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时睿昨晚上在外面聚会喝多了,一宿没回家,这会儿刚醒不久,头疼得不行,刚钻进驾驶座,就接到戴薇打来的电话。
“你在哪儿呢?你妹妹刚才回家了。”
“她回家关我什么事?”白时睿下意识以为戴薇说的是白念念,一听到白念念那个矫情精他就头疼。
“我说的不是念念,是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白岭。”戴薇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疲惫,“你爸等会儿就回来了,今天是她回来的第一天,你好歹回家做做样子。别成天在外面野,免得惹你爸不高兴。”
从小野到大,他爹不高兴又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白时睿对戴薇的训话向来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皱眉想了好半天才对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有了那么丁点印象,揉了揉太阳穴,随口道:“知道了。”
“你别不当回事。她一回来就把家里闹腾得鸡飞狗跳的,不仅要在家里养猫,还把你妹妹的保镖给抢了,现在又要换家具,你妹妹现在气得在房间里砸东西......”
白时睿仔细听了听,果然听见电话里传来白念念那极其具有辨识度的暴躁声音,似乎还在咒骂刚回来的那个不得好死。
“......”除了自己外,似乎还没人能把白念念气成这副德行。白时睿顿时很感兴趣地笑了一下,“挺行啊,能压制白念念那个矫情精的人可不多。”
“你别幸灾乐祸了。她身上毕竟流着白家的血,现在还不知道你爸对她究竟是什么态度,你小心着点,万一她起了争家产的心思——”
“...慢点慢点!别把东西碰倒了!都小心着点!”
戴薇话说到一半,电话另一边又传来翻箱倒柜搬东西的声音,吵吵闹闹的,白时睿刚皱起眉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情况,只听戴薇深吸了口气,声音隐隐有些窒息:“......总之你赶紧回来吧,这个家已经快被她闹腾没了。”
白时睿刚要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他皱着眉低头看着手机,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坐在副驾上的妹子转头递来一小块蛋糕,轻声问他:“怎么了?”
对方一凑过来,身上若隐若无的香气钻入鼻腔,说不清是什么香,但却极其诱人。白时睿微微恍了下神,再抬头时,刚才戴薇跟他说的话立刻就忘了个干净。
他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说:“没什么。”
女人温柔笑了一下,“亲爱的,你不是说今天要带我回家见你爸妈吗?咱们这就走吧?”
白时睿混沌的脑子下意识挣扎了一下,但视线在撞进女人眼底时立刻涣散,鬼使神差道:“......好。”
引擎发动,白色法拉利开出白氏旗下酒店车库,以极快的速度汇入城市密集的车流,冲开雨幕朝白家庄园的方向疾驰而去。
平常晚饭之前,白念念都会安排好厨师做自己想吃的菜,但今天白念念却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一下午也见不着人,戴薇坐在客厅,看起来愁眉苦脸的。
白时睿走到门口,就见自己心爱的狗儿子无精打采趴在外面,看起来有些委屈巴巴。
听见脚步声,德牧焉搭搭扭头朝这边望了一眼,在看见白时睿身后的女人后立刻凶恶地大声吠叫起来!那架势比平常凶猛了不止一倍。白时睿皱了皱眉,“王子,不准乱叫!”
不想德牧变本加厉,竟然龇牙咧嘴直直冲向这边,像是要蹦过来咬人。白时睿脸色一变,刚要叫人拦住,结果下一秒就听见大厅里传来一声低低的猫叫。
那一瞬间,原本凶神恶煞天不怕地不怕的德牧像是见了鬼一样吓得神情一僵,下一刻火速夹着尾巴逃回了自己窝里!
白时睿:???
这只德牧的脾气比他暴躁得多,别说是只猫了,和外面的狗打架就从来没输过!什么时候胆这么小了?
“亲爱的,我们进去吧?”身旁的女人贴过来晃了晃他的胳膊,那股香气再次浓郁起来,白时睿恍神间就把狗儿子的异常忘在了脑后,带着女人进了别墅。
一进门就看见沙发上坐了个容貌精致的美人,一群美甲师正围着给她做指甲,而她拿着菜单淡淡对厨师说什么。精美的红色裙装勾勒出她纤细妙曼的身材曲线,五官美艳吸睛却不显俗气,翻动菜谱的指节莹白修长,看不出半点瑕疵。
白时睿从小到大身边的狂蜂浪蝶就没断过,其中更不乏美人,但眼前这个不管是气质还是长相都是万里挑不出一的出挑,骨子里透出的高傲是作不了假的。
他下意识一愣,问陈管家:“这谁?”
白岭没搭理刚进来的人,只盯着手里的菜单看了会儿,对手边的猫道:“要不给你来个蛋奶酥吧。”
沙发上的布偶猫够着脑袋看她指向的那道菜,轻轻摇了摇尾巴,小声喵了一下。
“???”白时睿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居然从一只猫脸上看出了赞同的意思...
“时睿回来了?”戴薇抬头看了他一眼,一改原本有些憋屈的神色,却在看见他身后的女人后皱起了眉。
白时睿身边的莺莺燕燕虽然从没断过,但他向来有分寸,从不会将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回家。
白时睿道:“妈,这是我女朋友,小玫。”
孔玫从进门起,目光就一直落在白岭身边那只猫身上,直到被白时睿的声音惊得回神,才微笑着向戴薇问好。
戴薇没接话。
只要不谈婚论嫁,白时睿在外面交多少女朋友她都不会有意见,只不过儿子以前都很懂事,怎么今天竟然把人带到家里来了?
这时,白岭也终于点完了菜,合上菜单,抬头淡淡看了刚进门的两人一眼。
确切地说,是看向了白时睿身边的那个女人。
触碰到她的目光,孔玫感到有些不适地转开视线,不知道为什么,沙发上那女孩儿分明怎么看都是个普通人,但却令她感觉十分危险。
戴薇向白岭介绍:“岭岭,这是你哥。”
之前听戴薇提起白岭以前的生活过得十分艰难,还以为一进门就会见到什么乡下来的土包子,没想到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长得这么标致,白时睿一见美人就高兴,当即笑道:“还说是哪里来的美女,原来是三妹。”
没想到话音刚落,就见白岭抬头,万分嫌弃地看了他眼。
“满身烂桃花,一脸倒霉相。脏死了。”
“?”白时睿脸上的笑容一僵。
感受到两人身上那股冰冷的阴气,白岭端起茶杯有些嫌弃地开口,“带这两个人去浴室,洗不干净不准出现在我眼前。”
话音落地,白时睿和孔玫还来不及反应,突然就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保镖一把按住了!
白时睿:“???????”
所有人:“.........”
白黎兴在外地被项目缠得脱不开身,今天回来的计划临时取消了。戴薇电话里朝他抱怨了好一阵,原本想等他回来镇镇白岭这个妖精的算盘也落空了。
晚餐白岭让人送到了她房间,剩下的人看着满桌子菜肴都没什么胃口。白时睿在浴室淋了快一个小时的水才被放出来,整个人都有点晕乎,但不知怎么却觉得脑子比刚才更加清醒,一时间连看着孔玫那种上头的感觉都减淡了很多。他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匆匆吃了两口就回房间休息了。
戴薇没察觉到他的异样,折腾一天也累得不行,早早就有些犯困,但回到卧室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一闭眼就会想起白岭那张脸,气得牙痒痒。
半夜雨势渐小,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也几乎听不见了。戴薇从梦中转醒,被冷风兜头一吹,意识陡然间清醒了不少。
花园里路灯在大开的落地窗上投上一层微光,厚重的法式窗帘随风摇曳,房间里寂静得有些诡异。
睡前不是关过窗户吗,难道是她记错了?
正疑惑间,一阵微小的声音却倏然钻入耳朵。
白家庄园所在的地方本就安静,何况是丁点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的深夜。
戴薇被那诡异的声响弄得睡意全无,仔细听了听,好像是个女人在哼歌。
“……”
谁这么缺德,大半夜的发出声音扰人清梦?
戴薇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房间里就她一个人,寂静得有些可怕。她干脆披上衣服出了房门,沉着脸循声找过去。白念念虽说平时有些不懂事,但不至于在深夜闹出什么动静,这声音如果不是白时睿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发出来的,多半只能是白岭!
出了卧室,那声音愈发清晰。但却似乎不是从楼上传来的。凌晨三点,白宅内所有人都睡了,走廊里一片寂静,唯有女人的哼声无比清晰。远远的,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里透出昏黄的光线。
戴薇瞬时捏紧了衣角,快步走过去。只见一楼公卫的门半掩着,梳妆镜反射出室内微弱的灯光。昏黄光影下,女人贴身的抹胸白裙勾勒出她妙曼的身形曲线。
歌声戛然而止,镜子里孔玫那张长相柔弱的脸异常的白,纤白的手正拿着梳子整理那丛及腰的长发,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仿佛都散发着女人味。
戴薇眉头一皱,大晚上穿成这样是想勾引谁呢!
这时候,孔玫梳头发的动作突然停住了。她的头发似乎打结严重,无论怎么用力都梳不下去,最后一个使劲,竟然硬生生刮了一把头发下来!但她似乎察觉不到半点痛苦,手上的动作不停,短短片刻,地上已经多了一堆头发。
“......”戴薇睡眼迷蒙地望着这一幕。
白天时见她头发不是挺顺溜的?怎么一转眼就成了一脑袋稻草?
戴薇刚要开口说什么,不想孔玫却缓缓抬眸,在镜中对上戴薇的视线,有些忧愁地幽幽开口:“他们都嫌我头发乱糟糟的,可是我梳不顺……我梳不顺……你能不能帮我梳梳头发?”
大晚上不睡觉在这装神弄鬼,还想让她帮忙梳头发?!
戴薇显然被气到了,张口正要训人,下一秒却蓦然瞪大眼睛——
那一瞬间,孔玫本就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突然开始发胀,脸上的皮肤瞬间像是在水里泡了几百年一样溃烂,湿答答的头发搅得如同一把湿透缠成一团的糟乱稻草,头发里掺杂着脏乱的泥沙,甚至还有不少正在蠕动的东西……
“啊——!!!!”戴薇口中猛然爆发出一阵尖叫,掉头就跑的瞬间却发现整个走廊地板上不知什么时候积满了水,脏臭的水面几乎要漫到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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