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炼气三层。”望月直接对木清传音,他并没有出现在这个杜子阳的视线范围内。

区区一个炼气三层,还不值得他脏了手。

不过若是木清不敌,望月也不会袖手旁观,毕竟他的妖丹妖丹还在木清体内,木清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也得凉。

但望月对木清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觉得区区炼气三层,并不能抢到她。

木清端着鸡汤,上下扫视了眼门外的人。

门外是一个看起来莫约三十上下的中年男人,面白无须,身形略为臃肿,看起来像个和善的胖子,他上下打量木清,发现木清如今只有练气一层修为后,他眼中的慎重转为轻蔑。

他看着你请,面色阴冷:“是你灭了我的灵火?”

他如今只有炼气三层修为,原以为收了他灵火的人修为比他高,毕竟他的灵火对于普通人来说十分可怕,但对于修为比他高的修士来说并非难事。

不过在见到木清,确定木清只是炼气一层、且没有感知到屋内有第二个人后,他又猜测应当是木清凭借特殊的法宝将他的灵火收走。

炼气一层和炼气三层的修士之间的差别并不是很大,若是借助一些高阶法器确实能收走他的灵火,不过若是打起来,木清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杜子阳将手背在身后,手心悄悄聚集灵气,炼气三层能一下子调动的灵力很少,且不能随心所欲地指哪打哪,所以他们用灵力进行打斗前要进行蓄力,且几招就能将灵力耗光。

所以炼气期之间的打斗向来是以一方出其不备的偷袭为开端。

木清看了眼杜子阳,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嘴角挂上淡淡的笑容,她身体微偏,朝杜子阳点了点头,头顶的灯光下,她的腰间一块玉牌映出了些许星光,淡淡的灵气从玉牌上逸散,将玉牌上的一个“木”字衬得越发高贵而神秘。

杜子阳散开了了他手中的灵气团。

木家在整个修真界只能算得上三流世家,北流城以外的修士很少听过北流城木家的名号,但他们选择在木家村附近建立宗门,在这之前,他们就已经了解过木家的底细。

木家如今的家主有金丹修为,除此之外还有十来个筑基,近百个炼气修士,木家对于五阳派而言,是个不可招惹的庞然大物。

而木清的腰间挂着木家嫡系的身份玉牌,这让杜子阳打消了将灵火强抢回来的打算——木家他得罪不起,且一个修真世家的嫡系身上,不可能缺少护身的宝贝,他可能不是木清的对手。

杜子阳并不知道木清身上并没有护身法器,也不知道她已经和木家没有了牵扯,木清如今只是借着木家的名声狐假虎威。

木清转身对杜子阳笑了笑,一张白净的小脸笑起来十分无害,毫无攻击性。

“我刚刚炖了一锅鸡汤,道友不如先进屋喝点汤,再谈谈今日的事。”

杜子阳看了眼木清,又看了眼木清手中的陶瓷锅,轻点了点头。

木清将鸡汤放在桌上,又拿了两个干净的碗出来,她给杜子阳和自己各自舀了一碗鸡汤。

杜子阳端着碗,仔细看了眼手中这碗鸡汤,鸡汤中似乎有蘑菇、鸡肉、还有一些红枣,都是炖鸡常用的食材,他又抬头看向木清,木清抿唇笑了下,随后她也跟着端起碗。

杜子阳看着木清喝了一口鸡汤,他又暗自感知了下,确定这碗鸡汤中没有异常的灵气波动,他才放下戒心,喝了口鸡汤。

杜子阳从来没有尝过这么鲜美的鸡汤,他尝了一口后,忍不住将手中这碗鸡汤喝完,甚至将碗里的蘑菇都吃光了。

杜子阳抹了把嘴角:“道友,你这汤中放了什么?味道竟如此鲜美!”

木清将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如果杜子阳仔细看的话,能发现碗中的鸡汤一点都没少。

她拿出帕子,仔细将唇上残留的鸡汤擦干净,笑道:“不过是一道普通的老母鸡炖蘑菇汤,若说有什么特殊食材,应该是这菌子。”

“这菌子是纯天然的野生菌,在汤中放上一点就十分鲜美,比肉还香,吃过就十分难忘。”

杜子阳点了点头,“确实十分鲜美,不知道这是什么菌子?我之前似乎从未见过。”

“鹅膏菌,此菌子颜色雪白,宛若鹅膏,所以给它取名为鹅膏菌。”

鸡汤的滋味太过鲜美,杜子阳忍不住又喝了一碗汤,他刚放下碗,就觉得头晕眼花,还有点恶心想吐,他不禁皱起眉,“怎么……”回事?

木清单手托腮,对着杜子阳笑了笑:“哦,我刚才忘了说,这种菌子是鹅膏菌属,学名白毒鹅膏菌。”

白毒鹅膏菌,这个名字一听便知道不是什么无害的东西,相反,这种菌子有剧毒!

大意了!

杜子阳皱着眉,抬掌往自己腹部击去了想要通过此种手段将刚才喝下去的鸡汤催吐出来。

然而已经迟了。

也许是这个世界的植物有灵气滋养的原因,这些植物的毒性更重,发作速度也更加迅速,一般白毒鹅膏菌服用后要6小时左右才会发作,而这里的植物中的毒素确是非常迅速,今日的白毒鹅膏菌是如此,之前的夹竹桃毒素也是如此,杜子阳刚抬起手,就因为毒性的作用昏了过去。

他略显圆润的身体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过了好一会,望月推开门看了眼地上的那一坨肉,问:“怎么不杀了他?”

杜子阳用来护体和战斗的灵火已经被他弄走了,如今意识全无的杜子阳对于木清而言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差不多,她只需要拿起刀,就能轻而易举地将杜子阳杀死。

“害怕了?”见木清盯着杜子阳不说话,望月正色道:“恐惧是最无用的东西,在修真界中,心慈手软是活不久的。”

他不知从哪拿出一把流光溢彩的匕首,他捏着匕首的尖端,将匕首的握柄对着木清,“拿起匕首,杀了他,这把匕首削铁如泥,我保证他不会感觉到一点痛苦。”

木清:……

她第一次听到别人用心慈手软来形容她,这种感觉有些新奇。

“不急。”木清起身,不知从何处拖来一捆有两指粗细的麻绳,将地上的杜子阳结结实实捆起来。

将人捆起来后,她又想起杜子阳不是个普通人,又看向望月,问:“这么粗的麻绳,他能挣断吗?”

望月摇了摇头。

木清顿时放下心来,将人束缚好,确定他无论如何都挣脱不见后,木清从后院里打了一桶冰凉的井水,将人拖到门外,再将一桶凉水浇在杜子阳的头上。

修士的体质比普通人好上不少,白毒鹅膏菌并没有要了杜子阳的性命,再被冰冷的井水一泼,他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

只不过眼睛刚睁开,还没聚焦,他又感觉到有什么薄而冰凉的金属紧贴着他的脸颊。

杜子阳运转体内的灵力排出体内的毒素,终于,他清醒了许多,一睁开眼便看到木清那张单纯无害的娃娃脸,以及她手中那把十分华丽、泛着冰冷寒芒的匕首。

杜子阳瞳孔紧缩,虽然他有炼气三层的修为,但如今体内还有不少残存的毒素,他的身体又被绑起来了,麻绳浸了水,变得十分坚韧,以他如今的能力根本挣脱不开束缚。

“你要干嘛?!”杜子阳看着木清,面色惊恐,自打成为修士后,他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地无力、以及恐惧,“门派里有我的魂灯,你敢对我动手,我师父立刻就会知道,他不会放过你的!”

木清歪了歪脑袋,面无表情:“是吗?那我好怕啊。”

她将匕首缓缓下移,锋利的刀刃在他的脸上留下浅浅的伤,沁出一串血珠,而木清握着匕首的手并没有因此而有半分迟疑,落在了杜子阳脆弱的颈动脉上。

“说,为什么要烧了我的田?”

“那是你的地?”杜子阳瞳孔微缩,眼中透出一抹慌乱的神色,不过很快他又平静下来,“看不顺眼,想烧就烧了。”

“那块地我们明令禁止过你们在上面种任何东西,谁让你们不听话?我只能将地里的东西都烧了,让你们再也不能在上面种东西。”

木清盯着杜子阳,杜子阳神色紧绷,像是畏惧木清手中的匕首,他的脖子尽力向后缩着。

只是他躺在地上,后脑勺后面就是坚硬的地板,他又能忘哪里躲?

木清的唇边露出一抹浅笑,和之前的笑容别无二致,这抹温和无害的笑容落在杜子阳眼里,却让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抵在脖子上的匕首很凉。

下一瞬,他感觉到脖子一阵刺痛,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脖子上流了出来。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木清仍然笑道。

杜子阳能感受到匕首已经割破了皮肤,再往下一寸,便能轻松割破他脖子上跳动的血管,即使是修士,被割了脖子,也会死的。

杜子阳看着木清的眼神,终于染上了恐惧。

“秘境,是秘境!”他说,“那块地下,有一个上古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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