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算是个奇女子了,那时的皇上还是个闲散王爷,府中只她一个王妃,两人夫妻情厚,并无任何通房妾室,羡煞旁人。
但登基后,后宫之中就不能只有皇后一个了,随着越来越多的莺莺燕燕,世人都想看着皇后娘娘是怎么嫉妒心伤的,但皇后非但没有任何哀怨,反而在各个妃嫔之中混的如鱼得水,而且还能备受喜爱,整个人也愈发的圆润了起来,可见日子舒心。
所以皇上对待自己的发妻也万分感激,后宫之中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丝毫不用他费心。
皇上和皇后用完了膳,这才说起了这件事来。
“总的来说,安宁这孩子绝对是顶好的,外面的传言不可信,陛下要是赐婚,也不用担心旁的,能够迎娶安宁,是他们的福气才是。”
经过皇后的这么一说,皇上已经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彻底对安宁有了改观,这么好的孩子,又是皇室郡主,这嫁过去绝对不是寻仇的,那就是恩赐!
“皇后所言极是,不过这般我可不舍的把这么好的孩子给那些个眼睛长在头上同我作对的人家了,要给自己人。”
一旦涉及到朝堂之上的,皇后就不好开口了,只是顺着皇上说了两句。
反正她看着安宁这孩子是极为不错的,女子的婚事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而且赐婚有关皇室的颜面,万马虎不得。
不过皇后也只是探探安宁这个人,真正的人选她不会出什么注意的,还是要皇上定夺。
但到了皇上这里,也还是要问吴公公的意见。
“你耳朵长,这般可还剩下什么合适的人选啊。”
御书房内,关起门来,吴公公眼珠子转了几转,才报出了几个名字,人没问题,但是一想到一个个听到安宁的名字那些样子,皇上还是觉得有些头疼。
“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恐怕朕一问起还是要如临大敌的模样。”皇上撇了撇嘴,一个个的平时欺负他的劲儿都哪里去了。
吴公公低头思索了一阵,这才玩笑似的说,“要论胆大谁又能比的过司门主呢。”
皇上的眼睛亮了亮,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司廷玉那小子可一直没有婚配吧。”
“没有。”吴公公低了低头,腹诽着,那尊活阎王的亲事谁敢给做主,弄不好就是一桩惨案,而且谁家的好姑娘肯嫁给他呢,宣平侯头发都急白了也是没法子的。
“好好好!”皇上一连说了三声,又大喜道:“司廷玉可是朕的好爱卿啊,辛辛苦苦为朕分忧,为大梁赴汤蹈火,朕居然还未为他寻找一个贤良的妻子,这就去拟旨,就把安宁赐给他好了。”
吴公公嘴一咧,忙恭喜道:“司门主是陛下的心腹,同安宁郡主结了亲那岂不是亲上加亲了,陛下圣明啊。”
这一邪配一毒,也果真是绝配呢。
一下子就解决了两件大事,皇上是片刻也等不得,叫吴公公马不停蹄的朝着两家送去圣旨。
长公主府内。
又是青团急匆匆的来,跑的一只鞋子都掉了都顾不上去捡,光着一只脚一蹦一跳的喊,“宫里的吴公公来了,要郡主过去接旨呢,快啊!”
这一声喊惊的树上的鸟都顷刻间飞走了,顺便还惊落了树叶。
沐念慈拿着笔一顿,上面的墨汁掉了硕大的一滴在即将要完成的画上,好不醒目。
“毁了。”
吴公公一脸喜气的读完了圣旨,沐念慈面无表情,梁楚嫣面如死灰,反倒是沐芝,最是平静。
“沐念慈,接旨。”
“慈儿!”梁楚嫣不敢想皇兄居然能给女儿赐了这样亲事,司廷玉的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如花般的女儿怎么就要许配给这样的人了。
吴公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长公主,这才让她又跪了回去。
肠子是悔青的,但圣旨在前总不能抗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接了旨。
待吴公公走后,梁楚嫣彻底瘫坐在地上,沐芝忙上前去扶,宽慰道:“嫣儿最忧心的婚事已经解决了,应当开心才是啊。”
沐念慈:“······”
这话听起来可不像是安慰啊。
果然,梁楚嫣听了之后哭的更大声了,掩面而泣,“我的慈儿,母亲对不住你,他们家就是虎狼窝啊。”
“嫣儿多虑了,我看那司廷玉人还是不错的。”
沐念慈脑中就想起了世人对司廷玉的评价,不光残暴嗜血,还喜饮人血食人肉,相貌丑陋如魔鬼一般,都称在世阎王。
谁家的小儿若是玩闹不止,就说一句在世阎王来抓你了,小儿定老老实实。
这么一个人,父亲居然说得出人还不错。
她看着抱头痛哭的母亲和在旁边劝诫的父亲,一时居然不知道是谁疯了,轻摇了摇头带着青团往院子里走。
“郡主,皇上怎么能把您许配给这样的人呢,这不是要了您的命嘛的!”青团在后面跟着带着哭腔说。
沐念慈无奈的笑笑,“我的名声同他也是不相上下吧,而且旨都接了,还能再抗旨不成,行了,让我耳根子清净一些吧,此事已定,没的商议了。”
就在母亲进宫之时她就已经做好准备了,赐婚一旦下了旨,不管是谁,她都没得退路了。
本以为心中还是介意的,没想到真到了接旨的这一天,她居然说不出的轻松。
宣平侯府。
宣平侯和夫人王氏跪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如今吴公公已经站了一炷香的功夫了,他那个逆子还未到。
吴公公清了清嗓子,又问了一遍,“司门主还未归来吗?”
宣平侯转身对下人严厉道:“就算把人给我绑也要绑来,快去!”
平日里没个正形也就罢了,现在圣旨都敢不接,真是愈发的没有规矩了。
下人去的急回来的更急,脸都挤在了一起,可见其为难,哆哆嗦嗦的跪了下去小声说道:“公子说有要事,没空···”
宣平侯一口老血都快吐了出来,只能压下心中的怒气,强颜欢笑的对着吴公公陪笑道:“小儿公务繁忙,恐抽不开身,您看,这旨我就替他接了吧。”
吴公公听说司廷玉来不了还真是松了一口气,正好他也不想面对那个阎王呢,接着清了清嗓子,换上一脸喜气的读完圣旨。
“恭喜宣平侯了。”
儿子的亲事终于有了着落。
王氏刚开始听见赐婚还一脸大喜,毕竟次子的婚事实在是愁的她人都渐老了,她这个做母亲的都管不了,如今皇上都管了不是正好。
但是一听见安宁郡主的大名直接就绷不住了,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多谢陛下赐婚。”宣平侯强颜欢笑颤颤巍巍的接了圣旨,然后僵硬的送着吴公公出去。
这短短的几步他心中已经有了诸多的猜想,绞尽脑汁想着他们家是不是谁人做了恶传到了皇上的耳中去,这实在惩罚。
虽然次子的婚事是他们的心病,但是也还幻想着次子有一天能够开窍了,身份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是个女的就行了。
但安宁郡主···
“造孽啊!”宣平侯一声响彻云霄的哀嚎。
王氏被丫鬟按着人中给按了过来,醒了之后一想家中有个阎王的儿子还不够,又要迎来一个煞神,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又晕了过去,一时闹的鸡飞狗跳。
司廷玉这时候才慢慢悠悠的路过,被宣平侯一个花盆砸了过来,但是准度太低,连躲都不用躲。
“逆子!为父平日里就告诉你,为人低调些,惹了不该惹的人早晚要报应到你身上的,现在你看看,皇上把安宁郡主赐婚给你,这不是惩罚是什么?”
宣平侯自认一辈子都安分守己,生怕一步错导致家族覆灭,结果却生了这样一个不省心的儿子来,天天在刀尖上舔血不说,整个上京就没有不得罪的,现在再来个这样的媳妇,他们老司家真是祖坟都要裂开来了。
“圣旨不是父亲接的吗。”他这样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气的宣平侯胡子都歪了。
“不接旨还能抗旨不成!你可莫要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司廷玉嘴角上扬,声音慵懒,“谁接的旨,这人就谁娶。”
下人们头都恨不得栽到地里去,这些话是他们能听的吗!
哐当一声,又是一个花盆四分五裂,殃及到了不少的下人,“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那侯爷可别气坏了身子。”
他悠哉悠哉地走了出去,气的宣平侯自己都开始掐自己的人中,口中念叨着,“不生气不生气。”
王氏才刚醒,看着这一幕又晕了过去。
云霄觑了一眼主子,语气小心道:“门主,这可是皇上赐的婚,怕是不好抗旨。”
虽说门主也从来都是有主意的,满朝文武谁不得惧他三分,但毕竟还是要听皇上的,有些旨意能商量,这样赐婚的可不好有退路。
“门主是不是最近又得罪了谁了,所以才把安宁郡主赐给您。”云霄猜想道。
“安宁郡主?”司廷玉挑了挑眉,他关注的都是百官大事,闺中儿女那点事向来不进他的心。
云霄应了一声,然后赶紧把那些坊间的传闻一一说与门主听,最后还加了一句,“安宁郡主命硬的很,都说娶妻如此是家门不幸,有灭门的风险。”
司廷玉忽然就笑了,挪揄道:“竟然还有与我名声旗鼓相当的。”
云霄咽了咽口水,腹诽,那要论名声臭恐怕安宁郡主还是远不及门主的。
原本打算进宫面圣说道说道的司廷玉突然就止住了步子,转身往回走。
“门主您不去找皇上了吗。”云霄瞪着眼睛小碎步跟着问道。
“还想起有别的事情,没空。”
云霄突然止住了步子,看了看宣平侯府的牌匾,长叹了一口气,这隐隐的黑光可不是什么好寓意啊。
双煞临门。
大凶。
作者有话要说:成亲正在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