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就收到了一笔巨款,姜澈心情非常不错。果然大城市就有大机遇,黎叔叔真的没骗她。
傍晚她回了寝室,因为白天导师发下来的资料她还没看完,就拒绝了郑溢的晚饭邀请,网上点了餐让机器送来不想出去。
看到光脑上郑溢问她下午班会的时候,班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或者导师不在的时候找她麻烦的。
【我爱钱钱爱我】:感觉大家都挺好相处的,尤其是有一个长得胖胖的同学,非常热情,一来就把要他的零花钱分给我
郑溢:???
他怎么没遇到过这么好心的同学,这肯定是抱了别的心思啊!
他一个通话打过去,对方很快接通,他问:“你收了?”
“啊。”
“这才刚认识多久你也敢收?!”郑溢急了。
姜澈也不像没钱的样子啊,自己给钱她也不要,怎么还收别人的。
“他非要给我。”
“他非要给你就……等等,别是你叫人家给的吧?”他可是记得自己当初怎么交的好友费,这么一想,他满脸黑线。
“你在外面我不说什么,在学校里面还是收敛一点,最起码先打探清楚对方的底细再收费。”郑溢想着要是像六大家族那种,除了已经彻底翻脸的许家,别的几家客气一点,才能长久赚钱,不能因小失大。
几十万的好友费算什么,几大家族之中,尤其是嫡系的那几个,随便一挥手就是千百万撒出去都不带眨眼的。当然,郑家家风是不准他们这些小辈肆意挥霍钱财的,但很明显要是想赚其他几家的钱,当然得先拉近双方关系才好办事啊。
姜澈受教了,但是这种理念似乎跟她今天所做的事没什么关系。
对于主动来招惹她的,要有下次,她还揍。
第二天阿克曼军校举行全校新生开学典礼。
偌大的礼堂中人声鼎沸,四周挂着投射出中间讲台的大屏幕,不同学院不同专业的新生们聚在一起,按照指示牌上的分布,各自到所在的班级就坐等待典礼开始。
郑溢也来了,是作为机甲院优秀学生代表过来的,齐子尧年龄没到,一般这种要上台的都是学院里三年级或四年级学生去的,他才读二年级,不然肯定也有他一个。
开学典礼的内容简单,开始的时候由校长、副校长、帝国军方元帅等一些重要人物上台轮流讲话,之后就是学生代表发言,其中被谈到次数最多的就是校风校纪的问题,尤其是主战系的三个院,禁止私下以任何理由或形式打架斗殴,否则被抓到一律严惩。
坐在台下认真听讲的姜澈闻言抓了抓手。
主战系三个院都是单兵和指挥,她又不是主战系的,所以这条跟她应该没关系吧,她想。
恰好此时她右前方前两排的谭多金听到这里也下意识小心翼翼地回头看她,昨天被吓坏的小胖子回去就做了一晚上噩梦,现在眼底都是青黑的,骤然对上她的视线,他身子一抖,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立马转过身再也不敢看她。
少女撇撇嘴。
典礼持续了一上午,期间姜澈看到了他们的院长——南土。
南土,机甲院院长,同时也是帝国机甲联合部门的部长,帝国机甲师中赫赫有名的大师级别的存在。阿克曼军校每年机甲院新生总是能招到比别的军校多的人,极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南土。
如果能成为南土的亲传弟子,可以说是后半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一个造诣极高的机甲师,手上的人脉资源是不可想象的。
但可惜至今也没听说他有想收弟子的风声,包括学院里他也是一视同仁,天赋再好的他都只当成普通学生看待,只负责解答疑难,教学课程,或者去操作室带操作,其余的就不会再有多的了。
“你们明天才上课,今天下午半天都是空闲的,我带你去我们学院逛逛,你拿你那光脑多拍点照,我们训练场可高级了,你肯定喜欢。”
典礼结束郑溢就跑来找姜澈,齐子尧因为还有课要上没办法和他们一起。
两人一起去第三食堂吃饭,路上有很多人跟郑溢认识的纷纷打招呼,后来笑嘻嘻地回应,还把姜澈介绍给他们。
“这是我远房妹妹,叫姜澈,以后要是看到人了帮我多照顾着点儿!”
“这我妹妹,姜澈,她是机甲院新生。”
“哎,滚,别拿你脏手碰我妹,信不信我腿给你打断!”
姜澈跟着郑溢身边,听到他打招呼了她也跟着一起,就去食堂路上的这么一会儿,就又认了一批哥哥姐姐。
郑溢郁闷了,道:“你怎么见谁都叫兄弟姐妹的,他们配吗,我们才是拜了把子的。”
“……那都是客套话,拉近大家距离的。”
“我不知道吗。”但那又怎么样,他就是不爽。
“知道就滚。”
“哦。”
姜澈一路好奇地环顾周围单兵院的设施布置。旁边就是被极高的网栏拦住的操场,已经是午饭的时间了,但操场上面还有很多的人在跑步,或是武器训练,热火朝天的。
“说起来你之前一直闹着要来单兵院,但也没有买机甲,是等着到时候学校下发统一的?那你现在不在单兵院,怎么说,学校后面有个大型商业街,里面就有卖机甲的,待会儿带你过去看看?”郑溢道。
“不用了。”姜澈摇头。
她在网上搜过,一架各方面性能好点的机甲最低都要三百万起,她的钱都要花在刀刃上,别说她现在没钱,就是有钱了,肯定也都是要拿去买源石或是其它东西的。
没进单兵院,而且这一个学期基本都在学校里,又有校规明确规定禁止斗殴,那机甲这种暂时用不到的高消费物品就不在她最近的购物清单中。
“尧哥说之后我们上实践操作的课程,院里会给我们提供所需要的材料,有些材料给我们试完手后就会统一处理掉,那些都是不用的,我们也可以自己带走。”
“所以你别告诉我你打算用机甲院里那些没人要的材料去做一架机甲出来。”郑溢面无表情。
姜澈看他脸色没有先回答,试探问:“你看起来很不满的样子,是有什么心事吗?”
“……我就是想问凭什么你的窗户可以开成落地的,人家的窗户最多探出个头,你这和门有什么区别!”他要嫉妒死了。
“嘁,真酸。”姜澈撇嘴。
食堂里饭菜无比丰盛,姜澈跟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疯狂往嘴里炫。
郑溢倒是习惯她这副样子了,虽然姜澈刚来郑家的那几天他也惊讶过对方的胃口,但后来突然想起精神力使用过多也是会导致饥饿的,他就瞬间明白了。
但是跑过来和他一起吃的两个同班的好兄弟不明白啊,看到姜澈那么小的肚子竟然可以吃下和他们差不多分量的饭,两人都愣了好半天,才表情复杂地重新拿起筷子。
四人坐在一起吃饭闲聊,人群来往的另一边桌上,一个穿着单兵院校服的青年收回目光,确认了某人的身份后,他便径直起身离开食堂朝着外面走去。
“正义哥,我吃完了,再去打点饭。”
“咳咳咳……”对面的两个青年直接被呛到。
郑溢扶额:“你是真不怕被撑死啊,去吧去吧。”
姜澈端着碗走了,她一离开,对面坐着的其中一人犹豫道:“你妹妹这,真的没事吗?”
多吃点长身体倒是好事,但也不是这么个吃法啊,他们训练了一上午全是消耗体力的,这会儿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倒没什么,可是姜澈身上的校服代表的是机甲院,这饭量合理吗?
“你这就不懂了,有些时候脑力的使用也是一种消耗。”郑溢随口道。
“今天上午新生不是在礼堂,又没上课。”
“哎哟你话怎么这么多,我在礼堂待了一上午都饿,你们训练半天还有精力在这儿跟我杠,闭嘴闭嘴。”郑溢嫌他烦。
另一边,那个离开食堂的青年已经避开了人群来到无人处,他拿出光脑不知道联系上了谁,对方一接通,他就把刚刚自己看到的都说了一遍。
“果然之前我们都被她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给骗了,原来都是装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郑溢。也不对,也许是郑家的人找上的她,难怪那天她能逃出许家没被我们的人追踪到,我怀疑我们族内出了叛徒。”光脑那头传来一道陌生男声,声音不是很大,但听得清楚。
“郑家这些年总针对我们,郑溢在学院里也老给我使绊子。”青年表情愤愤,看样子已经不满很久了。
另一头的男人嗤笑:“他们想为那些人报仇,也不想想我们可以逼得那些人从此不敢再入世,自然也能让他们郑家落得个同样的下场。这次他们没有借那野种对我们发出声讨定然是在等什么后招,我们必须尽早将那野种铲除。”
“但现在她人在军校,阿克曼的校规您也知道,实在不方便动手。等她离开学校倒是有机会,虽然世族是严禁对军校生出手的,但大人您足智多谋,只要小心一些,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怎么神不知鬼不觉?”
“自然是找机会……”
等等。
陌生的女声在耳边响起,那青年猛地抬头,下一秒一拳打出,却被一道巧力化解,对方一脚狠狠踹在他膝窝上,他扑通一下半跪在地。
“继续说啊,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铲除我?”
姜澈挑眉,时刻放在腰间的小匕首此刻抵着那人的脖子。
“我觉得要不就在这儿吧,没有监控,只要处理得当,还真不一定能被查出是谁做的。”她的语气带着思考,好像真的在考虑杀人灭口这件事。
许成被这突然的变故吓懵了,半晌没回过神,直到泛着冷意的尖刃就抵在他脖子上,刀刃划破皮肤的刺痛感传来。
“你跟踪我?”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他声音很冷。
姜澈踹了他一脚:“我让你说废话了吗。”
“……”
许成攥紧了拳头,光脑通话已经被挂断了,在这个角度,他本想趁着姜澈不注意向别人求救,哪知对方又是一脚,他直接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嵌入光脑芯片的那只手被狠狠踩住,姜澈俯身,匕首的刀尖在他的脖颈处比划。
她幽幽开口:“这是连废话都不想说了,想直接死?”
对方身上的杀意成功让许成冷静下来,伴随着的就是骤然袭上脊背的寒意。
怎么回事,这个野种是什么时候跟着他到这里来的,是发现了什么故意的吗,咳按道理来说她不应该认识他啊。
还有,他的精神力是A级,怎么会让一个C级的到他身后了他还毫无察觉。刚才他说的话又被她听去了多少,她不是个机甲师吗,为什么自己现在会被她撂倒,而且踩他的那只脚力道还那么大,他根本动不了……
无数的问题在许成脑海闪过,再加之那在他脖子上划来划去的刀尖,莫大的压力下,求救无门的他意志开始动摇。
姜澈眸光闪了闪,然而对方在余光触及他身上的校服时,突然眸子清明。
他突然笑了一声,表情得意,完全没了刚才的恐惧:“这是在学校,你现在已经违反校规了。”
姜澈惊讶:“是吗?”
“可是你们单兵院的规矩,关我机甲院的人什么事。”
“???”
姜澈笑得无害,还有心思拍拍他的肩:
“而且你不是因为得罪了同院的人才会被揍的吗,我就是个机甲院的新生,还是个C级精神力的废物,你一个A级的机甲单兵竟然污蔑我,扯谎都不扯个有可信度的,你以为导师们会跟你一样蠢被你蒙蔽吗。”
这连语调都没停一下的无耻言论,许成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怎,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倒打一耙,胡说八道,颠倒是非!
他的胸腔剧烈起伏着,又听她完全不理他继续道:
“哦也对,这里又没有监控,当然是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嗯?这么一说的话。”姜澈眼睛一亮。
“主战系学生严禁对其他学院的学生出手,违者一律做开除处理。”她把学校校规背得滚瓜烂熟,低头看着他笑得森然,“你一个单兵院的学长,竟然欺负一个机甲院的新生。”
许成面色一变,他有不好的预感。
“你想干什么,你以为你说什么导师都会信吗!你这样你也一定会被开除的!”他急了,因为他看到姜澈竟然有想把匕首刀尖朝她自己方向对的趋势。
“疯子,疯子!你就是个疯子!”许成开始剧烈挣扎。
就如姜澈所说,这里没有监控,没有见证人,而且她还是个废物C级,谁他妈会相信他一个A级单兵被一个废物压着打啊!
就算有导师表示怀疑,可按照学院规定,尤其是单兵院,这方面规定更严,所以姜澈要是发疯,最好的结果也一定是他们两个都被同时开除,可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跟着这人一起被赶走啊!
被退学的人可是再也去不了其他军校的,他是疯了吗拿自己的前途去赌。
他挣扎幅度太大,被严重影响到的姜澈又是一脚踹上去。这一脚裹挟着的力道极大,许成当场被踹在背部,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太爷。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怂了,又或者说他终于怕了,他好不容易才在许家有点地位,这是他一点一点不知道舍弃了多少尊严得来的,他再也不想回到原来那连狗都不如的日子了。
青年现在方寸大乱,脑子里全是面前的这个人有病,自己一定不能被开除,他要离她远远的,她就是个疯子!
姜澈非常满意他现在的状态,道:“你看你现在这样,我们不就可以继续聊了吗。有劳你们这么惦记我,费尽心思想杀我,不过无所谓,你替我带句话给许云峰那个老噔,让他好好享受最后还在人世,许家尚且富裕的日子吧,不会太久了。”
许成心中震颤,看她的表情都变了。
敢这么叫家主,她真的疯了。
“听到了没。”姜澈又是一脚。
“知道了,我,我会把话带给家主的。”许成觉得自己好憋屈,偏偏还不知道面前这人是怎么做到力气这么大的,还有,她到底什么时候跟着自己的,不应该啊。
可能是现下确定了自己暂时没事,姜澈也不会发疯,一时脑抽,许成竟然直接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了。
姜澈闻言,挑眉:“你看我的眼神太专注了,下次注意。”
“???这你他妈都能感觉到!?”许成觉得姜澈就是在放屁。
他只是时不时偷偷偷看了她几眼确认她是不是和照片上的人一样,他怎么可能那么蠢一直盯着她看,好让人发现端倪吗。
倒是有听过可以感应到周围人窥伺目光的人,但那都是顶顶厉害的指挥使了,精神力感知极高,都不是他这个层次的人能接触到。姜澈一个C级,可能吗!
他觉得就是郑溢派她来的,那个狗东西,平常在学院就跟他不对付,这次就是想故意利用姜澈机甲师的身份害他!
姜澈看他满脸不相信的表情也没说话,只是这人蠢得要死。
在食堂的时候他那眼神再火热一点都能弄死她了,她怎么可能还感觉不到。
更何况以前当佣兵的时候她就经常被森林里那些大大小小的星兽追杀,森立里危险遍地,有些时候可能一只小小的蚂蚁都能用毒让你直接丧命,所以在外出时她都会习惯将精神力放出去注意周遭情况。
久而久之经常这么做,一开始还有些费力伤神的事,现在即便二十四小时都保持着精神力外放,也都不会再影响她一点。相当于她拥有了一个全天无休的小范围侦察系统。
而眼前这人刚好在小范围的边缘,还又是许家的人,刚好她又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饭,天时地利人和,这还不来坑一笔她晚上睡觉都会睡不着的。
“你倒是比我班上那个聪明一点,知道背地里悄悄谋划,而且感觉你刚刚说话很有底气的样子,所以你也应该很有钱吧。”
许成心头一哽,狗屁的悄悄谋划,都他妈谋划到当事人眼前了,他只觉得今天真倒霉,他更讨厌郑溢了。
但面上他还是半点不敢显露什么,干笑着,有些不明白姜澈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刚刚跟你光脑那头那个不知道什么的人说想要杀我的话,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严重伤害,你得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
她说什么?她敢再说一遍吗,她要不要脸!
该拿精神损失费的到底是谁啊,现在还被刀子对着的到底是谁啊!
许成气得浑身发抖,但当姜澈把收款码怼到他面前时,他默默打开光脑,扫码付款。
一百万扫了过去,又是丢财又是丢人还丢了尊严的他拳头紧攥。
今日之耻辱,早晚有一天……
又是一脚差点把他踹断气,姜澈语气恶劣:“一百万,打发乞丐呢!”
许成真的要气吐血了,特么的,这人怎么知道他还有钱的,他那些钱是准备拿去给他的机甲换新部件的,让他全拿出来,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一定是郑溢那个狗东西说的!
但实际上,姜澈还真不知道他有多少,就是诈他一诈,反正这一脚踹下去又不是她痛,能再坑一笔当然好,坑不到也无所谓。羊毛不能一次薅光,下次继续就好了。
最后,许成还是把他的命给姜澈了,足足一千万,加上前面的就是一千一百万,姜澈差点脸都笑烂了。
终于被放过的时候,许成一瘸一拐离开这个伤心地,心里发誓总有一天一定会夺回今天失去的一切。
姜澈则看着他的背影,准备回去问问郑溢对方的经济情况,思索着下次什么时候再找个机会来薅这头肥羊的毛。
再回食堂的时候,郑溢三人已经吃完等她半天了。
“不是说去打饭了,这么久才回来,等等,你别是直接抱着饭桶在那边连饭带碗一起吃了吧!?”郑溢看她空空的两手,惊诧道。
姜澈:“……”
两个好兄弟:“……”
“你是不是有病。”姜澈捏了捏拳头,忍了又忍才没一拳打上去。
郑溢笑得合不拢嘴。
姜澈懒得理他,“给你发了个东西。”
“什么?”
“一段录音,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意思,但你听了应该知道,建议提前做好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