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早在定下这大比的时候,就定下来了捧杀姜朗的主意,只是她光顾着给女鹅买东西了,还真就没注意到姜朗忍辱负重的神情,自然也不知道姜朗已经被她的“买买买”刺激得急功近利。
买完东西哄完自家女鹅之后,姜白便心情愉悦地投入了修炼之中。
待得第二日站在擂台上的时候,她甚至于是顶着自己的匿名面具,很是自然地走在了姜朗跟前,伪造新的声线给他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惹得姜朗莫名地看了她一眼。
青云宗大比的第一大轮是积分制,晋级的弟子们则是升入第二大轮的混乱实战竞赛。
第二轮混乱实战的规则很简单,就是在青云宗划定的地图范围内寻找代表着不同分数的旗子。在这轮规定时间截止时,获得最多积分的弟子便能够胜出比试。
至于是选择独身战斗还是组团战斗,是选择主动去找旗子还是去找人抢旗子,都看他们自己。为了寻求刺激,姜白甚至于给青云宗峰主们提了一个建议:所有参赛弟子强制位置共享。
虽然姜白也是这轮乱斗的参赛人员,但是这并不影响她浪起来连自己死活也不顾。
而这场比赛将会被水镜全程播放给青云宗其他未参赛的、被淘汰的人员,以及其他宗门的观战人员。除此之外,姜白还给这大比设置了高昂的奖品。她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在这场比试里极尽全力地拱火,生怕青云宗的风云弟子们打不起来。
这样一套安排下来,但凡是个有眼睛的都知道,这场大比不同于以往的大比,此次比试的头名,定然会被深深地记在脑海里。
姜白在试图激起在场所有参赛者的赌徒基因,赌他们渴望成为风头无两的头名。
“参赛弟子,云舒卷。”
“参赛弟子,苏宁然。”
“参赛弟子,陇郡姜家,姜朗。”
一个接一个的入围弟子朗声念出他们自己的名字,姜白也不例外。
她今日戴着一个白色的面具,面具上绘制着一双嬉皮笑脸的狐狸眼睛。眼见着轮到了她,便勾起唇来,刻意高扬着自己声音道:“参赛弟子,扎朗他竹中!”
姜白这么一下,直接就把周围一圈弟子震得一愣。
“谁、谁祖宗?怎么乡下口音这么重?”这是刚刚在走神的弟子。
“喂,你听错了,是‘竹中’,大概是个异族人吧。”这是有好好看入围名单的弟子。
大多数弟子都忍不住在心下暗自琢磨着。这名字这么看着还好,怎么一和前面的姜朗挨在一起听,就显得这么怪呢?
姜朗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缓缓深吸了一口气。恍惚间,他仿佛是感觉到了有人在拎着他的耳朵,喊着:“我恁爹!”
定然是错觉吧?姜朗不安地侧眸看了这个奇怪的异族人一眼。
姜白的脸皮奇厚无比,抱着手臂,一眼都没看向姜朗,像是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昵称有个什么问题。
听到底下有弟子在低声嘀咕着“竹中”“祖宗”,她还很温柔体贴地对着底下素不相识的弟子长长地应了一声“唉~”
这样一下,感觉自己和陌生弟子间都亲近亲昵起来了呢。
刚刚在底下私下琢磨的弟子们听得嘴角抽抽。
“乱斗比试开始,请各位弟子佩戴好随身的定位玉牌,如若是定位玉牌脱落,将会被直接淘汰。”负责朗诵规则的弟子们开口提醒着。
这里面也包含了一项潜规则,里头的弟子们可以通过扯掉对方玉牌的方式,来淘汰对手。
姜白含笑捏了捏自己手指间的玉牌。
伴随着一道又一道刺眼的光柱升上苍穹,众弟子也都被随机传送到了比试地界之内。立于青云宗广场之上的巨大水镜,则是在兢兢业业地播放着比试地界内的情形。
此时,负责看守青云宗大门的弟子也正趁着休假时间,在这大比台下凑热闹。他仰望着这一个又一个升天的光柱,忽然就职业病发作地念到:“啊,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混入魔族的人,倘若被那魔族毒美人混进来,这大比可不得变成人间炼狱。”
一只正欲偷偷踏进光柱的小鹿靴子一顿,然后两只靴子一同跳进了光柱之中,像极了小孩子赌气跳泥坑,震得那毛茸茸的靴子上,鹿角配饰上下一颠。
光柱里只隐隐可以瞧见,一个面色凶残的少年郎正抿着唇,掀起眼皮时眼皮上的小痣与眼下的相互映衬。
只是很快,那少年消失在了光柱之中。
……
「姐姐QAQ,哭哭。」
假如是换作以前,阮逢年定然是打不出这几个字撒娇意味十足的字,也不会一点儿小事都来找姐姐哭。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就像知道自己有人疼爱的小孩子会去毫无顾忌地撒娇,知道自己有人体贴关心的阮逢年也会毫无顾忌地去找他最爱的姐姐姜白。
俗称,“恃宠而骄”。
「怎么啦阮阮?我的乖乖,可是又有人来说你坏话了?」姜白内里本就是个普渡众生的性子,对着自己认定的女鹅,自然是怀着满腔的慈母心。
「嗯。」阮阮委屈地应着,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大略讲了一遍。
「阮阮,记得我让你自己决定,要做成什么样子的美甲了吗?」姜白一边看着地图找旗,一边对阮阮说道。
「记得的,我已经做好了!」
阮逢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指尖,抚摸着自己手上那渐变粉的美甲。
姜白在寄送美甲的时候,就将底色考虑得相当周到,她特意挑选了饱和度不是特别夸张的粉色,就是想让这套送给女鹅的美甲更加百搭。
「倘若别人说,你就该适合泥泞里的脏颜色,你会把按照他的话,更改戴在自己指尖的颜色吗?」姜白问道。
「不会。」阮逢年迅速回复着姜白,生怕这个姐姐以为他是厌恶她送的美甲。
「阮阮,别人口中的话可不能随意决定你,哪怕是我也不能。虽然我给阮阮送的是粉色的美甲,但我也不能强迫阮阮去喜欢、去接受这个颜色。」姜白叹了口气,「我家小可爱首先最该考虑到的是自己。」
「讨厌你的人,不会因为你按照他口中的话来,就不去讨厌你;喜欢你的人,也不会因为你不按照她口中的话来,就不去喜欢你。我家阮阮小猊糖怎么样我都喜欢。当然,我更喜欢我家乖乖能够有属于自己的颜色。」
也更希望小姑娘不被别人的恶言恶语牵制打压,成为更有主见的自己。
阮逢年低头看着自己的美甲。他手中翻涌着魔气,将上面的颜色翻了又翻,又将这美甲的形状改了又改。
「我知道了,姐姐,我给美甲换了一个新的颜色和形状。」阮逢年知道姐姐是在关心他。
不是像獨伯那样,单纯地想要掌控他、操纵他,而是鼓励他自由地发展,希望他成为最好的自己。
姐姐说得委婉,但是阮逢年不是傻子,他知道,姐姐的关心已经不知不觉间从表层深入到了再里层。
阮逢年窝在青云宗比试地界里,藏在枝繁叶茂的树中。他微微垂下了睫羽,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手搭在了枝干上。
「虽然姐姐看不到,但是姐姐知道,阮阮做的美甲,定然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美甲,一定也会和阮阮一样漂亮。」姜白的夸赞毫无遮掩。
阮逢年搭在枝干上的手下意识收紧,将骨节都攥白了来。
果然啊。额前散下的碎发半遮掩住阮逢年的神情,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只呜呜呜咽着的小狗。
姐姐对他怎么这么好,还夸他独一无二。他果然是和临术当年一样吧?
受不了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他感觉,他果然是恋爱了。
枝干给少年郎细微的动作带得一颤,连带着上边的叶子也跟着沙沙一响。
姜白猛然抬起眼眸,目光警惕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这轮比试的地界现在处于夜晚,姜白只得是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像是一个缩在树上的少年郎?
仓促之下,姜白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只苍白得要命的手,而那只手指指尖,似乎叠戴着什么……美甲?
刹那间,姜白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回忆。她忽而回想起来了她的前世,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了她的男同桌挥舞着双手,五指上都戴着纸做的利爪,并且嚷嚷着“金刚狼爪,吃我一爪”的画面。
嗨呀,怎么可能会是美甲啦。
“降龙十八掌,送你回香江。”
啧,幼稚,嫌弃。没想到幼稚鬼中二少年居然是各个世界通用的。
为了防止被这人发现,姜白转身就跑。阮逢年这时也忽而察觉到了动静,猛然从枝干上一跃而起。
两人以极快的速度朝相反的方向奔去。
临了姜白还不忘在水镜中对阮阮女鹅感慨:「相比于那些幼稚的青春期金刚狼爪,还是我家阮阮的漂亮美甲最甜最可爱~」
阮逢年不知道为什么姐姐忽然夸他,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在跑路的过程中,满怀羞涩地回复道:「谢谢姐姐,我也觉得我家姐姐最漂亮最可爱最温柔最天下第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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