态度。
也因此,学生们对周先生很有好感的,也非常舍不得一学期后周先生要离开。
是的,周先生是实习先生,以郁格桑的话来说就是‘大四应届实习生‘,快到毕业的时候,学院会统一分配实习,周先生就被分配到了青竹学院,一个学期后,实习结束就要回学校,然后就是正式毕业,便可以去选择职业。
而教书先生,是很体面的工作,无论男女都是。
周先生选择实习方向是教书,很有可能她毕业后也会从事这一行,因为实习的经历对应届生很重要,如今社会虽然比较开放,但岗位就那么多,尤其对女子来说,能选择的就更少,实习期做的工作若跟以后想应聘的工作无关,很可能就面试失败。
而且,看周先生对教书也并不排斥,还很认真用心上课,毕业后周先生成为正式老师的可能性就很大,只是,再任教就不会是青竹书院这样的镇级书院,最起码得是县级的,再努力努力,市级的也有希望(来这镇级实习郁格桑纯粹觉得是国家政策来“扶贫”镇级书院教育的)。
市级官方书院的教书先生待遇,那自然是比镇级的好不要太多。
这一节的写作课是两节连上的,第一节周先生在教室上,讲解一些写小说的写作技巧,以及遣词造句。第二节课则是带他们到学校后院那一片竹林里,一边给学生讲竹子的生长特性,与竹子有关的诗文,某个出名小说曾描写过竹子的画面,她采用的是半引导的教学方法,引出了学生的好奇心,让他们思考,从而生出兴趣认真听课。
郁格桑也听的津津有味,这个世界的文学她没接触多少呢,周先生讲得又那么有趣,课堂上几乎就没有觉得无聊的学生。
当然,写作课的最后,周先生也不忘记布置一篇作业。
“以‘竹子‘有关的话题写一篇文章,题材不限,体裁不限,可以是故事,小说,诗词等,下周一大家把作业交上来。”
这个国家采用的也是一个月三十天,一周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时制。
一周五天上课,一天上午三节正课,下午四节正课,午休两小时。
郁格桑一周有三次六节写作课,分别是在周一,周三,和周五。
也就是说,下一次写作课,就要把作业交上去。
不过周先生要求不高,只要不是一两句话敷衍糊弄,往往她都会让大家过的。
毕竟不是每个学生都有写作天赋,又只是初中生,不必过分苛求。
郁格桑这两节课表现得都跟原主以往一样沉默寡言,但听到这个作业,脑海不受控制就有了不少灵感。
前世郁格桑能成为最早一批且一直存在的‘大神‘,就是因为她灵感充足脑洞极多,完全没有’江郎才尽‘的苦恼。
而这辈子,或许是穿越带来的好处,又或许是这具身体本来年轻,她的灵感就更加不可能枯竭。
以竹子有关的话题来写文章,她能想到得实在太多了。
不过这时代没有电脑得手写,期限又很短,她还有别的课别的作业,要写成什么样,就得再思考斟酌了。
郁格桑暂且把这事放在脑后,陪着夏小雅上了趟茅厕——女生感情好的标志之一总是一起上厕所——然后没一会就开始下一堂课了。‘
插个题外话,这里的茅厕是农村以前那种旱厕,真的是太棒了不是架着两块木板的露天茅坑。
郁格桑还有关于以前农村茅坑的记忆,想想脑海就有白花花蛆虫的画面了!
写作课之后是郭松柏先生的国文课,这节课主要是小说赏析,虽然郭松柏先生讲课经验蛮丰富的,但说真的,他的课不如周先生生动有趣,郁格桑看见有少部分学生都开始神游了。
身为主讲老师(其实就是班主任的意思),郭先生还挺爱点名学生回答问题的,不过他很少点原主的名字,毕竟原主曾经有回答不上老师问题而落泪的经历。
再怎么样郭先生都与郁有文交好,不会故意为难他闺女。
况且原主虽然成绩不咋样,但是上课是不敢偷懒的,因为她怕先生跟郁有文告状,郁有文会批评她。
郁家,在教育上是很重视的,且看郁桃枝那么没有念书天赋,次次吊车尾,小升初和毕业考都考两次,郁有文都不说不让郁桃枝辍学。
也就是年龄大了,郁桃枝自己又实在不愿意,她觉得读书痛苦,好不容易熬到了初四毕业,再郁有文要求下多读了一年就算了,还要继续读,她真的受不了,就跟蒋大丫闹。
郁桃枝是五个孩子最像蒋大丫的,也是第一个女儿,蒋大丫也挺疼爱她,最后还是跟郁有文吹了枕边风,说郁桃枝没那个天赋,也不肯学,年纪也大了,这往后考也没希望,还耽误婚嫁,说服了郁有文,才让郁桃枝逃过一劫,终于可以结束念书生涯。
原主自认为爹不亲娘不爱,真要被先生告了状,她一定会‘死’得很惨的。
所以,哪怕学习不好也要认真学,学不下去也要假装认真学,听课听不懂也要假装认真听懂了,绝对不能问先生让先生觉得她不会。
就这样造成了恶性循环。
郁格桑倒是有挺多‘读后感’想跟先生探讨分享的,但是目前人设不能崩,有什么想法就先自己消化,后面再徐徐图之。
很快,早上的课程就结束了,郁格桑家里就在书院大门口斜对面,近得很,不用作伴回家也不需要接,自己回就行了。
郁家是前面杂货店后面住房的格局,杂货店对着街,方便来往的客人买卖。
店面也不大,主要卖些附近街坊能用得上的茶盐酱醋,学生用得上的纸笔文具,跟后世的小杂货店很像。
而整个青竹镇像她家这样的杂货店有很多,也是从君主立宪后慢慢有的(在此,郁格桑真心觉得赵明德皇帝或许就是来自她那国家建国前后的穿越前辈)。
“大姐。”郁格桑喊了看店的郁桃枝,这个点蒋大丫在做饭,只有郁桃枝一人在店铺里。
店铺的主要客人就是住在附近的街坊邻居,差不多这个时间点都在做饭,要是欠缺什么了,都直接往蒋大丫的杂货店跑,因此还算是比较忙的。
以前郁桃枝还在念书的时候,蒋大丫都得等到他们放学先回来一个人看铺子才能去做饭。
郁格桑提前回来也没说窝在屋里,把蒋大丫手工缝制的书包放在一旁,也帮忙算数结账。
原主以前也干过这事,哪怕不善言辞,但是基本的算数还是算的明白。
很快郁有文也下班回来了,蒋大丫立马招呼郁有文吃饭,把郁桃枝也赶了进去,自己用大海碗盛了饭菜就到外面一边看铺子一边吃。
她一个结了婚的妇人当街吃饭不要紧,家里男人是教书先生,孩子们都是学生,可不能干这种事,不论男娃女娃。
光是看到这点小细节,郁格桑就得承认蒋大丫身为母亲不容易。
不过蒋大丫也不是那种一昧苦自己溺爱孩子的人,洗碗三姐妹是要轮流洗的,一些家务也是轮流做,这一点她对女儿还算一碗水端平,也就偶尔郁杏甜撒娇或者拿别的事给混过去躲掉活计。
而郁桃枝则是心疼母亲,原主是胆小,两人都很少偷懒不干活。
至于男娃,蒋大丫还是传统思想,家务活不是男娃做的,家里男娃不用碰。
不过一些重活,就是男娃要干的。
她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也因为,倒没把家里三个男的养的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这一点倒是挺好的。
要是真把男人儿子当老爷少爷养了,蒋大丫和三个闺女都有苦头吃。
吃完饭走走消食,要赶紧睡一会,中午不睡下午崩溃,课就不用上了。所以到了中午,郁家后面都是很安静的。
后院有三个房间一个书房。
主卧是蒋大丫夫妇,侧卧是两个儿子的,还有小一点是三个闺女的。
郁格桑所在的房间摆了两张床,一大一小,大的郁桃枝和郁格桑睡,小的单人床是郁杏甜的,因为她打小身体弱,经常生病,蒋大丫担心她把病气过给其他闺女,才打了这张小床,慢慢地,这就成为郁杏甜的床了。
她霸道,从不肯郁桃枝和郁格桑睡她的床,坐一坐也不行。
郁格桑上辈子打记事起还没跟别人同床共枕过,但是穿过来几天都跟郁桃枝挤一张床,目前家庭地位又没变,不忍也得忍。
好在郁桃枝是不午休的,毕业后她就改了午休的习惯,乐意在前面看看铺子或者找教好的姑娘玩,郁格桑中午就能独自霸一张床。
郁杏甜身体比较嗜睡,午睡入睡得快,也不会来找郁格桑哔哔什么,也因此,郁格桑睡了个好午觉。
睡醒后洗个脸收拾书包就又去上课。
下午算学课两节,劳动课一节,农学课一节,都不算难,很快就过去了。
周五课程的结束意味着休假,郁格桑晚上早早把作业做完,就有时间构思自己的写作业作业了。
她有两个比较清晰大致的方向,一个是武侠类,竹林总是与白衣飘飘大侠或者黑衣人暗杀等江湖情节挂钩。
另一个,则是恐怖悬疑向了。
夜黑风高竹影闪烁,阴暗便露出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