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节、按你的规矩

萧云从都懵了,薄奚齐抓她的那下,她不自觉的想要推开,谁知随手一推,却推到了他右臂的夹板上。她怕弄伤他,只一迟疑的功夫,就被薄奚齐扣住了手腕动弹不得。这家伙怎么还咬人?真当她好欺负?!

萧云从忍无可忍的抬脚用力跺了下去。

“哎,你……”

薄奚齐浑身一个激灵,这才松开了她。

薄奚齐本来担心她气极,会像上次一样扭头就走,看她好像没有这个意思,才渐渐的放了心,“那个,嗯,公主觉得如何?”

以她阅剧多年的经验来看,不怎么样。根本谈不上技巧,咬得她嘴唇挺疼的。不过好在既没伸手乱摸,也没伸舌头,还算是规矩。萧云从白他一眼道:“不如何。薄奚齐,我问你,你亲过别的姑娘吗?”

他说没有,是不是显得很没用?但如果说有,她会不会不高兴?然后就像那天一样又走了?薄奚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照实说,毕竟他刚才说过,他们两个人之间,可以直来直去。“没、没有。”

“我看也是。”

好险,万一是根烂黄瓜,她可就亏大了!萧云从伸手摸摸他的发髻算做夸奖,“挺好的。男人就应该有男德,不干净的男人没有资格进我的公主府。”

薄奚齐感觉她的动作就好像摸着什么小宠,刚想躲开,就听到了后头这两句惊世骇俗的,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额头。他这十年是呆了一个假的梁都么?什么时候有的这种规矩?

“你看什么看啊?”

萧云从道:“你进府是入赘,当然要守我的规矩。”

薄奚齐抿一下嘴唇,“那你,你有没有跟人……”

萧云从瞪眼道:“关你什么事儿?我警告你,下不为例啊,下次再敢伸手把你的爪子给你剁了!”

薄奚齐听她说的恶声恶气,但是配上她那张白白嫩嫩,干干净净的小脸儿,就觉得像是奶猫发威,忍不住笑了,“好,我记下了。”

也就是说,还有下次……

“你干嘛笑成这样?”

萧云从指着他道:“一看就没安好心。我告诉你,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如果叫我听说,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就阉了你!”

她还真是……薄奚齐无奈的摇摇头,想到按照萧云从的作风,就凑到她耳边说:“你不想叫我说出去也行,那你也得给些封口费。公主,我这可都是按你的规矩来的。”

“你……”

萧云从张了张嘴,忽然想到,要是之前她就没有,今天,她身上还真有。

“呐!”

萧云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平安符来拍到他手上,“你这小身板这么不结实,整天三灾两病的。去慈恩寺上香的人都有护身符,妹妹给我求了,我这个就给你吧。”

这也是第一次有姑娘送他平安符。她去给先皇后祈福还想着他……薄奚齐看着手上的平安符,心里一热,轻声道:“你是不是……也不敢承认?”

“去去去,谁不敢承认了?就是和尚每人都发的,两张红纸而已,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不是特意给你求的!”

萧云从只觉得脸上发热,指着他道:“还是那话,你给我好好睡觉好好吃饭,我会叫人来检查的。到下个月还涨不了五斤,你就等着给我挨罚吧!”

她说完就匆匆忙忙的跑了。薄奚齐看着她的背影,不经叹息一声。这十几年来,他以为上苍待他不公,所有本该是他最亲近的人都抛弃了他,薄待了他。没想到还会有一个人,担心他的吃穿,顾及他的冷暖。只是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叫他有些分不清真假。且此情此景,更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公子爷!”

温酒从屋梁上飞身下来道:“我看你是彻底逃不出人家的手掌心了!”

薄奚齐这才想起温酒一直在屋梁上暗中护卫,刚才的事多半都见到了。他不由脸上微微发热,伸手放在唇边,“嘘,小声点,别叫人家听到了,不然你家公子爷就要绝后了!”

“这……”

这还是他家那个目无下尘的公子爷吗?居然能拿人家这种话来玩笑。温酒只觉得头疼,忍不住扶额道:“我说公子爷,真的,咱别太爱了!”

“对了温酒,”

薄奚齐从床头下摸出几本话本,翻了翻道:“她送我这些是何意,我怎么想不明白?”

温酒笑道:“人家宫女来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公主怕您静养心中烦闷,就拿了这些来给您解闷。您别说,公主对您是挺有心思的。”

“这我知道。”

薄奚齐疑惑道:“可这些书不是寻常才子佳人。内容似有深意,看着又有些怪。”

“嗯?”温酒拿过一本话本,随便翻起来。

薄奚齐道:“你练武的人,手慢着点,别再给我弄坏了。”

温酒笑道:“公子爷,您可真是男大不中留。貂裘不让我们碰也就算了,毕竟属下那点儿俸禄真赔不起。这几张纸都成了宝贝了?”

薄奚齐道:“你知道什么?这几本都不是市卖,尽是现画的。”

“好好好,都是宝贝,啊!”

一本也看不出什么,温酒又翻了两本,就回过味儿来了,“公子爷,您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您看这上面写的,都是男女自小相识。女孩儿一眼就看上男的了,却不便明说,就寻各种由头与他找茬生事。大了又遇在一起,发生许多波折,终于能够得成佳偶。这剧情,您看着就不眼熟吗?”

“是这样吗?”

原来他们年小时,她竟是为此才欺负自己的?薄奚齐伸手扶一下肋下,看着那画本,轻笑道:“温酒,你才糊涂吧,人家分明是想告诉你这个意思。那你猜,是不是真的呢?”

“所谓信则有,不信则无,”

温酒咳嗽一声,“这事儿啊,他不能问我,他得看您!”

萧云从回到景和宫,就碰到萧云颖来找她。

两人寒暄了几句,萧云颖支支吾吾的问道:“姐姐,我听到宫中传言,说、说你即将下降薄奚公子,不知可有此事?”

萧云从微微一顿,这大晚上的,她急急忙忙的跑来就为了说这件事?她是对自己还是对薄奚齐上心啊?

萧云从想了想道:“此乃国事,自然只有由父皇做主的份儿,何须我等置喙?”

萧云颖听她说的严厉,不由红了眼圈道:“我只是关心姐姐。姐姐素来与薄奚公子不睦,若真要下降,可如何是好!”

“妹妹,”

萧云从拍拍她的手道:“我等虽是金尊玉贵,这终身大事却由不得自己,一切等父皇定夺便是。”

萧云颖看她不愿提起,又坐了会子,说了几句闲话便走了。

那天之后,萧云从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便都没去见薄奚齐。

这天是二月二龙抬头的正日,宫中大宴宾客。萧云从提前一个时辰被建武帝宣进了勤政殿。

萧云从一进殿,就觉得有道目光在打量自己。

她四下扫视一遍,宫殿上的侍卫,宫女太监,各司其职,都是眼观鼻鼻关心,似乎并无人在看她。

她下意识的回头,就见建武帝宝座后有道纱帘,后头有个极高大的身影。能在那里站着的,一般只有一正二副三位禁军统领。

萧云从不由微微皱眉,看这身形,像是比宇文卓还高了一截,足有1米95上下的赵至诚。

果然帘子一掀,号称勇冠三军的禁军统领赵至诚走出来,一拱手道:“赵某见过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