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前尘旧事

虞念念也不跟他客气,说道:“你是要捏碎我的手,还是要我回答你的问题?”

岁无寂:“……”

他意识到自己过于用劲,虞念念这小胳膊受不住,便松了手,但还是咄咄逼人:“说。”

虞念念说:“他说他有愧于你娘,想着帮帮你,你不肯接受就把镯子转赠于我,他算到后面这镯子或许能救你一命。”

岁无寂冷笑道:“你觉得我会信么?你会这么好心帮我?你巴不得杀了我。”

虞念念:“我——!”

她算看出来了,只要她说真话,岁无寂准跟她作对。

虞念念道:“你爱信不信,反正他就这么说,我问他应该这么办他也没说,这镯子有什么用我也一头雾水。”

岁无寂缄口不语,静悄悄瞧着虞念念手中的镯子,他看见这镯子里边浮现着十二朵玉质般的锦雪流云,看得失神。

虞念念见他沉默凝思,想起在幻境中所见的小岁无寂和花浣溪,毕竟事关他的生母,就说:“我是跟叶掌门说过,既然他看穿你的身份,干脆把你关起来,可叶掌门说你自己解不开心结,无论杀了你还是把你关起来都没用,人家前辈高人就有这样的胸怀,人家只是想感化你。”

岁无寂觉得好笑,“心结?我有什么心结?还感化我,我需要什么感化?”

虞念念:“……”

原本可能没有,你这么说我觉得一定有。

但看岁无寂第一次表现出这种口不对心,不打自招的模样,虞念念便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去揭穿他,不伤他的自尊。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要离开悬剑山吗?”

岁无寂:“不,我更要留下来,我迟早得找他问清楚。”

好了,和主角团差不多,岁无寂也开始逆反。

不过叶孤云不至于跟岁无寂为难,他要对岁无寂做些什么,早在岁无寂进悬剑山时就收拾了,没必要又是请岁无寂去谈话又是给虞念念玉镯,而且根据虞念念所见所感,叶孤云反而是为岁无寂好,他不会害岁无寂。

想到这一层,虞念念思维发散,拿个鸡毛当令箭,便无中生有道:“叶掌门还特意跟我交代了一件事。”

岁无寂果然起了兴趣,“说。”

虞念念一本正经道:“叶掌门说让我盯着你,如果你有出格的举动马上转告他,他会亲自出手教你做人,所以你留在悬剑山可以,千万别乱来。我这人也好说话,以后呢你就时不时多给我转一些灵石,对我好一点,不要总想着坑我,至于家里的事,做饭洗碗、扫地擦桌我们可以分着来……”

岁无寂:“滚。”

虞念念圆润滚出他的房间。

关于岁无寂的“心结”她牢牢记在心里,岁无寂的心结是大仙女花浣溪,花浣溪是前修真界第一美人,是岁行渊的魔主夫人,又是叶孤云的故人……

这种关联一想就知道很有故事。

第二日天还没亮,虞念念照常被岁无寂拉起来练剑,准时准点早三人,不用多说,这又搞得她筋疲力竭,生无可恋,而她这幅样子在主角团眼中就变成了纵那个欲过度,于是在吃早饭时主角团纷纷给出建议。

卫听蝉:“念念,虽然说你们还年轻,可也要节制些,毕竟来日方长。”

傅容予:“正是,这种事也得讲究顺其自然,阴阳和合。”

尤前:“羡慕极了。”

君慕卿:“穗兄,丹药可以适当减少用量。”

沈亦:“虞师妹,带回给你开一副滋阴养颜的方子,你抓着吃。”

涂奈奈:“穗穗太折腾念念就不好了鸭~”

岁无寂风轻云淡,一个个回话,只有虞念念大感震惊——你们已经进化到公开谈论这种事了吗?她后悔拿岁无寂玩梗了,后面得想办法帮岁无寂解释清楚。

好不容易跳过这个话题,虞念念今天就要主动干一件正事,卫听蝉和傅容予今天的安排本来是带他们参观剑阁,学一些悬剑山的剑招,虞念念跟着去了,但中途她将卫听蝉拉走,请卫听蝉带她去悬剑山的藏书阁,她要查阅与花浣溪相关的纪录,以便弄清楚岁无寂的心结。

借着卫听蝉的面子,虞念念自然畅通无阻,可问题来了,非但卫听蝉没有听过花浣溪这个修真界第一美人的名字,就连悬剑山的藏书阁也完全没有记载,卫听蝉特意带虞念念去问藏书阁的长老,这些长老学究天人,对修真界之事了然于心,也说没听过花浣溪这个名字。

修真界第一美人像是从未存在,没有记载,没有流传,好像只有岁无寂、虞念念、叶孤云三人知道。

这就很奇怪了,虞念念越发肯定这里边另有隐情。

她苦寻不到切入口之际,卫听蝉福至心灵,建议道:“去问问我师尊?”

她师尊沈剑秋虽然嗜酒如命,在感情方面不着调,可也是天下第一女剑修,对修真界许多秘闻都是有所耳闻,她也是叶孤云的“嫡亲”师妹,花浣溪是叶孤云的故人,沈剑秋应该是知情者。

虞念念这么想着,跟卫听蝉一拍即合,两人回琼华峰找沈剑秋。

虞念念和卫听蝉才刚进门,还没行礼,沈剑秋便主动将她们招呼进去,然后刷刷摆出两幅画像,问道:“你们觉得那个比较俊?”

虞念念太年轻,真心实意回道:“两个都不错,但左边这个更帅一点。”

沈剑秋惊喜道:“是哇?我也这么认为,还是小鱼你有眼光,怪不得你那小道侣好看成那样。”

卫听蝉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徒弟,问道:“你是不是要说就选左边这个当道侣了?”

虞念念:“……”

沈剑秋斩钉截铁:“你这什么话?师尊是这种人么?”

卫听蝉想说天下人都不是,你肯定是,下一秒沈剑秋便道:“师尊想明白了。”

卫听蝉不信:“右边这个?你换口味了?”

沈剑秋:“师尊这回两个都要!”

虞念念:“……”

卫听蝉也被噎了一下,好在这么多年,她早已经对沈剑秋选择道侣这件事免疫,便说道:“好了好了,你要几个随你,反正也是三五个月的事。”

沈剑秋:“这次不是,这次师尊是真心的,要两个道侣的话就一生一世共白头。”

卫听蝉冷笑,表示连标点符号都不信,虞念念再感震惊,她很想问这到底是悬剑山还是合欢宗。

卫听蝉直接将那两幅画像收起,直入主题道:“念念有事要问你。”

沈剑秋摸索着腰间的酒葫芦,说道:“哦?小鱼我有事?”

说罢提起酒葫芦抬头欲饮,虞念念道:“是,想向前辈打听一个人?”

沈剑秋道:“什么人?”

虞念念:“她叫花浣溪。”

沈剑秋喝酒的动作倏然顿住,难得她酒到嘴边也停下,放下酒葫芦,转头问虞念念:“谁?”

眼中又惊又疑。

卫听蝉道:“花浣溪,据说是修真界第一美人,我和念念去藏书阁找了一遍,又问那边的长老,都说不知道。”

沈剑秋道:“他们当然不知道,知道的多半都死了。”

卫听蝉和虞念念相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震惊。

沈剑秋干脆将酒葫芦放到桌面,这是她极其严肃时才有的动作,相比较于严肃之时,什么喝酒什么道侣都无关紧要,她问虞念念:“我师兄见过你们了?”

虞念念道:“昨天见的,叶掌门还给我这个镯子。”

虞念念把镌刻十二朵锦雪流云的玉镯给沈剑秋看,沈剑秋大感意外,冷笑道:“呵,这倒难得,他竟给了你。”

虞念念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沈剑秋:“这就是花浣溪的东西,准确来说,应该是她送给师兄的定情信物。”

虞念念:“!!!”

她赶掰扯玉镯,要将其从手腕除下,边除边说:“我实在不知情,既然是定情信物,请前辈一定帮我还给叶掌门。”

沈剑秋抬手制止:“他给了你便是你的,他有自己的道理,你不必大惊小怪。”

虞念念怎么能不大惊小怪?

她一个纯路人,一个穿书人,怎么就这么大脸拿了修真界第一美人送给悬剑山掌门人的定情信物?

沈剑秋见她还在摘玉镯,便说:“这上边有禁制摘不下来的,除非触及师兄设置的特殊条件,或者你修为比他高。”

虞念念:“?”

大佬做事都这么不讲道理吗?

卫听蝉已经听出来这里边非同小可,她捋了一遍思路,将话题引回正轨,问沈剑秋:“师尊,这个花浣溪到底什么身份?”

沈剑秋娓娓道来:“原本是仙道盟圣女,后来嫁给岁行渊成为魔主夫人生下岁无寂,最后死在魔界冥夜宫。”

这字字句句,虞念念听来犹如暴击,岁行渊就是岁无寂的倒霉亲爹,冥夜宫就是虞念念通过殇烬所见的黑色宫殿群,但花浣溪竟然是仙道盟圣女……

这让虞念念无论如何难以相信。

可沈剑秋接下来一翻话却又令虞念念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