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怎么突然有脾气了？还以为这回也得我和他们对峙到底。”
几个人围坐成一桌，在凉亭里分吃林少舟带来的翠青枣儿，一边交谈。
姜柯摸了一颗看着甜的，说：“吓吓某个人而已，我知道裴临年并不是这件事的主谋，不过他确实该多磕几个头，尝尝他最珍视的面子全丢光了的滋味。”
回想起那晚所见，邱深点头：“他那人真不太行，纯纯畜生，你们别被他装可怜的模样蒙骗了，他今日愿意承认，是听见要闹上官府，害怕了才妥协。”
沈初憬：“我才不是傻子，他那点伎俩早在我这儿玩烂了。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惹上谢峻的？”
姜柯无奈解释了一番，沈初憬听完后，难以言喻。
“这……没想到他回吴县之后，气量又狭窄了许多。”沈初憬乐了，“你们吃个午膳也能撞上晦气，要不去庙里拜一拜。”
邱深摊手：“谢峻那人我清楚，蚱蜢似的，从身边走过都要蹦得三尺高，防不胜防。”
姜柯：“今日还要多谢三位同砚替我们辩解。”
沈初憬咬一口脆枣，道：“我才不想帮你，只不过看那个姓裴的不顺眼罢了，我阿姊画的扇被他弄坏了，先前气得我半夜三更睡不着，恨不得冲他家里揍人。”
林少舟：“虽说裴同砚命途多舛，实为凄惨之人，但论他的所做所为，今日一跪也不算冤屈。”
“今日幸好没惊动陆院长，王司那边估计很快会被人知道，姜同砚，你这几下打得过于明显，他明日早上来，脸上青紫一片，恐怕又要借此生事。”赵闻甫说。
姜柯不慌不忙：“不必担心，他自找的。我无心与他纠缠，他偏要为裴临年出头，而且是他先出的手，我只不过是防卫罢了。”
“王司竟如此维护他，我记得自裴临年落水后，他便一直与咱们不对付，那日同行的学子可被他瞪了个遍。”
林少舟：“王司与裴同砚身世相同，他幼年失恃，由父亲一手带大，底下还有一个小弟，听说去年家中失火，差点熏瞎了他父亲的一双眼，是裴同砚找了大夫才给治好的。”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比谁都急。报恩是人之常情，但也要分时候吧。”沈初憬啧道。
林少舟：“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走吧。”
三个人陆续走人，凉亭里只剩下邱深和姜柯，盒子里还剩些枣儿，邱深面无表情一个接一个往嘴里塞。
“……这么好吃？”
邱深顿了顿：“啊？”
姜柯：“一共五十个，你吃了一半。”
邱深终于反应过来：“嗯……听热闹时嘴停不下来，一时没注意。”
姜柯站起身，看了看地上斜影：“我约了人，今日便不一道同你回去了。”
“这么晚了，况且你刚和别人起争执，万一遇上……有人刻意报复怎么办？”
姜柯：“是上回县学府的那个秀才。”
邱深：“原来是孟兄？他身手不错，既然如此，我便放心先走一步。”
邱深抱着枣盒，背上布袋，抄近道迅速溜了。
姜柯笑了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从正门走。
方才他预估了一下时辰，县学府晚课已结束，孟知或许在私塾门口等他了。
“堂兄。”
姜柯脚步一停，却没回头：“整日跟在我身后，是能让你口袋里多几锭银子吗？”
姜洋从角落里出来，笑嘻嘻道：“我只是有些想念堂兄。堂兄可还记得，祖母尚在时，咱们一家人多热闹啊，自从堂兄走后，姜宅便冷清了下来，祖母时常挂念着、盼着你回去，茶不思饭不想，才熬出了毛病。”
“你的意思是，祖母我害的？”姜柯语气冰冷。
姜洋：“我可不敢像那个裴临年一样陷害堂兄……我在吴县买下了一座宅子，布景全按照从前的模样造，若是堂兄心中还有我们这些亲人，搬过来一起住如何？”
“把伯母和蔓蔓也接来，咱们本是一家人，跨两个门槛太生分了。”
他说完，姜柯半晌未作答复。
姜洋笑意更深：“堂兄，我的宅子可比先前大……唔！！”
姜洋蓦然瞪大了眼，嘴被堵住说不出话，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狠狠按到旁边的树上。
“你……你敢……”
他不停地挣扎，闹得姜柯心中不悦，一手拎起他的衣领，将姜洋的脸对准树干，发力砸下去。
“放开我！”
姜洋完全抵抗不了，被横着竖着拳打脚踢，揍得浑身酸痛无力，放开时直接半坐在地上。
姜柯毫发无损，拍了拍衣袖上的碎屑，笑容温和：“从小我就觉得你不聪明，于是懒得理你，你到现在依然头脑不好使，真是给我挑了个好时辰，如果等会儿将你挂在课室房梁上，吊一整晚，你猜是否有人来解救你？”
“裴临年装惨卖可怜都知晓挑个人多的地儿，祖母在时我不与你斤斤计较，你便认为自己打得过我？”
姜柯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掏出两根备用捆绳，把他手脚都绑住，任由对方像肥虫一样在地上爬动。
“明日早课会有学子提前来晨读，放课室会吓着其他人。既然自己赶着找我收拾你，你今晚就在这里好好歇息。”
姜洋扭动着五官，嘴里发出“唔唔唔”的闷叫声。
姜柯敛神，听见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孟知已经寻着路进来找他了。
“你为何站这儿不动？我等你许久！”
孟知风风火火冲过来，一看地上还有个人，吓了一跳。
“你堂弟咋在这里……他……”
姜柯：“不用管他，我们先走。”
姜柯一说，孟知顿时便明白了，对着姜洋的方向啐了一口，然后嬉皮笑脸扯了个鬼脸。
姜柯：“……”
在嘲讽这一块，孟知比沈初憬更加精通。
孟知收回视线：“不耽搁了，九生堂的首场切磋还有半个时辰开始，我们得赶快，可不能浪费了一枚白得的入场牌。”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的话，下周要入v，这两天准备万字v章，周一会和编编商量时间，到时候会在文案里挂公告，感谢宝子们一直以来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