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又不像她一样什么都不管，自然知道。
——多情。
但按照宿主的描述来说应该是……海王。
“就像你不会放弃任何一点任务完成度，一个合格的海王也不会放过任何一条有潜力的鱼。”苏溯道。
也正如她所说那般，今娆确实没有放弃男主这条有潜力的小鱼苗，只是她运气不巧，恰好赶上了玄灵宗弟子年考的时候。
很显然，苦恼于年考的弟子不止苏溯一个 ，哪怕是男主也要抽出几天时间复习一下十几本书的考试内容。
是以他们这几天见面时间少的可怜，自然也没办法发展出感情。
“所以等考试结束就好了。”苏溯是这么忽悠系统的。
来到弟子堂的时候，大殿前已经站了很多人了，一个个面露苦色，手里的书翻的哗哗响。
苏溯什么都没有拿，就站到一旁放空脑袋等待考试时间。
“小溯！”
一个身着弟子服的温柔女子出现在她面前惊喜道：“我来的路上还在想你呢，没想到现在就见到了。”
苏溯扯了扯嘴角，“哈哈哈，好巧——”
她在心里幽幽道：“系统，我觉得这个金手指漏洞太大了。”
身为一个剧情修复者，虽然她的系统基本情况下都帮不上什么忙，但好歹还给她送了一个金手指——‘无人关注的路人甲’。
基于她在书中的路人身份，充分发挥路人甲属性特性，最大限度降低存在感，属性调至最低，可长时间处在隐匿状态。
简单来举个例子，比方说她今天对一个人说你秃顶了！等到第二天，那个人还会愤怒的记得昨天有一个人说他秃顶，却不会再记得她是谁。
在他们的记忆里，她变成了一个模糊的概念，他们只记得是一个人说了这句话，记不起她的长相、年龄、衣着等等任何细节。
凭借这个路人甲特性，她成功把自己混成了宗门里最快乐的一条咸鱼，连在课上偷偷睡觉授课仙长们都发现不了。
但是！
这个金手指有一个极其严重的缺点！
——它对文字记录无用。
继续刚才的例子，如果被她说秃顶的人在纸上记录‘苏溯说我秃顶’，那他第二天醒来虽然不记得她的样貌性别，但凭借这个名字就有可能找到她。
如果在记录时加上形容词，“十五六岁的”“扎着双丫髻”“长相可爱”“穿着外门弟子服的”……
这跟记得她也没区别了。
就比如霍茗，一开始苏溯怎么都不明白隔了那么长时间，她是怎么在一样的弟子服以及路人属性的双重buff下认出她的。
直到后来，她逼迫着系统检查，才找出了‘路人甲’的缺点。
它只能模糊认知，不能影响真实存在的东西。
而霍茗虽然会在‘路人甲’的作用下忘记自己，却有每天记日记的习惯，能凭借回读日记记起来。
她只能认栽。
但自此之后，她总会下意识的避开那些会留下记录的情况。
系统道：“有金手指都不错了，还要求那么多。”
苏溯叹了口气，“也是，有百分之六十的剧情完成度就够了，多一分都是浪费。”
系统：“……”
它委屈道：“金手指又不是万能的，哪怕是系统也不能严重破坏世界规则啊！”
苏溯没理它。
面前的霍茗迫不及待开口：“小溯我跟你说，何长老的剑法真的很厉害，说的修炼心得也让我颇有感悟……”
自何清霜那次讲课后，她就没和霍茗再见过，也难得她记了这么久。
苏溯其实对这些不感兴趣，可见霍茗这么高兴，也耐起性子听了起来。
左右一会就要考试了，也听不了多久。
“……小溯，我们下次一起去吧！”霍茗最后总结道，眼中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
苏溯并没有答应，反而问起另一件事：“我记得一年后有宗门内弟子比试，既然你这么仰慕她，又与她剑道相契，何不拜她为师呢？”
霍茗神色黯淡下来，“我不行的……”
她勉强笑道：“我只是个外门弟子。”
苏溯道：“那又如何？你修道四十年已是筑基后期，于剑术天资卓越，便是内门弟子里能也没几个能比过你的。”
“宿主！”系统尖叫道，“你在干嘛？！剧情里女主何清霜只收过男主一个徒弟！”
苏溯翻了个白眼。
霍茗垂下眼睫，“小溯，你不知道……”
“咚——”
殿内响起沉重的钟声，盖住了她后面的话。
苏溯没听清：“你说什么？”
霍茗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想知道等考完我再讲给你听。”
苏溯倒也不是非要知道，闻言就点了点头一同步入了大殿。
她在位置上坐下，低头看到题目的那一刻表情凝固了。
“哪个杀千刀的出的卷子？！”她在脑海里对系统愤怒道，“最后一年考试了，一百道题，就七道填空，其他的全是大题！”
“白胡子都不敢这么出！”
系统道：“要答案吗？一积分。”
苏溯：“区区一张卷子，能奈我何！”
系统：“……你还真又懒又摆还抠。”
“彼此彼此。”她回道。
笑话，要是系统能直接帮她写出来要就要了，就一份答案还想要她一点积分，做梦吧！
虽然积分对她没用，但也不能让系统占便宜。
她静下心来看起卷子。
题目虽然多，难度倒不算高，稍微想一想就能得出答案了。
对她来说，还是把它们写下来更困难些。
苏溯苦着脸拿起毛笔艰难的写字。
考试时间是两个半时辰，她紧赶慢赶一个时辰才写了一半。
看着还剩一半的卷子，她痛苦道：“系统，我手好酸。”
“宿主，我手也好酸。”系统哭唧唧道。
苏溯：“？”
“你一个系统连实体都没有你手酸个什啊？不对——”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你干什么手酸？”
系统道：“我查到有一处剧情的偏离度达到了百分之六十，正在寻找具体坐标。”
“咦？”她奇怪于系统的平静，“你这次怎么这么冷静？”
它道：“没必要了。”
苏溯：“什么？”
“百分之五十偏离度剧情点五处，百分之七十偏离度三处，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偏离度七处，还有新增的百分之十偏离度一处……十六处，一共十六处！！！”它尖叫道，“我bug都没这么多过！”
苏溯掏了掏耳朵，在听见系统的尖叫后心里产生一种果然如此的想法。
“等等——”系统尖叫声一顿。
她拿起笔随口道：“怎么……”
“宿主出事了！女配要死了！”
苏溯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今娆？她不是在玄灵宗吗？”
“不是今娆，是另一个女配，男主的青梅，田韵儿，她被魔物攻击危在旦夕！”
她动作一顿，笔尖在纸上晕开一块墨痕。
“那找人去救她？”
“不行！”系统立刻回绝，“这是重要剧情，必须要男主去救。”
随后不过片刻就拍板道：“魔物已经走了，你去给她喂颗丹药续命，撑到男主来救她！”
苏溯：“……我还在考试。”
系统焦急道：“她后续还有重要剧情，她要是死了最后整体剧情根本达不到百分之五十，那样我们都要完蛋了宿主！”
“而且宿主我看过了，你写的每一道题都是对的，够六十分了，就算现在直接交也能及格。”
苏溯：“……”
她叹了口气，又写了一道题，随后放下笔举起手。
“前辈，交卷。”
屋内霎时间躁动起来，大部分人只写了一半，突然听见有人要交卷吓得心里一紧，一个个探头斜眼想看清是哪位勇士。
坐在最前方的修者闻言抬起头，眉眼深邃，眸色浅淡，仿佛覆着一层积年不化的寒霜，连带着看向人的视线都能冻得人打颤。
他只淡淡扫了一眼，屋内骤然安静，之前躁动的弟子立刻低下头奋笔疾书，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
“可。”
苏溯听到了他的声音，如湖面碎冰，又清又冷。
她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谢落无目视着她离开的背影，随后起身走去，在桌前停下。
桌面上摆着一张试卷，正面写的满满当当，背面却是一个字都没写。
令他神色微动的是试卷上的内容，凡是写了的，每一道题都是正确的，甚至称得上是标准答案。
苏溯。
他看向卷上的名字，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下一刻，他感知到了什么，瞳孔显出一丝疑惑。
哪怕他的威压足够骇人，但八卦总是难以抵抗的。
见他一直站在此处，已经有人偷偷看过来了。
谢落无垂睫神色冷淡的收起卷子，抬步走回。
苏溯出了大殿后脚步匆匆往外赶。
女二受伤昏迷的地方在山下荷镇郊外，这点距离在大多数修者眼里都不够看，但她不会御剑，按她走路的速度下山女二恐怕连骨灰都扬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传送符箓直接传送到那里。
但问题是一张传送符箓要五百上品灵石，而一张传讯符买二赠一，五块灵石足有三张！
整整五百上品灵石，是她两年的年俸啊！
她承受不起这么昂贵的价格，冷静下来后从储物袋里掏出桃木剑摆好驾驶。
系统焦急之余见她这副模样疑惑道：“宿主，你要干什么？”
“御剑。”
随着她话音落下，桃木剑嗖的一下飞出去。
“宿主筑基期才能御剑啊啊啊——”
练气期的灵力不足以供应御剑，木剑升至一半就控制不住猛地下坠，在它尖叫声中，宿主在最后一刻勉强恢复对木剑的掌控，又摇摇晃晃升了起来。
系统吊了一口气，被吓的代码运转都停滞了，第一次了解到恐惧一词的含义。
木剑在操纵下歪歪扭扭朝荷镇郊外行进，它那有用且抠的宿主语气冷静道：“区区御剑。”
？
系统先是一愣，随即大怒：“你知不知道你才练气中期！”
苏溯：“区区练气中期。”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要是反应不及时就要摔下去了！”
苏溯：“区区摔下去。”
“你知不知道现在宿主多难找？！”
苏溯：“区区多难找。”
系统越发愤怒，“你到底有没有——”
苏溯打断它的话，语气过分冷静：“系统，我好像瞒了你一件事。”
“什……”
“我恐高。”
“……么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