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既演不愿让她走,他往前一步,握住她挎在腰间的刀鞘。虞子钰刚从山上下来,身上带着草木清香,令他神清气爽。
“没说不让你看。”他轻声道。
虞子钰转过来,凌厉扫了一眼他的手:“不许碰我的刀,这是祖师娘帮我开过光的。你别乱碰,免得坏了我气运。”
李既演松手,他十几岁便上战场杀敌,杀过的人都数不过来,双手沾满鲜血,从未见过哪个厉鬼来索命。
他真想扒开虞子钰的脑壳,瞧一瞧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居然会信这些弄虚作假的东西。
虞子钰扯起袖子,重重擦拭刀鞘,把李既演碰过的地方仔细擦了一遍,这才目光回正:“那你还不赶紧脱衣服,一天天就知道耽误我时间。”
“当真要脱?”李既演再次确认。
“让你脱就脱!”
李既演这次不再扭捏,解开腰间革带,衣裳尽落,露出精壮魁梧身躯。反正他早晚要和虞子钰成亲,让她看看又何妨。
虞子钰目不转睛盯着他细瞧,他仅褪去上衣,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漂亮,粗狂肩部似猛虎之躯,浑身硬硬实实,一身可怖的蛮力。
她眼波最后落在李既演实分明的腹肌上,嗔道:“跟个搓衣板似的。”
她暗自惊讶,李既演穿上衣服看起来并非五大三粗,不料,脱了衣服身子竟是如此劲实有力。这般身姿倒是不错,若是与他同房,定是身心俱佳,对她的修仙之路大有裨益!
虞子钰继续发号施令:“裤子也脱了。”
“现在就脱?”
李既演难以自持,磕磕绊绊道,面子上抹不开,但又不想真拒了她的命令。脑子里天人交战,不想让她看,又怕她不看,踌躇为难。
“让你脱就脱,别总是磨磨蹭蹭。”虞子钰俏脸微抬,拿着弯刀指向他的裤子。
李既演剑眉一敛,修长指尖摸索下去,解开自己的裤头。白色长裤彻底落下,他闭上双眼,等待虞子钰的审判。
虞子钰盯着他那处,明眸徒然瞪大,被骇住了,整个人往后踉跄退了几步,崩溃大嚷大叫:“丑死了,丑死了!李既演,你太丑了!”
李既演被她这动静弄得不知所措:“丑?”
虞子钰被吓哭,抽抽搭搭骂道:“你裤.裆那玩意儿丑!”
李既演急速提上裤子,裤腰带打了死结,弯身笨拙道:“男人这玩意儿都一个样,丑字从何讲起。”
“丑就是丑,你扯旁的男人作甚,我又不曾见过旁人长什么样。”
虞子钰方才年满十八,也不曾见过其他男人这物件,眼下只觉这东西不忍直视。李既演面上好一个仪表堂堂,底下怎么就丑得如此不堪入目。
李既演双眸垂下,定在虞子钰颈间一片堆雪似的肌肤,试探道:“你怎么想的?”
虞子钰拳头握紧,还在哭,恼羞成怒:“还能怎么想!你那玩意儿丑死了,我看一眼都要吐,还怎么跟你成亲。”
她原本做好了准备。
这亲事对虞家也是有好处,她对李既演虽没有爱慕之心,但李既演好歹顶了个平虏大将军的金灿灿名号,长得也算是神采英拔。
她原本也愿凑合凑合,跟他做几日夫妻,好好调教他,让他助自己修炼。
可何曾想,李既演裤子底下如此丑陋,跟个烧火棍似的。
她如何能委屈得了自己,跟这丑人行周公之礼?
她不知别的男人如何,可就是觉得李既演那东西丑,好好的一个俊男人,怎么偏偏生了个粗丑的物件,当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
李既演凑近一步,闻得满怀的香甜,他并非聪明人。一个二十几岁没读过书,只会写自己名字的人,哪会花言巧语。
自作聪明提议,沉声道:“成亲后,洞房花烛夜时我们熄了灯办事。黑灯瞎火的,你看不见我那东西,也就不觉得丑了。”
虞子钰娇俏的脸转过来,两眼红红瞪他:“呆子,熄了灯你那玩意儿就能变好看吗,掩耳盗铃呢。”
虞子钰低声抽泣,心里万般委屈。
她怎么就选了这么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男人。早知如此,那日李既演上门提亲时,她便该把他喊到屋里,让他脱了裤子给她看。
倘若她早知道,他那玩意儿生得如此丑陋,她才不会对他如此上心。
亏她还想专研御夫术,想着好生管教他,教他做人,到头来真是白费一番功夫!
虞子钰失望透顶,推开门跑出去,一路不停歇,直直跑回虞府。
两眼红通通跑到父母的寝屋,哭天喊地道:“娘!你可真要害苦我了,你们怎么能给我找了李既演那样的丑男人,害苦了我!”
虞凝英正和大女儿虞青黛在屋里谈话,闻悉虞子钰崩溃至极的哭声,连忙出来道:“子钰,怎么了这是,你不是上山找你师傅去了吗?”
见到母亲,虞子钰心中委屈更甚。
抹着眼泪道:“娘,你们是不是故意要害我?李既演那个丑东西,你们居然还想我嫁给他,你们真是害苦我了!”
虞凝英和虞青黛听得稀里糊涂,虞青黛轻拍妹妹的肩:“李既演哪里丑了,他进京以来,好多人夸他是塞外潘安呢。”
虞子钰哭喊道:“他不过是脸长得好看罢了。他那裤.裆里头丑死了,跟个烧火棍似的,我看一眼都想吐。”
虞子钰话说得这般直白粗俗,令虞凝英与虞青黛面面相觑,母女二人拥着她往屋里走,虞凝英轻声细语哄她:“子钰,此话怎讲,你不是上山了吗,怎么又去见李既演了?”
进了屋后,虞子钰才道:“我是先上山见了祖师娘,才下山去找李既演的。”
“还有呢?”虞凝英循序渐进地问。
虞子钰哭哭啼啼:“我让他脱了裤子给我看,没成想,他那底下丑得要死,我看了都犯恶心。这样的丑男人,我还怎么跟他同房,还怎么修仙,还怎么悟道!”
虞青黛给她倒了杯茶,低声问母亲:“娘,这可怎么办?”
虞凝英也无计可施,虞子钰向来做事疯疯癫癫,今日竟是荒唐到了这地步。也不是会不会惹怒了李太尉。
只好又问:“子钰,那李既演怎么说的,你让他脱裤子,他就脱了?”
虞子钰坐在太师椅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是天选的修仙之人,我的话,他敢不听?我看一眼他的身子,是他的福气!”
她越说越气,站起来抽出长剑。
“可恶!这李既演定是知道自己长了个丑东西,才故意来提亲,想要误我修仙大事,乱我道心!这个贱人,长得那么丑还往我跟前凑,不怀好意,看我不杀了他!”
虞青黛拉住她:“子钰,怕是你误会他了。男子那东西不都一个样吗,你若是嫌他丑,咱们不嫁了便是。”
虞凝英惯来宠溺小女儿,也哄她道:“对,若是真不想嫁,咱们就不嫁。娘再给你相个更好的。”
虞子钰心有余悸,紧握母亲的手。
“娘,你若是再给我相夫君,得先把他带到我屋里来,让我好好验他的身子,丑的我可不要。我选夫君,是要为我的修仙大业添砖加瓦,此事马虎不得!”
虞凝英连连点头:“是是是,都听你的。”
虞子钰与母亲和姐姐哭诉了一会儿,大骂李既演一番,而后又回自己屋中打坐修炼。
虞青黛对母亲道:“娘,子钰这么下去如何是好。她最近老说要找男子同房,帮助她修炼,我真怕她会做出什么更加荒唐的事儿来。”
虞凝英也是愁眉苦脸:“也不知她怎么做的,竟让李既演脱了衣服给她看,要是得罪了李太尉,那可真麻烦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