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梓跟他们分手后,独自在城里乱逛。
太阳西下时才赶回酒店。
酒店入口转角停着一辆红色奥迪。
丁梓经过它时,顿了顿脚步。
从降下的车窗可见车主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让她停步的是那个声音,嗲得让女性头皮发麻,让男性骨头酥软。
这个声音,她听过,寺院附近那旧院里春|宫戏里的女主。
她不由呵呵冷笑两声,一场春|宫,男主女主都出现了。
女人在讲电话,“……你猜一下嘛……唔,没劲……好了告诉你吧,我在酒店楼下哦……正准备上去跟你娇妻打个招呼……咯咯咯……”
女人笑得花枝乱颤,“……好嘛,看你急的,逗你呢……老地方见,等你……”
丁梓看了看红色奥迪尾影。
又望了眼酒店里的某个窗子,慢慢勾了嘴角,笑得玩味。
她大步迈到旁边一那快递收发点门店前。
一个刚收工回来的快递小哥,钥匙还插在锁孔,听一个声音传来,“小哥,借你车用下。”
快递小哥抬眼,见美女,眼亮了亮,又有些犹豫,“这个……可,可这是男式摩托车,你一个女孩家……,你要去哪儿?要不,我送你去?”
那辆红色奥迪己驶入车流,渐渐淹没了影。
丁梓收回眼,突然往快递小哥手里塞了一物,迅速跳上摩托车。
启动离去时丢下一句话:“借了,等着,一会还你。”
整个过程敏捷而快速,一气呵成。
等快递小哥回过神来,剩下的只是摩托车远远亮着的尾灯。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被塞进来是一张百元钞票。
西宁的气温比她的家乡要低好几度。
一路呼啸,风刮过脸颊,丝丝凉意渗入。吹得头发乱舞。
摩托车穿行在车流中,灵活得像一尾在海里自由自在游动的鱼。
丁梓在第二个红绿灯路口重见红色奥迪的影子。
红色奥迪开得不快,车主似乎在边开边讲电话。
她不紧不慢地跟着。
约莫十五分钟,奥迪转入右边的公路,逐渐出了城。
效外,来往的车辆逐渐减少,越走越静。
当奥迪车拐进一条僻静的岔道后。
丁梓想了想,熄了车灯,摸黑跟了进去。
几分钟后,奥迪车停了下来。
丁梓将摩托车隐在道旁的草丛树后,探着脑袋。
借着大亮的车灯,看清了车子停在草坪上。
前面是一栋平房,平房很大,周围砌着围墙,看样子有些像大仓库。
奥迪车就停在围墙的大铁门前。
过了一会,有人从里面将铁门打开,奥迪车驶了进去。
丁梓正想上前跟进去看看,从进来的路口方向传来了车声,有人来了。
丁梓再一次隐在黑暗的草丛中。
不用看,从那女人之前打电话的内容就知道,后面进来这辆车上的人定是那奸夫,她所谓的继父。
靠!这就是偷情约会的老地方?!
荒郊野岭,废弃的旧屋,这两货就好这口?
也不对,平房里面还有人。
不会这么重口,玩NP吧?
在丁梓胡思乱想之际,又有声音从来时方向传来。
这次不是车声,声音轻微,是脚步声,两个人的。
从这放轻的声音响度,说明离得很近了。
丁梓大气不敢喘,蹲在车旁,一动不敢动,更别说探头张望了。
过了好久,周围全都寂静了下来,只可闻她的心跳声。
丁梓小心地站了起来,活动了下发麻的脚。
看着平房的方向,暗骂了句:靠!这么多人,玩那样?
丁梓犹豫着,是不是马上离开。
看这情形与她之前的预想不太一样。
她可不想偷情的画面没偷拍到,却把自己推入不知名的危险中。
得不偿失的事她可不干。
将摩托车推回路上,扭动钥匙那一刻,她又纠结了。
这么老远的跟来,就这么回去,总有那么一丝不甘心。
人都有好奇心。
就看一眼,看了就马上走。
她说服了自己,又将摩托车隐进草丛,向平房摸去。
小心翼翼地将铁门推开一条缝,迅速闪身进入。
里面一片漆黑,唯有最左端的屋子有灯光射出。
丁梓穿过停在场中的几辆车向光源移动。
她数了数,共有四辆,其中两辆她知道。
那么,另外两辆车,看来是在奥迪车之前就到了。
搞什么,这么神秘?
比偷情还神秘。
天黑又分神,不防脚下踢着一件硬物,惯性使然,她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扑个嘴啃地。
好在她反应快,迅速做出反应,最后单膝着地,双手撑在近旁的物堆上。
膝上的隐痛让她呲牙。
果然,黑暗对于她就是克星。
上次在黑暗发生的事才没过去多久呢。
她站起身,就近发现绊倒她的那堆物是一堆木材,上面盖着防雨布。
丁梓拍掉手上的木皮屑,吐了口气。
没等她靠近那有人的屋前,有脚步声和说话声传来。
声响越来越大,那些人要出来了。
她只得快速退回木材堆,藏在后面。
经过木材堆,听一个男人说着,“张老板,货已全部送入你的仓库,那款子该结清了。”
张宏亮的声音,“这是自然,只是,一下进那么多木材,这资金有点紧,能不能剩百分之二十过些时候一次性付完?”
“你在跟我开玩笑?”
“实不相瞒,酒店里还住着两个上门要债的呢。能不能在你东家面前给我们说句好话?”
“你要知道,这批木材的价值。稀有的百年老木,非常难搞,我们东家出手的门路很多,是我说服取你家,也是看在你以往比较上道的份上。”
“哎哟,”一个女声嗲声嗲气插嘴道:“谁不知道陈哥你最是个仗义能干的,是你东家缺不得的得力助手。张老板这点小事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陈哥被女人嗲嗲地捧得再开口已带上笑,“也不是这么说。”
张宏亮适时开口,“小曹,好好招待陈哥。”
女人娇笑,“陈哥,这一路长途跋涉大老远的,可是累坏了……”
声音渐行渐远。
有车辆驶离的声音,剩下的人进了另一间屋。
实在没兴趣再呆下去了。
丁梓从木材堆后出来,趁着无人赶紧溜。
丁梓离最左端那屋有些近。
当她站起来还没走两步,正好瞄见两条黑影以极快的速度窜进屋内。
她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
后面听到的那两个脚步声就是他们的。
显然他们与张宏亮不是一伙。
那影子虽快,可她离得近,自不会是眼花。
她的脚步转了方向,继续往左屋靠近。
这是老式的厂房,宽宽的门面,卷闸门没有拉下,很方便顺利溜进去。
屋内不比室外,这里伸手不见五指。
那两个人用手机里配置的手电简照明,沿着一堆堆木材一溜瞧着。
从外到里,又从里出来,却没有交谈。
大概是看完了,将光源关掉,顿时又陷入一片漆黑。
“王八蛋!”黑暗中传来一声骂,透着凛冽。
果然是熟人!
丁梓探了探脖子看,却是徒劳。
在黑暗中的人真正的是睁眼瞎。
“百年桢楠木,长在大渝山的深山东南面,左靠悬崖,右挨渤湖河。”
“什么?!隼大,你是说,这些木出自咱们……咱们……”阿淼惊得语不全。
黑暗中丁梓也能感觉到一股低沉的气压。
“隼大,这不可能!现在太黑了,你认错了也说不定。毕竟没人能从我们的人眼皮底下潜入大渝山干件动静这么大的事。”
这话刚出口,阿淼就知道是自己错愕的太过了。
他不是怀疑戴仼的判断,而是这事对他冲击太大,不敢或不愿去相信而已。
戴仼对大渝山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
他几乎能知道每一棵的年龄,每一棵树的位置。
更别说这些珍贵的百年古木了。
果然,戴仼冷笑,“看错?大渝山的桢楠树种里树龄最长的达到800年,共有5棵,树高达20多米。另外,600年树龄的有3棵,500年树龄的17棵,200年树龄的有10棵。”
黑暗中也能听到戴仼牙齿咬得咯咯响。
阿淼半天才问出:“那,这里,这里是,是哪年的?”
传来戴仼很冷的声音,“500年的2棵,胸径6米多;200年的1棵,胸径3米左右。”
他又加了一句,“这3棵是长在外围,最靠近悬崖。”
“可是,这,这……”阿淼惊得语不成声。
躲一旁偷听的丁梓也被惊吓到了。
暗自啧啧了两声,这男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凭着些锯断的木材,张口就能说出它的来龙去脉,说出它的详细体征。
很久没有听到声音,也没任何动静。
丁梓辩不出两人的方位,正犹豫着要不要探脑袋看看。
突感不对劲,没等她来得及转头,她被人从后面控制住了。
手被人扭住,嘴被一只手捂着。
丁梓口不能言,只得抬脚乱踢。
人没踢中,踢在木头上,发出扑膨的声响。踢痛了脚。
那人却没有半点松动,还转头轻声跟不远的阿淼吩咐着什么。
丁梓无计可施。
这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还有几道强光。
戴仼沉声问:“好没?”
阿淼捣弄着松动的窗格,一会,回道:“成了。”
戴仼:“你先出去,快!”
趁他分神,丁梓张嘴咬在他掌心,混乱中,将一截木踢出,滚了滚。
“什么声音?”门外传来张宏亮的声音。
说话间,几道大矿灯同时射入,屋内瞬间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