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樾瞄准风灼鸢的左臂,一个摆拳打过去:“如你所愿。”
风灼鸢侧身回避,先是拳法佯攻,接着转身一个旋风腿,一脚踢到对方的肩上。
左腿用力往下压,如沉石一样,青年肩膀的高度不断下降。
魏樾伸出双手,顺着她的右腿往下,将风灼鸢扳倒在床上。
魏樾居高临下,抬手抚摸她的发丝,动作温柔帮她别在耳后,但语气还是那么欠揍。
“你似乎没有使出全力,为什么?是不是昨晚的心疾弄的?一个小小的心疾就把你打败了,真是没用啊。”
风灼鸢笑了,使出一记横扫:“轻敌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说是吧?”
魏樾瞬间重重倒在床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风灼鸢一个翻身,将自身的重量压在魏樾的身上,紧紧扣住青年不放。
风灼鸢低头,看着魏樾那张漂亮又恶劣的脸,挥动双拳,狂锤青年的身体。
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身下的魏樾一颤,眼角泛着泪花,狂笑道:“终于进入状态了啊,今天的你终于配得上让我动手了。”
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的迫不及待。
魏樾抬起长腿,使出一记侧蹬,朝风灼鸢的腹部蹬去。
只听得一声闷响,风灼鸢上半身往后扬,随后又恢复原状。
风灼鸢使出回旋踢,直接踢断魏樾的肋骨。
少女反唇相讥:“说实话,你还不配说这句话。”
魏樾点头,笑着回答:“也对,你根本没有资格和我相提并论。”
他顿了顿,又道:“不得不感慨一句,你真是身残志坚啊。”
风灼鸢扼住魏樾的脖颈:“说话真难听,还是暂时让你说不出话吧。”
魏樾面色潮红,抬手放到风灼鸢的后背上,用力敲下去,笑眯眯问:“你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风灼鸢受到外力的冲撞,直接砸在魏樾的身上。
少女撑起身子,头发如瀑布般自然垂落而下,遮住两人。
此时,彼此眼里只有对方。
她与魏樾平视:“怜香惜玉?你是那块玉吗?”
魏樾伸出一只手,搂住风灼鸢纤细的腰肢,另一手捏住她的耳垂。
他拉长尾音,惊奇道:“你这里,怎么红了?”
风灼鸢神色微冷:“坏人先告状?这难道不是你干的好事?”
魏樾轻轻弹了弹她的珍珠耳坠,在寂夜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要不要我亲自带你回忆一遍啊?”
木桌上的烛灯忽明忽灭,映衬着两人对峙的脸庞。
“热身结束,好戏要开始了。”青年顿了顿,笑眯眯说:“既然你的伤好了,那我就不手下留情了。”
魏樾站起来,使出高抬腿,踢向风灼鸢的背部。
风灼鸢迅速闪避,一字一句,可谓是字字锥心。
“我怎么不知道,你刚才有手下留情?你可是招招往死里打啊。”
两人一来一回,从床上打到地下,可谓是慷慨淋漓。
不久,门外响起敲门声。
刚开始很缓和,后面变得越来越急促。
两人被迫终止比试。
风灼鸢踢了他一脚,不耐烦道:“去开门。”
魏樾脸上的绯红还未消散,神情十分愉悦:“这次的比试,我很尽心,就勉为其难答应你这次无理的要求。”
魏樾走过去开门。
一位蓝衣男孩提着一个木盒,站在门前。
“哥哥,这是爷爷让我给你们送的晚饭,你们一定要趁热吃,不然口感就不好了。明天,我还会来给你们送饭的”
魏樾从他手中接过木盒,面带微笑道:“谢谢你过来给我们送饭,也谢谢你爷爷这么照顾我们。”
男孩抬头,不小心瞥到他泛红的锁骨,疑惑问:“哥哥,你的脖子怎么红了,是屋里蚊子太多了吗?需要我给你们准备一些驱蚊的东西吗?”
魏樾谢绝了他的好意:“不是,打架弄的。”
“哥哥,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魏樾点头,目送他离去的背影。
他把木盒拿进去,关好门,放在木桌上。
风灼鸢从床上坐起来,梳好头发和整理好凌乱不堪的衣衫。
风灼鸢伸手一揽,捡起皱巴巴的被子,叠好放到床上。
她走过去,坐在木桌前,打开木盒。
木盒里,放有两双筷子,两碗米饭,以及几碟清淡小菜。
魏樾拿起筷子,正打算夹菜,却被风灼鸢用筷子打掉。
魏樾不悦,望向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风灼鸢不理解:“你都知道了这村子有问题,你还吃送过来的饭菜?你的脑子不会真的出现问题了吧?”
魏樾反问:“难道你不好奇吃下去会发生什么吗?”
风灼鸢冷笑:“我还没蠢到像你一样,以身试毒。”
魏樾一脸无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反正我百毒不侵,又不会死。”
风灼鸢:“这个点,村里的老鼠应该开始活动了。”
魏樾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我想,我大概懂了。你还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风灼鸢抬眸,睨了他一眼:“别高抬你自己,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等会你那噬魂术记得用。”
两人同时站起来,一前一后走出房门。
夜晚,村里一片寂静,一路上都看不见人的身影。
在一户人家门前的垃圾桶,两人抓到三只小白鼠,关进铁笼子里。
风灼鸢用除尘术,把这三只小白鼠都清洁了一遍,才让它们进门。
两人夹起饭菜,隔着笼子喂给小白鼠们。
风灼鸢指了指右边那只老鼠:“你有没有发现,它的眼睛也变红了?”
魏樾屈肘,戳了戳她的左臂,跟她说:“不仅如此,你看看隔壁那两只。”
另外两只小白鼠拼命咬铁笼的栏杆,铁笼的棍子被它们咬断了一些,地上掉了一地的铁渣。
风灼鸢:“如果只是普通的老鼠,是不会有这么大的威力。看来,我果然没猜错,这饭菜有问题。喂完它们后,你记得用一下噬魂术。”
过了一会儿,魏樾对老鼠们用完噬魂术后,把获取的信息告诉风灼鸢。
“如果之前它们的想法是四处觅食,那么吃完饭后的它们脑袋就变成一片空白,只知道要吃人,就像行尸走肉。”
他继续说:“这是人一顿饭的剂量,刚才那个送饭的小孩说明天还要给我们送饭,一共要送够三天。如果我们真的吃下去,三天后我们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就像行尸走肉一样。”
风灼鸢:“把人骗过来,把他们变成这样半人半鬼的模样。这个村子幕后凶手的目的是什么?”
魏樾卖关子:“刚才在打架前,我就把离光放出去,侦察村里人的妖气情况。你猜,发现了什么?”
风灼鸢沉思片刻:“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妖气,是吧?”
魏樾点头:“答对了,所以这只妖兽很有可能就是揭开谜底的关键,不是吗?”
风灼鸢:“那明天醒来,我们一起去后山看看,一探究竟。”
魏樾瞥了一眼塌掉的床铺,遗憾道:“看来,我们只能一起打地铺了。”
风灼鸢忍不住开口:“还不是因为你刚才比试的时候,太过用力,不然床会塌吗?”
魏樾冷不丁凑近她,盯着她说:“别光顾着指责我,这似乎也有你的一半功劳,不是吗?”
黑夜里,青年的眼睛亮得惊人。
最后,两人打好地铺,划分楚河汉界,不越雷池半步。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如果忽略掉两人脖颈上架着的本命剑。
第二天,那个蓝衣男孩又按时给两人送早饭。
这次开门的是风灼鸢。
“姐姐,昨晚的饭菜好吃吗?”
风灼鸢笑着说:“好吃。”
男孩又继续说:“姐姐,明晚村里会举行一年一度的上元节,你可以和哥哥一起去参加,很好玩的。”
风灼鸢低声说了声谢谢。
进来后,风灼鸢放好木盒,蹲下身子,看了一眼睡得跟死猪一样的青年后,伸手拍醒他:“别睡了,起来干活。”
魏樾被她叫醒,但还是没睁眼,翻了个身,把她拉进怀里,低声说:“别吵,让我睡一会儿。”
风灼鸢被他搂得很紧:“我数到三,松开我。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她握紧手上的微生剑,开始计数:“三、二——”
魏樾松开她,埋怨道:“抱一下都不行,真小气,还说要攻略我呢?”
两人照常把饭菜处理掉。
临走前,风灼鸢特意在门前找了个空地,准备埋饭菜。
开始前,风灼鸢左顾右盼,检查有没有人过来。看到远处有人走过来,装作一脸慌张,迅速把饭菜都扔进地里。
魏樾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帮她一起埋。
清晨,后山。
卖炭翁所说不假,果然遍地奇花异草。
微风吹过,花草随风摇曳,清香扑鼻而来。
风灼鸢递给魏樾一张图纸:“不烬木长这样,你照着图纸去找。”
魏樾没有去接,跟她说:“你使唤我,使唤得倒是得心应手啊。只是,我要你允诺我一件事。”
风灼鸢问:“什么事?”
“放心,对你来说,只是动动嘴皮子的小事。”
“死性不改。”
魏樾幽幽道:“这就是你的问题了,谁让你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
风灼鸢楞了楞,很敷衍亲了他一下,打发掉他:“我知道了,去吧。”
祭血术这么厉害的吗?
看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要修复好魏樾的情根,加强祭血术的威力,就可以完成任务。
活下去指日可待。
再不济,她还有第二条路。
只是那路,九死一生。
两人对着图纸上的图案,把整个后山都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不烬木的踪影。
夜色渐浓,两人一无所获,准备原路返回,挖出村子的秘密,打破这个迷宫密林,前往秘境其他的地点。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鸟叫声。
罗刹鸟气势汹汹,朝魏樾的眼睛袭去。
魏樾迅速擒住它的双爪,用绳子绑在一起,使它动弹不得。
风灼鸢盯着罗刹鸟看了看:”这里尸气很重,居然会有罗刹鸟。”
罗刹鸟为坟墓的尸气所化,能变幻作祟,好食人眼。
被绑的罗刹鸟倏尔仰天长啸,发出悲壮的呼唤。
魏樾笑了笑:“情况好像不太妙啊。”
一群罗刹鸟从天而降,包围了两人。
黑压压一片,密不透风。
风灼鸢挑眉:“你怕了?”
魏樾摇头:“我是在为你担忧,你心疾在身,万一等会不小心发作,死在这里怎么办?”
说到这,他环视了一圈:“不过,既然这里罗刹鸟这么多,想必棺材也是很多的。到时候我就大发慈悲,给你挑一副好看点的棺材吧,也算是我这个宿敌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
风灼鸢斩杀一只飞扑过来的罗刹鸟,侧目遥望:“你还真是体贴啊,只是你为什么不做的更好一点呢?”
魏樾饶有兴趣,与她对视:“例如?”
风灼鸢目光灼灼:“你既然说,你是我的宿敌。那我死后,你怎能独活?”
魏樾大笑起来,眼眶微微泛红,弥漫一层水雾。
罗刹鸟的血溅到他半边脸上,滴落着骇人的猩红色血迹,摄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