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那不就差辈了?搁国内师生恋闹得不好要背处分,搁国外一不小心你就得进去!一转眼就从小言改仙侠了,这家伙真.病得不轻,脑回路过于清奇了!萧云从无语道:“我说这位公子,你脑髓里是不是有什么贵恙啊,咱们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行礼成婚了,收我为徒,你觉得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你不是说咱们只取夫妻之名么?各论各的就是。我十数年寒窗苦修,岂能轻易授人?”
薄奚齐道:“不信你问萧熠,京中多少达官显贵一掷千金要拜我为师,我还不肯收呢。”
萧云从望天翻了个白眼,“照你这么说,整个翰林院的鸿学大儒,帝师国士都哭着喊着的要收我为徒,我都不肯要呢!要不你先跟他们打一架?”
薄奚齐道:“你这是欺我伤了右臂?”
“是啊。”
萧云从眼珠一转,“不然你先拿左手写几个字给我看看行不行啊!”
“也好,”
薄奚齐道:“今日定叫你心服口服。”
就见他随手拿起支毛笔,蘸了些墨,刷刷刷写了两行字。
萧云从不由吐了吐舌头,这是活字帖吗?我就说作者,做设定大可不必这么认真啊!
薄奚齐又写了两行道:“如何?”
“不如何。”
萧云从撇嘴道:“你这是仿的曲临海的字,算什么本事?”
薄奚齐道:“仿写确实不算本事,那你也照着写,让我看看你能写成什么样。”
他这不是成心看我笑话?算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萧云从赌气接过笔来就要写。
“你这握笔的姿势就不对。”
薄奚齐忽然伸手过来,去握她的手。
他不是伤了右臂吗?难道是装的?!萧云从只觉得手背微凉,下意识转头的瞬间,薄奚齐的左手已经握住了她的右手,与她十指紧扣。
萧云从顿时愣住,以她阅剧无数的经验来说,指导姿势最容易暧昧。她还以为薄奚齐右手受伤,就没这问题了,才来找他教,怎么还可以这样的?而且,握笔需要十指紧扣吗?他这一定是故意的!
薄奚齐皱眉道:“握笔需以五指执笔,连才开智的蒙童都知道。以三指执笔的我也见过不少,但像你这般难看,如若残疾的,还真是第一次碰见。”
你才残疾!萧云从忍不住气道:“喂你……”
她忽然就感到,薄奚齐连压带掰,就好像在一根一根指头的调整她的握笔姿势。
薄奚齐道:“握笔需以拇指按压,食指通压,中指弯曲与无名指挡搁,小指辅以无名指推挡。嗯?”
薄奚齐退后两步,伸手抄起书案上压纸的一把竹尺,一隔她的额头,就竖起来比到她后背上一贴,接着绕向她胸前,“凡持笔,需头正,身直,胸舒,臂开,你弓得跟个虾米一样……”
萧云从感到他的呼吸渐近,那尺子头都要戳到自己胸前来了,顿时脸色一变,伸手抓住他的尺子,“薄奚齐,你不要太放肆!”
薄奚齐一愣,他刚才一直站在她身后看眼,手,笔是否成一直线,并没注意其他。这才发觉,她的身姿比一般的女子似乎……要袅娜许多。
薄奚齐脸上一热,下意识的别过头去。他刚想道歉,就听萧云从厉声道:“薄奚齐,不妨告诉你,你父皇已经否了我们送去的国书,另派了和亲使来议婚。你这挂名的驸马能不能做的成还未可知,倒也不需如此入戏!”
薄奚齐一时只觉得百口莫辩,苦笑道:“我素知父皇对我不喜,也不必公主再提醒一次。”
“哼!”
萧云从扔下毛笔,气呼呼的转身出去,带着锦儿径直回了景和宫。
她一路上只觉得晦气,男人这种生物,还真是擅长给三分颜色就想开染房,古今中外,概莫如是。她还没正经开始攻略呢,就想要动手动脚,这她要真去送温暖,要捂热“男主”冰冷的心还得了!
萧云从走了很久,薄奚齐才低头看了一眼,衣襟上刚才被她溅上的墨汁。
第二天,萧云从虽然心情不佳,还是照原定计划来到了勤政殿上。
宁政钧上前见礼,“参见三公主。”
“宁大人不必多礼。”
萧云从道:“一应事体,可都准备好了?”
宁政钧道:“公主放心,必无差错。”
萧云从点点头道:“开始吧。”
她拿出事先写好“不紧张”三个字的字条,交给宁政钧找来的那个名唤鹦歌的歌女,如此这般,交代一番道:“去吧。”
鹦歌匆匆来到拘禁顾锦章的殿阁,与他深施一礼道:“顾先生。”
见有女子进来,顾锦章就下意识的抬头去看,见那衣裙确是锦屏前日所穿,顿时十分欣喜。
可他看到那女子的眼睛,便已知道,此人不是锦屏。
鹦歌道:“锦屏来了。”
这两日锦屏都没有来,顾锦章很有些担心,不由皱眉道:“不对,你不是锦屏,你到底是谁?”
鹦歌将拿到的字条交给他道:“我就是锦屏。”
顾锦章反复辨认了字条,觉得没错,想是锦屏被什么事绊住了,才托人前来。
顾锦章便点点头道:“锦屏姑娘。”
鹦歌附到他耳边说:“我确不是锦屏,而是锦屏之妹鹦歌。家姐寻了门路,使了大把的银子,要救先生出去。今晚三更,我灌醉守卫,领先生出去。”
顾锦章一顿,道:“这样会连累你们。梁王只是要我入仕,我答应他便是。这里是皇城禁宫,硬闯恐有性命之忧,你们不必为我如此。”
鹦歌叹息一声道:“先生最知,梁王反复无常。姐姐得到消息,近日,晋国和亲使节将到京城,他们有意趁机劫走先生,若是叫梁王得知,怕是要永绝后患。走与不走,还请先生三思。”
若叫梁王知道,晋国要劫他回去效力,他必然无幸。顾锦章思索片刻,叹息一声道:“便依你们吧。”
“到时口令为号。”
鹦歌向他福了个礼,便自去了。
二更两刻时,外面果然响起了孟浪的嬉笑声,且隐有酒气传来。
随着沙漏一点点落下,顾锦章心中渐渐焦急。君王多疑多思乃是共性,锦屏虽然聪明,毕竟是个小女子。她的消息从何而来?若这是梁王设局试探他呢?
还有,他毕竟只见过锦屏一次,甚至连这名字都只是化名。他要是走了,说不定正中梁王下怀,擅闯禁宫,便叫梁王有口实诛杀自己……
也罢,士为知己者死。锦屏姑娘乃是他生平所遇的知己。大丈夫生便生,死就死,何故如此犹豫,效儿女子之态?
顾锦章打定主意,便盘腿坐在榻上静息调神,以待时机。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三更天一到,顾锦章就走到偏殿门前静待时机。
外头传来鹦歌的声音,“自来玉在椟中求善价。”
顾锦章心中一宽,回道:“钗于奁内待时飞。”
鹦歌闪进偏殿,将一套夜行衣与一柄宝剑交给顾锦章,“先生,随我来!”
顾锦章见鹦歌也已经换了一身黑衣,便也急忙穿换了。
两人来到殿外,顾锦章见两名侍卫倒在地下,也不知是喝醉了还是下了蒙汗药,只是此时也顾不得这许多。
两人一路平安无事,出了殿阁。谁知,今夜居然下了鹅毛大雪,各处亮如白昼。
顾锦章心头暗叫一声不好。
他们刚来到一处偏僻小路上,鹦歌无意踩中一处树枝,“咔嚓”一响。便见一柄火把照了过来,两名侍卫喊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