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苏溯脾气还算好,在霍茗小心翼翼的说出李长老让她去药峰帮忙后没有崩溃大闹,反而有礼貌的跟她说了声谢谢。
霍茗是知道充足的睡眠对她有多重要的,一旦睡不够,她就会像缺了水的小草一样,要养好久才能恢复之前状态。
不过小孩子么,嗜睡一点也没关系。
“小溯,要不我帮你去做?”
苏溯顶着黑眼圈道:“长老都指我名了,你怎么替我?”
霍茗:“我和长老说一下你的情况,左右都是些除草浇水的事,谁做都一样。”
“除草?”
“啊……好像没说去干什么,不过应该是这些吧?”霍茗不确定道。
苏溯基本确定这个药峰长老找自己没好事了。
但她已经没精力吐槽了,耸拉着眼皮对霍茗道:“不用了,我现在就去药峰。”
霍茗一脸担忧的目送她离开,而苏溯则拖曳着脚步慢吞吞往药峰走去。
“李长老……”
虽然是这个长老指名要自己去药峰,可她对这个人没有丝毫印象。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等她到达药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在药园接应的弟子满脸不耐道:“你怎么这么慢!”
苏溯迟钝的眨了眨眼,“我只有练气期,现在过来已经很快了。”
弟子翻了个白眼,“入门这么多年才只有练气期,怪不得是个外门弟子。”
苏溯好脾气道:“嗯,不及你做了内门弟子还有闲工夫等我这个外门弟子。”
弟子怒气冲冲道:“你懂什么?这是师尊他信任我!”
“嗯嗯,所以你是李长老的亲传弟子?”苏溯发誓,她这句话真的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只是单纯好奇罢了。
可弟子却像被人戳了痛脚一般怒吼道:“你个外门弟子也配知道我身份!”
苏溯:……
她疲惫的掏出两团棉花塞进耳朵里,把声音隔绝在耳外。
得了,看这情况,那位李长老大概率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弟子看她这副模样兀地冷笑一声,“算了,看在……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苏溯打了个哈欠,耸拉着脑袋点头。
弟子不屑的哼了一声,带着她朝里走去。
一路经过药园,进入房屋,在一面墙壁前停下回身递来一根布道:“蒙上眼睛。”
苏溯抬了一下眼皮,没有接过,从袖里掏出一根发带系上了。
视线暗下去的同时,弟子阴冷的声音传来,“你最好别想着做什么小动作,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好……”她拖长声音散漫道。
弟子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被噎了一下,狠狠瞪她一眼施法解开障眼法,打开暗门带着她往里走。
他回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苏溯抬步往里走,步履平稳,仿若平地。
弟子狐疑道:“你怎么知道往这走?”
苏溯过了一会才回道:“啊……其实我有点夜盲,每次走夜路跟这感觉差不多。”
弟子:……
他又是冷笑一声,往前走。
苏溯脚步轻,呼吸也轻,也不说话,存在感低的近乎没有,弟子过了好一会才记起她的存在,可回头看去的时候她只是在安静而缓慢的往前走,连衣摆都没有什么波动。
如此次数多了,她看出弟子担忧甚至放轻话音安抚道:“你放心,这里到处都是法阵,我跑不了。”
“你也跑不了!”弟子恶狠狠道。
又走了一会,他停了下来,扯下她的眼罩,用力把她推了进去。
苏溯踉跄了几步,扶着墙站稳,视野骤然恢复光明,身后“砰”的一声,门被用力关上,荡起一阵灰尘,有些呛人。
弟子就这么离开了。
而她似乎是被关进了一个地牢里,狭小安静,也不会有人来喊她回答问题。
苏溯扫视了一周,满意点头,在系统不解的目光下快速从储物袋里掏出枕头被子在角落铺好躺了进去,满脸笑容的闭上眼睛。
过程不超过十秒,动作流利顺畅。
系统:?
它提醒道:“你现在是在地牢里。”
苏溯:“呼——”
系统试图把她叫醒,但它只是一个没有实体的系统,造不成任何伤害。
反倒是少女蹙起眉头,朝空气拍了过去,嘟囔道:“别嗡嗡叫了……”
系统气急,屏蔽信号自闭去了。
午休结束后,在学堂代课的谢落无照常点名,在点到苏溯的时候无人回应。
他又问了一遍,一个弟子才哆嗦着站起来,“大、大师兄,有人让我告诉您她去给长老帮忙了……”
“课业为先。”他道。
弟子哆嗦的越发厉害,声如蚊哼:“可、可外、外门弟子应、应以任、任务为先。”
谢落无皱眉让弟子坐下,把事情记下来告知白斛,开始上课。
苏溯这一觉直接睡到自然醒,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懒洋洋道:“系统早啊。”
系统幽幽道:“现在是第二天下午,不早了。”
“第二天下午……”
她记得这一天是满课,最后一节还是白胡子教的。
“那我再睡会,别叫我起床。”
系统已经习惯了,应了一声继续自闭去了。
等苏溯再次醒来已经是夜半了,睡了个好觉心情格外愉悦,甚至把被褥收进储物袋终于愿意打量起把她关起来的地方。
四周都是漆黑的墙面,空间尚可,环境还行,只有门上有个小窗,门板上隐有灵气流动,隐隐能感受到排斥,估摸着上面刻印了禁锢法阵。
苏溯一边朝门口走,一面问系统:“我睡觉的时候有发生什么事吗?”
系统:“不知道。”
苏溯:?
“你都睡觉去了我为什么要管。”它道。
少女沉默了,眼里的光辉渐渐变暗,表情也沉寂下来,让系统有点不安,就在它要说话的时候,她眼睛猛地一亮,赞叹道:“不错,有你宿主的风范!”
系统:……
果然,不该对她期待太多。
苏溯不知道系统心里想的什么,来到门前摸着下巴观察起法阵。
来到修仙界的十几年来系统给她念过不少书,其中就有关于禁锢阵法的,上面也记录着破阵方法——找到阵眼,暴力破坏。
当然,破阵者与设阵者修为相差不能过大。
阵眼倒是好找,门窗便是,只是那弟子说是李长老要找她,想来至少是元婴期修为,而她只是练气期。
大概率是破不了了。
苏溯这般想到,手中凝聚灵力朝阵眼攻去。
门上阵纹显现,如石落水面激起波浪,震颤数秒后归于平静,只是光芒明显黯淡了一些。
苏溯愣了,她心里闪过一个猜测。
“这禁锢阵法是那个带我来的弟子设的?”
不待系统回答,她拿出灵力握在手中,汇聚全身灵力朝阵眼攻去。
地牢里无风自起,裹挟着灵力的劲风打在她脸上刺痛,抗拒着她的接近,快到达极限。
苏溯猛地发力,门上发射出刺眼的光辉,把里间照亮,紧接着一声沉闷的声响,阵法破碎,光芒彻底熄灭。
她慢慢的收回手,一下子靠着墙坐下了。
“好累啊——”
系统:“……你只是破了一个低级的禁锢阵法,甚至还用了灵石,只用了七成灵力!”
“可我之前最努力的时候也只用了六成啊。”她不服气道。
系统无话可说,它沉默片刻后道:“我有必要提醒你,你刚刚动静很大,已经有人在赶过来了。”
苏溯闻言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推开门往外走。
牢房外的景象让她有些意外。
她一直以为她被关进的是官府关押犯人的那种地牢,可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说是地牢,其实更像是个地窖,出去的门就在她正前方百米处,这里也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是她被关进去的那个,另一个就在隔壁,足有她的三倍大。
苏溯想起自己狭小的牢房心里有瞬间的不平衡。
“真抠门,不舍得用贵的禁锢法阵就算了,连大牢房都不舍得让我住。”
系统:“……你就一点不慌吗?”
苏溯:“笑话,我慌什么,我被关在这里做不了任务该慌的是你。”
“下一个任务是三个月后,在这之前你就饿死了,我不慌。”
苏溯沉默了,就在它以为自己终于打了一场胜仗的时候,她突然怜悯道:“那你不还是完成不了任务吗?”
脑海沉寂片刻,爆发出一声尖叫。
“不要啊——宿主你快想想办法!!!”
苏溯不耐烦的揉了揉耳朵,再这么下去她迟早要耳聋:“别叫了,想着呢。”
在系统安静下来后,她仔细观察起四周可以借助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
不远处的大门上有禁锢阵法,只是站在这里就能感受到其威压,跟她牢门上的小菜鸡阵法不是一个水平的,她肯定破不了。
地窖里除了大门、两个牢房没有其他物品,甚至连个椅子都没有。
单凭她自己是没办法逃出去,外面也没人会来救她。
魇虽然必须救她,但它伤的太重,现在还昏迷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醒来。
等的时间越久,变数越大,要在这之前想办法自己逃出去。
苏溯目光下意识的落在大牢房门上。
能用比她大三倍的牢房关押,应该是个厉害人物,要是能跟他结盟,或许还有胜算。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牢房没有禁锢阵法。
不仅没有禁锢阵法,以她微薄的修为,也感受不到其他任何阵法的踪迹。
众多不合理的事情重叠在一起,足以证明里面人不一般。
她烦躁的扣弄起手指,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等等?
苏溯突然意识到什么。
“我也不一般啊,再说了,我可是他的狱友欸!”
想通这一层后,苏溯自信的推开门,抬步垮了进去。
牢房空间很大,她一眼便看见最里间靠坐在墙边的男子,看起来二十出头,头发束起,容颜俊美,一袭白衣,不染纤尘,根本不像是来坐牢的,只是不停的咳着血,鲜血顺着嘴角滑落在地,毫不损其容貌。
矜贵又狼狈。
他持笔在纸上写下什么,然后拿去身旁的草药塞进嘴里。
咳的更厉害了,五窍都开始流血,浸染白衣,恍若地狱爬出的恶鬼。
恶鬼自语道:“……食用朱草,咳血加剧,五窍出血,五感尽失,骨碎噬心之痛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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