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撇嘴)这里是松田阵平】
【咦?!什么鬼?】
松田阵平觉得自己绝对是见了鬼,不然怎么他和那个金毛混蛋打得好好的,身后就像是有一阵阴风飘过似的,还没等人反应过来——背后猛地传来一股悍然巨力,然后先是他的脸和面前的大地来了个十成十的亲密接触,再是那个可恶的降谷被一起砸到了他旁边。啧,那鼻尖儿恨不得能撞上他的下巴。
“什么人?”这是降谷零的嘴开合了几下,呼出来的全是热气。
“喂喂,把你的臭脸拿开!”松田阵平炸毛。
他呸呸呸了几声把脸扭开,不顾还被什么人摁着反剪在背后的手臂,挣扎着就想站起来——
“咚。”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
身后那混蛋直接又给他摁了回去。
嘴里满是泥腥味儿和铁锈味儿混合的古怪味道,掉了半截的假牙的牙龈疼得厉害,两条手臂又被人单手剪在身后,那股不柯学的力道别说是挣扎了,就是想扭动一下都难。
松田阵平快被气炸了,就在他张口想骂人的时候——
“行了,教官巡逻。”
他听见一个有些低沉的女声这么说着,语气里带了些戏谑的意味。紧接着,后衣领一紧,天旋地转,一向张扬臭屁的青年感觉自己像小鸡仔一样被人拎了起来,一直拎离地面到半空中为止。
喂喂,这力气是不是有点儿太不柯学了?
松田阵平龇牙咧嘴地抬眼看去,果不其然就是下午训练课上那个咔吱咔吱两下卸了他胳膊的离谱教官。不过当他的视线对上了另一边也被拎了起来的混蛋金毛时,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因为这家伙!】
两人的脑电波在这个瞬间出奇得一致。
于是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尽管都被拎离地面了,但两个大幼稚鬼还是一拳又一脚地不厌其烦地扒拉着对方,试图在人脸上留下点儿惨痛的印子。
“啧。”耳边传来一声响亮的单音。
紧接着,得意忘形的青年后领一紧,又一次看见那个金毛混蛋的脸在自己面前骤然放大——
“砰!”
“咚!”
脑壳子传来剧痛,松田阵平眼前一黑,瘫坐在地,感觉满头满眼全是小星星。
“喂,你这家伙怎么还打人!”
松田阵平坐在地上努力了半天晕乎乎地没爬起来,他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都被逮到了自己还会被猛揍,这人不是教官吗?
“啊拉,我冤枉。”
就听女人漫不经心又颇为无辜地眨眨眼拍手说道,
“明明是你们两个的脑袋、自己、撞到了一起吧。”
那语气别提有多气人了。
你个浓眉大眼的怎么还满嘴跑火车!本就被气得不轻的松田阵平顿时感觉一股子血液全冲上了天灵盖,
“你、你你你……”
他指着人你了半天,最后干脆朝人直接扑了过去。
“喂!”
谁知旁边的金毛混球竟在这时扑过来拦腰抱住了他,两条胳膊死死地绞着愣是不让他往前去。
“可恶!混蛋金毛!”
卷毛青年回身照着降谷零的脸上就是一拳,
“给我松手,今天我非得揍这家伙一顿不可。”
“你疯了吗?混蛋卷毛,那可是教官!”金发混蛋吼着,不仅没把他放开,还双臂发力试图把他从地上拔起来。
“可恶!”
松田阵平哪能让人如愿,胳膊肘往后一捣、单臂拽住降谷零的肩胛就想趁势来个背摔——
“噗通。”
最后也不知到是谁别住了谁的腿,又是谁扯住了谁的胳膊,或者是谁扒拉着谁的脑袋……总之两人一块儿四仰八叉地砸到了地上。
松田阵平还想再给人来两拳,但哪怕是摔到了地上这个金发混蛋也并不好惹。他们使尽浑身解数一拳一脚地互掐了好一会儿,直到滚了满头满脸的草屑泥土再也掐不动了才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彻底消停下来。
心跳冲入鼓膜,空气难得的安静,刚刚也不知道谁踹到的樱花树,明明没有风,樱花瓣儿却纷纷扬扬落进他眼睛里。
松田阵平喘匀了气,刚想说些什么,扭头就对上女人那双带了三分笑意的蔚蓝色眼睛。
一片纷扬的樱花雨里,金发教官就静静地注视着他,注视着他们。
有一瞬,他竟觉得那束目光格外深挚温柔。
下一瞬——
“哟,不打啦?你们倒是继续啊?”女人恶劣道,“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就累了?年纪轻轻身体这么虚?”
可恶!
心口猛地蹿上一股火气,松田阵平刚按捺下来殴打教官的冲动顿时又升了起来。
他刚怎么会脑抽觉得这个恶劣到不行的女人会和温柔这个词沾半点儿边?
后来,虽然给气得不轻,但已经筋疲力尽的卷毛青年还是不情不愿地暂时放弃了跳起来给人一拳的诱人想法,也免除了他和那个金发混蛋的大头照齐齐登上明天“震惊,警校生夜袭教官”的日报头条。最后,也不知道这个教官想到了什么,反正半夜小树林约架的他们两个稀里糊涂地被骂了两句就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了回去。
“呼,真好啊。”
临走的时候,松田阵平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又极浅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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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宿舍的时候,因为被揍得不轻,松田阵平和那个金发混蛋只能互相搀着一瘸一拐地往回蹦。四月份的夜风还是有些凉,一身臭汗、泥土、草屑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他们一路险而又险地躲开了巡视的宿管,最后龇牙咧嘴地在走廊拐角撞了下肩膀,哼笑着告了别。
总感觉,这个叫降谷零的混球看起来也没那么不顺眼了。
松田阵平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往自己宿舍的方向走,他本来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总之先躺床上睡一大觉,伤口等明天有空了再去医务室随便处理一下就行。却没想经过萩原研二房间的时候,就被那家伙一只胳膊给拽进了屋子摁在椅子上包扎起来。
“嘶——”
估计是半夜被吵醒的原因,卷毛青年觉得微笑着的自家幼驯染背后的黑气多得快要溢出来了,处理伤口的时候下手也出奇得重。
他不会二次受伤吧?
不,他不会交代在这儿吧?
松田阵平看着萩原研二手里刚帮他掰下来、血呼啦的另外半截假牙,难得沉默了一秒,果断服了软。
“喂,Hagi。这次真的不是我的错。”
卷毛青年梗着脖子试图解释。
“嗯嗯,是另一个留着卷毛长着张池面脸的家伙开学第一天就出去和人凌晨小树林约架的,也是另一个留着卷毛长着池面脸的家伙龇牙咧嘴地半夜三更坐在这里连假牙都给人揍掉了的,还是另、一、个、留着卷毛长着池面脸的家伙在这里口口声声地说着哎呀,真、不、是、他、的、错。”
半长发的青年笑着一步步朝他走过来,右手拿着的医用剪刀闪出森森寒光。
“喂,Hagi!”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
于是就在这个松田阵平即将被大义灭亲变成松田阵饼的千钧一发之际,青年灵光一闪、灵机一动、百汇灌顶、白日飞升(不是),总之一骨碌话就这么从他嘴皮子里秃噜了出来——
“对了对了,我刚刚打架的时候还碰到了那个下午逮捕术的离谱教官。她叫……嗯青山、教官。你不是说那人挺厉害,你对她身份挺感兴趣的?”
“哈?她怎么会在那?”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玩闹的心思歇了一些,手里的剪刀也有放下的趋势。
于是卷毛青年赶忙趁热打铁,竹筒倒豆子般把晚上打架前后发生的一切全交代了一遍,当然,隐瞒了自己差点儿冲动袭击教官和被降谷那家伙死死拉住于是回身又打了一架等前前后后一通兵荒马乱发生的事情。
“所以,你说青山教官在夜间巡逻的时候不知怎么就逮住了你们两个?”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问。
“呸,什么逮住。嘛算了,反正那家伙邪门儿的很。”松田阵平狡辩一句,悻悻道:“Hagi你下午竟然还敢朝那种离谱的大猩猩,不,是母暴龙搭话,真是勇气可嘉。”
“但人家不是原模原样地把你们放回来了吗?连检讨都没让写吧。”半长发青年闻言有些好笑地拍了一把他的肩膀。
“什么原模原样,好家伙我胳膊都快折了!咦,等等……?”松田阵平兀自摸了摸一开始被反剪到背后的手臂,活动了两下肩胛,又撸起袖子——“骗人的吧,竟然不疼了。”
“行了,人家一看就没下重手,不然就凭青山教官下午上课时候那力气,你还能站在这儿跟我贫得有来有往吗?”好友把最后一块创可贴吧唧一声拍在他脸上,果断踹人送客。
“喂,Hagi!”
看着面前宿舍门咔嚓一声在自己面前无情合拢,松田阵平在门口站了会儿才咂摸出点味儿来——话说大概、也许、可能……
Hagi这家伙不会喜欢那个母暴龙吧?
切,喜欢就喜欢呗,干嘛对他这么凶。
虽然后面的事实证明,松田阵平这个直觉系生物的猜测也难得不靠谱了一回,但某卷毛青年此时是真真切切地被这个推论说服了。他沾沾自喜、走路带飘地溜回了房间,暗搓搓打算下次找个由头搞点儿事情。
萩原研二,危!
作者有话要说:口姐:看,摁头了吧(得意洋洋
景:啊,又是没有存在感的一天呢(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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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到这里,小天使们应该能看出来了。本篇我打算在写法上玩儿点儿好玩的,解密探案的故事线会以主角的主视角进行,因为口姐性子淡定、情绪起伏不大,所以以不温不火的分析为主。其它并行的第三人称视角则会更好笑更有起伏。(两个视角转换时会涉及到一些时间线上的重叠)
这就是“你”章和“他”章的区别,顺带一提,小可爱们如果把两类章节分开来、跳着阅读的话有惊喜哦~
都看到这里啦,还请各位小可爱点个收藏支持下~(疯狂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