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见叶淞

许知知也没想到她这一哭,竟还有意外之喜。

许是一想到被连眉男看中当压寨夫人,她这一哭便怎么也停不下来,硬是将那人哭怕了,答应带她去看叶淞。

“嗯?”许知知听到花子星说的话,喉咙哽住,用手背将泪水擦去,“你说真的?”

墨发蜿蜒,水浸的面容隐约透着光,不见半点儿瑕疵。眼角的红晕,湿漉漉的眼睛带着一丝媚气。

看的花子星屏住呼吸,忘了动作。

许知知太了解这样的表情了,紧盯着他的眉目,想着被他看上,一时间悲从中来……

“别,别姑奶奶,我不看你了还不成吗。”花子星吓得急忙捂着眼睛,朝着外面喊人,“来人。”

外面守着的人立马现身:“二当家。”

花子星指着许知知,“带她去逍遥楼。”

说罢则看向一直藏起的杨兮月,眉眼上挑,心道还是这个合他口味。

杨兮月瞬间脸色煞白。

许知知哪能看不出来,心里也一紧,却还是故作镇定:“她也得一起去。”

花子星没有回答她的话,意思很明显,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依旧是淡笑,可她却不由得一冷。

无论如何,叶淞她是一定要见的,但又绝不能让这人与兮月在一起,她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儿,粉嘟嘟的模样还不得让人给生吞了。

“那……那花哥哥你陪我去罢。”许知知咬着下唇,眼角瞥了他一眼。

这一瞥,勾魂摄魄,灵巧的秀鼻,粉腮微微泛红,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

众人呆住。

花子星撑着下巴,一抹清亮从眼中一闪而过,“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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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子极大,也许是关她的柴房太偏,走了许久,才见远处的一片湖,满塘荷花顺着踏步延伸,平台两侧修竹苍翠,海棠吐蕊,一派的好山好水好景致。

正中央的楼阁写着逍遥楼几个大字。

许知知眼底燃起了一团火苗:“花哥哥,你们寨还缺三当家吗?”

花子星的嘴角淡然一扬,狭长的丹凤眼眯起:“三当家没有,二当家夫人的位置倒是还缺着。”

带着几分诱惑的目光,深黯的眼底,许知知下意识的多瞧了几眼。

湖水散去几分一路走来的热意,清风吹的荷叶晃动,阁楼的花窗半开,将这一切漫入眼底。

许知知霍然惊醒,她一定是疯了,单身久了连眉男她竟都觉得有些眉清目秀。

忙摇了摇头。

门口守卫的两人见到他们,小跑过来,“二当家,大当家吩咐了,任何人不可进入。”

许知知也有些好奇,一路走来,她发现花子星这个二当家,似乎并没有什么权威。就如现在守卫的两人,话语间并不见尊重。

花子星也并未在意,指了指许知知,“知道这位是谁吗?”

“不论是谁,望二当家……”

“听说里面的人惹的大当家极不痛快,”花子星打断他,“这位叫……”

她立马回应:“许知知。”

“许夫人,可是里面之人的嫂嫂,特来劝解那个不知趣儿的,”见人还要反驳,花子星轻掀眼皮,冷漠地道:“大当家的心情不好,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不知分忧就罢了,还一味的阻拦旁人分忧,作何居心?”

花子星的话让许知知心头一惊。

他怎么知道她是叶淞的嫂嫂?

因为今早她与杨兮月的谈话?许知知咬了咬下牙,看了一眼花子星。

不知他听到了多少?又有什么目的?

“你真的能替大当家的分忧?”那两个守卫犹豫一会看向她。

事到如今,许知知也顾不得。

“自然,长嫂如母,这个家我还是能做主的。”她骄傲的挺直了腰杆,头颅扬起。好死不死与楼阁的人视线相撞。

……这该死的压迫感,她差点咬了舌头。

广玉兰树的罅隙间,叶淞高立于上首,一身全新的玄色宽袖锦袍,袖口处镶绣金线,墨发垂至腰际,几根迎风扫至下颚,翩翩公子白玉无瑕。

令许知知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把他养糙了啊。

难怪萧烨川放心将他重新安置军中,这般样貌的人,在军营这种地方确实难以服众。

“嫂嫂。”

叶淞开了口,守卫的两人对视一眼放行。

无论如何花子星也算帮了自己,她答声谢快步去往楼阁。

上了二楼,叶淞早已立在楼梯口。

许知知又看了一眼他的衣服,确实好看。舔了舔唇,“刚刚是权宜之计。”

叶淞看着她,视线顿了一下,让开路,她才又踏上最后几个阶梯。才站稳,手腕被猝不及防的一拉,与他半臂的距离。

干净清冽的气息,许知知睁着眼睛,知道手腕变得滚烫,她眨了眨,“你……”

“哭了?”嗓音轻润悦耳,她像是被蛊惑了一般陷入其中。

“我,”许知知暗喜,低头摇脑袋,“还不是你,昨夜我可担心了你一晚上。”

叶淞垂着眉眼,“哦?”

他松开手掌,缓缓走到八仙桌处坐下,拿起桌上的空茶杯细细把玩,漫不经心道:“昨夜不是你向我使眼色的吗?”

……

叶淞看着她模样,就像是逗趣儿一般,嘲道:“出息。”

说实话,有点冒犯到她了。

不过也确实,怎么说叶淞也是为了她们,昨夜才同意与那只花孔雀周旋的,理亏在先。

许知知陪着笑脸,“那你,没事吧?”

说着眼神望叶淞的下半身打探去。

能坐能站,好似没什么问题……突然恍然大悟,难不成是那只花孔雀在下?

“你在想什么?”

一股杀气迫使许知知将目光移回上半身,叶淞斜撑着木桌,似古井般的漆黑眼瞳,叫人脊椎发冷。

该死,怎么忘记这货的脾气了。这时候回答没有……那便是此地无银了。

“噗通”一声,许知知已快速反应过来,在叶淞的身边跪坐下,抱着那双摸起来分外结实的大腿,边哭边摇头忏悔:“呜呜呜,都是我的错,我怎么这么自私,小叔你不知道,这一晚上嫂嫂的肠子可都悔青了。”

气氛似乎不够,她学着姑姥姥哭丧的语调唱腔:“啊啊啊啊~咦咦~哟。”

要多惨有多惨。

楼下守卫的人也对看一眼,摸了摸泛起的鸡皮疙瘩,默契的往阳光里站了站。

“放开。”叶淞愣了一秒,面色发冷动了动腿。

许知知摇头,“呜呜呜咦咦~哟咦哦~都是我的错。”

他抚了抚额心,还是退了一步,“不想死就闭嘴。”

闭嘴二字明显带着不一样的情绪。

她知趣的抬起头,乖巧的点了点,合拢了嘴巴。

“那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哭的太狠,她的气息有些跟不上来。

微微扬起的脸庞,长长睫毛泛着点点湿意,琉璃般的眸眼轻轻眨动。发丝散落披肩有些凌乱,身上也沾了灰尘。

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想捏在手心。

叶淞这么想,自然也这样做了,拇指在女子的下唇处缓缓抚磨。

许知知呆愣住,下意识松了些手臂。

温香柔软的疏松,叶淞看了一眼自己的腿,眸光微定。

后勾起唇角,俯下身,眼里细碎波澜,笑的斯文又从容,“自然是……清剿匪兵,如嫂嫂的意,立功。”

许知知的脑瓜一嗡,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袍,也顾不上近在咫尺的俊脸。

清剿匪兵!

她忙捂着唇,差点儿发出声音。

也幸好没有跟着说出声,难怪叶淞突然离自己这么近,若是自己叫了出来,还不知道这人会用什么缺德法子让她说不出话。

她看着叶淞,男人的手指还保持的刚刚的姿势,神色似乎还有些……失落?

摇了摇头,瞎想什么呢。

“你一早就有计划?”许知知忽然一禀。

小拳头收紧,她就知道!她的汗血宝马怎么会跑不过那群山贼呢?她就说,昨夜哭的那么吵,这人居然还好心的安慰她,原来他就是罪魁祸首啊。

她瞪向叶淞。

那人挑了挑眉,手指悠闲地敲着桌沿。仿佛就在告诉她,对,是我做的,可那又怎样?

……

许知知又重新坐近了些。

“那你既然有计划,”她睁着杏眼仰视着叶淞,“那不如……与那只花孔雀周旋一番,谈谈条件,先放了我和兮月妹妹?”

“花孔雀。”

叶淞唇边噙着笑,看了一眼大腿。许知知连忙抱着,原来大佬喜欢这种被抱大腿的感觉啊。

“我可不是贪生怕死,只不过我们两个弱女子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怕误了小叔的计划。”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般明事理知情达理之言,任人都不舍得拒绝。

叶淞停了手指,薄唇微启:“你想的美。”

许知知:……

“大当家。”正当许知知在继续求他和骨气有种之间纠结时,楼下两道齐声。

叶淞皱了皱眉,一把将她拉起,凑近,温热气息靠近,“嫂嫂是来劝我的罢。”

深邃的双眸近在眼前,似笑非笑,令人捉摸不透。

“我不会。”许知知撇过头。

哼,现在知道求她了?谁不是有骨气的人?

“什么都不会,那活着也无用,”叶淞点点头,一脸淡然。

“我可以学。”

害,骨气这东西,有没有都是命。

随着楼下门扉打开,脚步声愈近,许知知脑中一激灵,她隐约记得年前有媒人上门的话术,照模照样的复述改编了一遍。

“你看看你,不识好歹劳碌的命,你这样的好姿色与其在寻常普通人家浪费了,不如做个贵妾,如今大当家愿收你,是你的福气,若是以后生下……”她顿了顿,儿子二字堵在口中,身后的脚步也停了,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若是盛宠了,说不还能提了正室啊。”

叶淞的脸色明显不对劲,她一个哆嗦,眨了眨眼,可是你叫我说的。

“你若愿意,我便以正妻之位娶你也不是不可以。”身后昨夜鬼魅般的声音传来,听着应当心情不错。

许知知忙回头,一脸诧异,“大当家。”

接下来也就没她什么事了,她插着缝隙离开,省的人看着她碍眼,特别是叶淞的眼神,叫她一时分不清是在花孔雀面前演戏还是真想杀她……

许知知离开楼阁,扫了眼周围:“你们二当家呢?”

“你进去时就走了。”

许知知颔首,突然抬起头,望着来时的方向,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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