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歌舞伎町外—

不再一身制服的学生们坐在店里,一边聊天,一边透过巨大的玻璃注意外面的情况。

这是穿着常服的原道知与咒术师们。

在外人眼里看来,她们只是放假相聚的少男少女们,不过当然,事实上是在等待里梅的出现。

那是最初也是最主要的目的,可是现在,咒术师们看着外面,心中皆不轻松。

这里是在歌舞伎町外面,所以一群看着就是未成年的学生可以如此简单地进入店内,没有什么年龄限制。

但在她们的位置,以咒术师们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仍然可以看见不远处歌舞伎町内的景象。

与她们所在的这家正在日常营业的店不同,歌舞伎町内此刻在外的人很少,正是大多尚未开始营业的时间,有人也基本是里面的工作人员。

咒术师们也并不关心那边营业时间之类的东西,而是更关心与自身职业有关的方面。

那些聚集的负面情绪。

这种地方本来就不缺这种东西,时不时就会产生几个低等级的咒灵,只是现在,凝聚的阴暗气息过于浓重,看起来显然不是诞生几个无伤大雅的低等级咒灵就完的程度。

考虑到谋划着要复活诅咒之王的千年诅咒师会出现在这里,很难不让人担心这种情况的问题。

“看起来像是要有等级不低的咒灵诞生了。”深绿色头发的女生如此判断。

听真希这么说,正在扯饭团包装的原道知抬眼看她,“你觉得和宿傩的手指有关系吗?”

不止原道知的面前放着吃的,真希等人的面前也放着吃的,不过咒术师吃得比她快,而原道知对这个国家大部分的食物都一般般,吃得便慢许多。

所以在同桌的咒术师都已经解决得差不多的时候,原道知才吃到一半,还在慢条斯理地弄饭团的包装。

因为她不想直接用手碰到食物弄脏手,也不喜欢这个饭团的馅,只不过这里没有她可以接受的口味的饭团,所以不得不就着包装调整手里的食物,才能达成只吃饭团不吃馅的目标。

原道知不清楚衣领遮住了下半张脸的饭团爱好者狗卷怎么想,但真希倒似乎不在意这点小事。

咒术师女生点头,“确实有这样的怀疑。”

里梅本来就要收集两面宿傩的手指,今天会出现在这附近,这附近又像是要诞生高等级咒灵的样子,几点加起来,确实容易让人怀疑这咒灵可能和宿傩的手指有关系。

比如说因为手指的力量,所以才有了高等级的咒灵。

虽然现在还没成形。

不同于总是戴着特制眼镜的真希,同样看不见咒灵的原道知此刻并没有戴着眼镜,也显然看不见咒术师眼里的景象。

但她看得见咒术师们的神态。

“你们可以过去那边哦,并没有什么一定要留在这里的强制要求。”

十分理解地,眼眸如同红宝石少女这么说。

毕竟是咒术师嘛,见到要有咒灵诞生,去祓除也是职责范围之内的事,而就算是以自己的角度,如果在这个时间地点有这样的咒灵诞生,也不可能放着不管。

因为确实有可能和里梅或宿傩的手指有关系。

“可是……道知小姐这边没关系吗?”说话的是乙骨。

他确实担心那边,但也还记得初见时真人疑似不太稳定的事情。

“没问题,那边也是不容忽视的。”

少女眼睫微垂,投下的浅淡阴影让虹膜的赤色加深了些许,“如果真的和两面宿傩的手指有关的话。”

闻言,真希打算说些什么,可就在她刚张了张口时,先前所关注的气息的变化让咒术师们都神色一变。

咒灵成形了。

这个等级……确实如预想的一样,一点也不低。

原道知自然从她们的脸上读出了另一边的情况,想了想,她叫了声在场唯一的特级咒术师。

“乙骨。”

“是!”被叫到的人下意识应声,然后才疑惑,“那个、是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会反转术式吗?”

“现在?”乙骨重复了一下这个表示时间的词,有些奇怪,但一时间没想太多,很快就带点好像自己让人失望了的歉意实话实说。

“我的话,并不会反转术式。”

“是吗?”得到这个答案,原道知说出自己的打算,“那你们把真人带上吧,可以治疗。”

等级不低的话,对战起来可能吃力,乙骨虽然是特级,但还不太能很好地控制里香,既然还不会反转术式,到时候有人受重伤的话就麻烦了。

反正她现在也不会被伤害,真人不在也不是什么大事。

所谓一切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虽然还没有完成全部有关于外挂的测试,但之前的测试也不是白费的。

正是有了底气,所以她现在才会在等待里梅的现场。

一开始的打算里也没有咒高的学生,所以就算都离开了,也一样不妨碍计划。

“诶?这样的话……”担忧的话没有被说完。

对上道知小姐的时候,那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总是让人不敢发出异议,让人觉得,她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反对好像才是不明智的。

或许是自己的性格原因,才有了这样的感觉。乙骨想。

所以哪怕少女的表情没有半点威慑之意,一如往常的平和,他也说到一半就停下了。

“是!那我们就去了!”没再纠结,乙骨更改了言辞。

咒言师也留下了他的饭团语。

“明太子。”要小心。

虽然知道对方大概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还是不妨碍狗卷留下这句话。

于是被提到的咒灵顺从地走到咒术师们的方向,逐渐变回了初始的男性形态。

真希没说话,和她的同学出了门,但没过一会儿,原道知就见对方拿着武器回来了。

“我和你一起留下来。”她这么说。

熊猫因为太过显眼,所以一开始就在别的地方,也是为了不显眼,真希的武器暂且就先让胖达拿着了,所以她才需要先出去一趟,就是为了把武器拿回来。

“另一边不能忽视,但这边也不能放松警惕。”

这大概就是她之前想说却被变化而打断未说出口的话,“既然那个诅咒师是确定会经过这里的,那这里会出事的概率也不低。”

原道知点点头,“恩。”

一方面,她没有反对对方说法的意思;另一方面,在她看来,真希是很有主见的那种人,对方既然想留下来,劝说是没太大意义的。

而本身,这不是什么很绝对的事件,她也没有一定要咒术师离开或者留在这里的想法。

两个女生就这么与不被普通人见到的两只咒灵留在店里,就是真希刚拿的武器被人上来询问了一下、用常用的借口敷衍过去了。

所幸她们的位置并不显眼,没有引起太多注目。

狗卷胖达他们就没那么顺利了。

这次不是先接了要祓除这里咒灵的任务来的,也就没有自己人可以让咒术师顺利通过,咒灵诞生的地方又不是全年龄的。

“你们是学生吧?”被这样理所当然地阻拦了。

挡在年轻咒术师们面前的,是安室透所调查的那家牛郎店的店长,咒灵正是在这家店里诞生的。

虽然还没有到营业时间而没有开门,但店长来店里的时间总不必与手下员工一致,而安室透会在这个时间来,也当然得是有人的时间。

所以大门虽还关着、也不是营业时间,店长人还是在的,店里面也不是真的没人。

不过此刻店长正在外面,也就注意不到店里的情况,更加看不见咒术师眼中的世界。

他打量这几个学生。

虽然说是有年龄限制,但也不是真的会在年龄审核上那么严格,本来就是挣钱的,有个说得过去的借口也不是不能放人。

只不过他们这店没什么男性客人,更别说这几个孩子不像是来消费的。

一个领子立得很高,遮住大半张脸;一个身后背着像是剑袋的东西;还有一个……熊猫人偶?

不看装扮,表情也都不是客人的范围。

他怀疑可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来找事的。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认识的人、家里的人在这欠下了大笔债务,或者是得知了其它的遭遇,于是前来报复,所以自然不可能简单放人进去。

被拦住,乙骨不善交际,狗卷语言不通,胖达……只是胖达而已。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

得益于咒术师对负面情绪的擅长,旁边还有一个诞生自人类恶意的真人,学生们也意识到店长拦住他们不是因为对方所说的“不到营业时间”、“年龄不在招待范围内”这种浮于表面的借口。

“血债不少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在原道知身边的关系,灰蓝发咒灵此刻脸上的笑容也恶劣得不加掩饰。

[让开!]

狗卷直接拉下衣领,用咒言得到了顺畅的通道。

然而,没等他们往前几步,店里就传来了一阵如同爆破的声音,店面也随着这道声音崩毁了一大片。

就在被店长拦住的时间里,咒灵已经发动袭击了。

敏锐的咒术师已经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而周围的人也被这番动静惊动,已经有人报警。

学生们加快了脚步。

不再被阻拦,咒术师们很快就进入现场,见到了才成形不久的咒灵和似乎是唯一幸存的人类。

反应迅速的咒术师很快拦下咒灵的下一击,将幸存者移到了另一旁。

而被救的幸存者公安卧底,看到将自己带离攻击范围的对象,不由得愣了一下。

熊猫?

作者有话要说: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