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白月光番外 雷守骗月亮

她为救六道骸死去的那天,她15岁,他5岁。

十年火箭炮是意大利中小型黑手党波维诺家族代代相传的武器,被打中的人会和十年后的自己相互对换,持续时间为五分钟。

她死后,他开始研究如何将五分钟变成永远。

他用了七年的时间研究出来,剩下的时间便是耐心等待——未死去的她被十年火箭炮打中,来到十年后。

他15岁那年等到了。

酒吧灯光昏黄,香烟味和威士忌味在空气中交缠。他坐在吧台前的凳子上喝酒。她像梦一样凭空出现他身旁。

清淡美丽的雪色长发,清澈的浅蓝色眼睛似含着清澈的月光。

此时是初春,再过数月就到夏天了,她将在夏日祭那天死去。

酒味和香烟味缠绕鼻尖,曦月茫然了片刻,目光下意识落在离自己最近的人身上。

少年一头黑色的卷发,眼眸碧绿深邃,穿着黑色的西装,没有系领带,领口敞开着,随意而慵懒。

看见熟悉的人,她眼睛亮起来,漾出笑:“蓝波。”

蓝波目光钉在她身上,握紧酒杯:“曦月......”

曦月在他身边的凳子上坐下:“这是十年后的世界吗?”

蓝波“嗯”了声,随手将酒杯放到吧台上,杯中的冰块叮咚作响。

“十年后的阿骸还在复仇者监狱吗?”她担心地问。

蓝波手伸进西装外套口袋里,摸到冰凉的镯子。为了这一天,他衣服口袋里日日夜夜装着它。

他将镯子拿出来:“戴上这个,我就告诉你。”

曦月从他手中拿过镯子,戴手腕上:“好啦。”

“喜欢吗?”蓝波低声问。

曦月抬起手腕端量,异常精致的银色手镯,刻着繁复花纹,在灯光下泛起淡淡银光。

“很漂亮呢,”她弯了弯眼睛,“喜欢的。”

“永远不要摘下来,好吗?”他声音暗藏着莫名的情绪。

“好,”曦月认真地说,“我会好好珍惜的。”

手镯圈着腕子,肌肤感到淡淡的冰凉。凉意慢慢地转变成困意。

曦月抵抗着突如其来的困意,听蓝波说,六道骸在他五岁那年从复仇者监狱逃出来了。

她安下心来,不再抵抗浓重的困意,阖眼。

蓝波伸手,接住她倒下来的纤细身体。

她合着眼,安静地躺在他怀里,清淡的雪色长发散落他臂弯。

他神色难辨凝视她睡颜许久,轻轻打横抱起她,离开酒吧。

......

豪华的单人病房,有冰箱、厨房、洗澡间、卫生间。

少女阖眼躺在洁白的病床上,雪色的长发铺散枕间。

蓝波微微低头坐在床边,摩挲她莹白纤细手腕上的银色镯子。这是他花了七年时间研究出来,能让她永远留在十年后的东西。

他握住她手,像是握住最重要的东西,耐心等她醒来。

病房玻璃窗外,夜色渐渐褪去。

天蒙蒙亮了,几颗寥落的晨星沉没曙光中。

她睫毛微颤,慢慢地睁开眼,朦胧的晨光和坐在病床边的黑色卷发少年映入眼帘。

脑海一片空白,她怔怔看着他。

他眼眸碧绿深邃,宛若碧绿的深潭,很好看。

她慢半拍感觉到他温热的修长的手握着她手。

他眉眼间有倦意,像是一夜未合眼,握着她手守着她。

“请问你是?”她清澈的浅蓝色眼睛充满茫然。

她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蓝波眸光微闪,将编好的谎言告诉她。

他是黑手党,是她的男朋友。昨天,敌对家族绑架了她,她头部受伤,所以失忆了。

她脑袋昏沉沉的,浑身乏力。他细心照顾她,扶她去盥洗室洗漱,让她坐在病床上,他喂她吃饭,给她讲曾经的往事。她的身体一天天好转。

康复后,曦月发现她的男朋友很喜欢撒娇。

他经常从身后抱住她,卷卷的头发蹭她脖颈,说,想要听她弹钢琴,想要吃她做的甜点。

虽然失忆了,但她会的东西没忘。

他很黏人,她去哪,他跟着去哪。她猜,他是担心她再被敌对家族绑架。

樱花盛期的时候,曦月和蓝波去公园赏花。

走进公园,一片盛开的樱花映入眼帘,秾艳得像一片云霞。

空气中浮荡着淡淡的樱花香。

樱花树下的草坪上,几个老婆婆一边打开多层方木盒,一边闲聊。

她和他也带了便当。便当盒用粉色绸布包裹着,系了个花结。蓝波左手拎着便当,右手牵着曦月的手。

风吹过,樱花的花瓣纷纷扬扬飘落,犹如飞雪。

一片粉色的花瓣落在蓝波黑色的卷发上。

“蓝波。”曦月停住脚步,晃了晃与他相牵的手。

“嗯?”蓝波立刻停步,低头看她。

曦月伸手,拈起他卷发上的樱花瓣。他头发卷卷的,好可爱。她忍不住摸了摸他卷发。

她眼睛亮晶晶的,专注地凝视他,手温柔地抚摸他头发,好像很喜欢很喜欢他的样子。

蓝波目光渐深,握紧她手。

他握得她有些疼,曦月反应过来,微微脸红轻咳了声,展示从他头发上拈起的樱花瓣。

“你头发上有落花。”

蓝波勾起唇角:“你头发上也有落花。”

他左手拎着便当,右手牵着她的手。他不想松开她手,于是低头,嘴唇触上淡凉柔软的雪色发丝,抿起发上的樱花瓣。

曦月脸颊的红色晕开,耳尖也红了,目光从他抿着樱花瓣的嘴唇上匆匆飞走。

她害羞的样子很可爱,让他忍不住亲她。

他的脸突然靠近她,柔软的樱花瓣和他温热的嘴唇落在她唇上,曦月眼睛蓦地睁得大大的,慌忙后退了一步。

看见她的反应,蓝波眸光暗了下来。

他的神情让她心里涩涩的。曦月抱住他胳膊,不好意思地小声解释:“我不讨厌那个的,只是这里还有别人呢,当众那个不好......”

不远处有木质的长椅,人们坐在那憩息,有的在喝饮料,有的在吃东西。

南边还有人拿着摄像机拍灿烂盛开的樱花。

蓝波眸光亮起来:“没人就可以那个了?”

曦月不看他,低头看着散落地上的樱花瓣,含糊“唔”了声。

蓝波牵紧她手步伐匆匆往前走。

欸?

曦月不明就里,跟着他加快步伐。

蓝波特意避开来赏花的人群和传来嘈杂声音的地方,渐渐走到寂静无人处。

这里樱花开得不太好,花朵向下,开得有点蔫。没有赏花的游人。

“这里没有人了。”蓝波目光灼灼盯着她。

曦月脸微微红起来。这里除了她和他真的没有别人,静得能听到似云似霞的樱花被风吹落的声音。

“曦月——”他又用那种黏糊糊,撒娇卖萌的语气,“可以那个了,对不对?”

曦月红着脸闭眼,睫毛微颤着“嗯”了声。

他将碍事的便当盒丢到地上,双手捧着她脸,低头,慢慢地靠近她。

他的唇贴上她唇,这次她没有拒绝。他仔细感受,像是湿润柔软的花瓣,散发馥郁的花香。

深入唇内,唇齿间满是露水樱花般美好的味道。

有些失控。

他将她抵在樱花树身上,震动了开满樱花的树枝,花瓣纷纷飘下,落在她清淡的雪色长发上、浅色的睫毛上、白色的长裙上。

灼热的漫长的吻结束后,他碧绿眼眸更深邃了,蕴含着浓稠的难以辨析的情绪,凝视她。

她羞赧地闭着眼,睫毛上落了一瓣樱花,莹白脸庞晕着樱花般的红色。

“曦月,我好喜欢好喜欢你。”他声音低低的。

曦月睫毛微颤,睁开眼,樱花瓣从长睫上飘落下来。

她清澈的眼眸泛起羞涩的光,看着他。

“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