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关一带是回族聚居区。
她对少数民族的风情很有兴趣,既然来了逛逛是必不可少的。
丁梓先看到的是一个门厅,墙上有关于东关大寺的介绍。
有一个回族男人坐在地下对着墙壁在念经。
再进去是院子,对着大门是大殿,这里是人们做朝拜念经的地方,她没进。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左边和右边都是些小楼房,有年轻的回族小伙子在吃饭或聊天。
丁梓被众人的目光看的不舒服,正要出去时。
看到从左边楼房的一个小门里转出几个身影,其中那一道挺拔的身姿,在人群尤如鹤立鸡群。
她敛眸想了想,靠了过去,正听见与他们同行的那男人在说:“……若不是看到发在群里的照片,我还不知道你们到了西宁。”
他哈哈笑了声,又说:“这可真真难得,见到真人了。”
戴仼答了什么丁梓没听到,因为落在后面的阿淼看到了她。
停住脚,一脸惊喜,“嗨,美女,又碰上了。”
丁梓对上他嬉笑的脸,随口问:“熟人?”
“啊?”
丁梓往他前面与戴仼说着话的男人努了下嘴。
阿淼反应过来,“哦,他呀,也算也不算。”
她不满地斜觑他一眼。
阿淼没再卖关子,“我们跟他在网上认识多年了,第一次见面。”
“哦,网友,”丁梓了然。
一会又带着疑惑,“不该是女的吗?”
“为什么?”
丁梓说:“网友见面,不都是男约女,女约男的?”
“也没规定男的就不能见男网友。”
丁梓瞥他一眼,“装吧!异性相吸。”
阿淼笑了,给她解释,“我们是一个群里的人。”
丁梓随口问:“哦,什么群?”
阿淼:“动物权益保护志愿者群。”
丁梓还想再问,前面那两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见到她都有些意外。
戴仼一惯的面无表情。
丁梓就是能从他的神情中看出点不待见的意味。
丁梓突然对眨了下眼,缓缓地裂嘴冲他一笑。
她的莫名挑衅使他立体的五官冷了一分,乌黑的眼又添了一层墨。
他转身大步走在前头。
看着他略显急促转身离去的身影。
丁梓心情极好。
从阿淼的介绍中,丁梓知道那男的叫大周。
做为东道主的大周很是热情。
他是个很能说会道的人,说出的话即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尊重,他的重视。
又给出了他的意见,让人不知不觉就接受他的观点。
丁梓没能推托他的邀请,与他们一道吃饭。
一行人进了一家私人菜馆。
一进门,大周招呼他们喝茶。
随后,往后屋去,看样子很熟。
不一会出来个年轻女子。
她双眼在屋内两个男人的脸扫来看去。
突然呵呵笑道:“你是戴仼。”
又指了指另一个,“你是阿淼。”
戴仼对她点了点头。
阿淼叫道:“定是大周事先对你说的。”
女子笑得明朗,打趣道:“我有相人之术。”
阿淼问:“美女是哪位?”
“南男”
“啊!你就是南男?”
女子眨了眨眼,又笑了,“如假包换。”
阿淼有点囧,“我一直以为是男的。”
南男理解地点头,“我这名是容易引人误会。”
阿淼低咕,“名字是一个原因,主要还是你在群里的说话作风。”
丁梓一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看着,当她听到女子叫他们的名时,神色奇异。
大王?
她拿眼看戴仼,他的名字?
戴仼无法忽视她灼热的目光,对上她亮晶晶的眼,又面无表情地移开。
丁梓冲他哼了哼,这男人越是对她不正眼相看,避之唯恐不及,她则越是想撩撩他。
她突然挪了挪步,移到他身旁,对着他耳边细声细气叫了声,“大王……”
戴仼不防,下意识退了步,不知是因她的突然靠近还是因她那拿腔拿调的娇滴,脸色阴沉难看。
丁梓在他退后时早已恢复正常,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只是眼里带着恶作剧得逞后的笑。
这时,南男也注意到了丁梓,她疑惑地问:“这位是?”
阿淼抢着说:“你不是有相人之术?自己相相啊。!”
南男没在意他的调侃,认真地说:“这位姑娘暂时不是同道中人。”
丁梓感兴趣的事不多,只是眼前这女子的话却让她产生了兴致。
从他们的只言片语及阿淼告诉她的,她大概知道他们是怎样一个团体。
也明了女人口中的同道中人是指什么意思。
她挑了下眉梢,“哦,暂时?”
南男冲她裂嘴一笑,眼睛往戴仼方向斜了一眼,又对她眨了眨眼睛。
加重了语气,“暂时!”
丁梓看了她好一会,突然也笑了。
席间,丁梓知道大周的身份时,很是诧异,“你说你的职业是律师?”
大周笑道:“赖于谋生的生存技能。”
律师,难怪他那么能说会道。可是……
丁梓问:“你们的团体又是怎么回事?”
大周笑笑说:“那是热衷于野生动植物保护事业的各界人士组成的非营利性社会组织。”
也就是说,这里面的人处于各行各业都有?
这个叫南男的女子经营着这家私菜馆,也是他们协会中的会员。
那么,丁梓瞄了戴仼一眼,若有所思。
大周和戴仼他们聊得火热。
丁梓则被挂在墙上的一组组图画所吸引,细看之下,原来是一组‘世界十大濒临灭绝的动物’的图文简介。
有棱皮龟,双色獠狨,黑犀牛,野生扬子鳄,鹿瞪羚,野生双峰骆驼等等。
这些种群数量持续下降的主要原因,自然环境的变迁是一个原因。
而植被生态的肆意破坏,人为的大肆捕杀是最大的一个因素。
做为宅女,丁梓大部分时间浸泡在网上。
她曾在某些论坛上看到过,许多新富以“野味宴”相夸耀,菜谱上野生动物名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还有以野生动物作为宠物饲养、或制成标本供家庭摆设,也成为他们的一种新“时尚”。
丁梓指了指墙上的图画,转头问跟在一旁跟她解说的南男,“这样有效果吗?”
南男想了想,“大概有效吧,起码来吃饭的人像你这样的被吸引而认真看的人不少,看过后,下回碰到这类事,心里会有个起码的意识。”
丁梓想了想,点了点头,似乎有些赞同她的话。
见丁梓对这些很感兴趣,南男很高兴,对她的态度又和善了几分。
男人们的谈话停了下来,转移到她身上。
听大周问:“小丁,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旅行?”
丁梓反问:“怎么,一个人很奇怪?”
大周笑着说: “总会让人多想一些的。毕竟独身姑娘家出远门,安全性就得让家人担心。”
丁梓还没答。
南男倒先开口了,“你这是性别岐视,姑娘家怎么了?姑娘家也能独步天涯,游遍山水。姑娘家的勇气也不会输给一些男同胞。”
阿淼笑嘻嘻地插嘴,“南男姑娘的勇气可是巾帼不让须眉,你那徒手放倒两劫贼的飒爽身姿,被传到群里可是众口称服的。”
南男爽朗地笑了声,手一挥,颇为大气地说:“好汉不提当年勇。”
大周笑骂她,“你是汉呢?”
阿淼接口道:“不是有个词叫女汉子,她是女汉子。”
偏离了话题,丁梓看得热闹,瞧着有趣。
眼睛却时不时扫向没出声的戴仼。
他就静静坐在那儿,即使不出声,也让人忽略不去。
这男人话并不多。
丁梓这次的肆意的目光却没让他再有回视。
她只得作罢,收回眼。
她想了想,将刚才在中心路口发生的事说了。
有些好奇地问:“他们这种行为是叫饭托吧?”
“哈哈,”阿淼首先笑道:“饭托?亏你想得到。这是抢客源。我敢说那两人绝对是一家饭店的人,为他们的店拉生意。”
“没那么简单。”沉默的戴仼突然开口说了句。
丁梓很快接了句:“那有多复杂?”
戴仼没答她,而是侧头跟大周低语了几句。
见大周点了点头,脸色有些严肃,嘴里说:“我也想到了,他们又出现了。”
跟着他们出来的丁梓一脸懵相。
坐在车上看了热闹的大街,忍不住问:“到底怎么了?”
阿淼一摊手,“我也想知道。隼大,这是个什么情况?”
大周在接电话。
戴仼难得赏脸地回答他们,“专拉外地客到店中吃饭,卖的是野味。不管你吃没吃,最后都会被宰一笔。”
“你怎么知道?”丁梓不买他的帐,“你也是外地客,怎么知道这地头的事?”
“群里有会员在这里遇到过。”
丁梓奇怪地问:“他上当了?”
“嗯”
阿淼拍了一脑门,“嘿,我一定错过什么事,这事我竟然不知道。既然他跟人去了饭店,那他不就知道地儿了吗?”
过了好一会,才听戴仼说:“他们几个外地人被人载着故意七弯八拐兜得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丁梓知道他说的群里,是指那个野生动物保护群,据刚才南男他们的介绍,加入里面的会员来自五湖四海,加入很简单,填注册资料信息,有一颗热衷保护野生动物的心。
可这人的反应也太快了吧,她才说出这事,他就做出了判断。
不过,之前听阿淼说过他有敏锐的嗅觉,能从看似很小的事中嗅出大问题。”
车子很快来到丁梓遇到那两人的中心路口,人自然早已不在。
他们并没有放弃,决定在这一带深入查探,为防止有什么意外,没让丁梓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