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灼鸢想起什么事情,连忙开口问:“师尊,你知道拜月化形一说吗?”
风羡之思索了下:“我好像在剑宗的秘法里看过,不过那是长老才有权知道的,灼鸢你怎么会知道?”
风灼鸢不想多生枝节,于是掩去魏樾的名字,只是含糊不清地说:“之前听一个故人讲过。”
她想了想,把在青叶城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风羡之。
风羡之摸了摸胡子:“没想到,那个国家还是活下来了。”
风灼鸢疑惑出声:“哪个国家?”
风羡之:“那已经是几百年前发生的事情了,当时我和你其他的师伯接下这个委托,来到一个名叫西月国的西域小国。西月国,是一个崇尚髑髅神的国家,当地的人以此来了解死生因缘——”
一直不出声的魏樾,突然好奇插嘴:“髑髅神是什么?”
风羡之耐心解答:“这髑髅神是类似于樟柳神一类的东西,但其原料不是用带有灵气的木头,而是人的髑髅以及附于其上的灵魂。”
樟柳神,是旧时星相术士所用的占卜之具。如此一来,事情就说得通了。
风羡之继续说下去:“我们来西月国后,发现这里天气干燥,很多天没下过雨了,我们就想着通过术法降雨,缓解当地的干旱。”
“当我们给西月国降完雨,我们就因体力不支,倒在地上。醒来后,我们就被绑在柱子上,柱子下面放着四五个火盆。他们围着我们手舞足蹈,唱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歌谣。”
魏樾若有所思:“活人祭祀吗?”
风羡之向他投来赞赏的目光:“对,从他们口中,我们得知竟然是因为他们用髑髅神占卜到,只要把我们当成祭品,献给神明,西月国就可以不用再饱受旱灾。”
风灼鸢问:“那后来,师尊你和师伯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风羡之:“是一个脸上有着月牙胎记的小男孩救了我们,还带我们走出被重兵层层包围的西月国。”
风灼鸢不解:“按道理来说,西月国应该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覆灭于历史的长河中,怎么会又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
魏樾半开玩笑:“或许,他们又占卜到,会有另一批人过来救他们呢?”
风羡之满脸严肃:“西月国的重现,想必会在修仙界引起更大的恐慌。当年的修仙界就有不少的修仙者,被人无情挖掉髑髅和头盖骨。现在想想,就是西月国搞的鬼。”
他提醒两人:“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关于西月国的事情你们不要在剑宗里四处散播。知道了吗?”
两人点头,示意明白了。
风羡之踩上长剑,正色道:“事关西月国重现的事情刻不容缓,我要去太清峰告诉宗主,先走了。”
现在,就剩下风灼鸢和魏樾两人。
风灼鸢觉得魏樾很不对劲,问他:“你好像对西月国很好奇?”
魏樾坦率道:“有一点吧。”
风灼鸢笑道:“看来,你之前和我说来剑宗的目的,不是很准确啊。”
魏樾盯着她看:“我的目的一直都没变过。这个对西月国的调查,只是附加的。”
风灼鸢没全信:“走吧,你不是要去清夜峰吗?我给你带路。”
魏樾调侃:“这么好心,真是少见。”
很快,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剑宗门口。
一路上,一些弟子朝两人打招呼,两人都很有礼貌地回复了。
清夜峰。
峰上光秃秃的,只有几棵小树,还是快死的那种。目光所及,都被大雪覆盖,白茫茫一片,毫无生机。
魏樾脸上万年不变的笑容,突然裂开了一条缝。
青年嫌弃道:“怎么这么破?你们剑宗好歹也是修仙界八大门派之首,这地方能住人吗?”
见他这副模样,风灼鸢心情很好,觉得今晚可以多吃两碗饭。
风灼鸢打趣:“这不是你自己挑的吗?怎么还嫌弃了?”
她握紧拳头,一脸阴阳怪气为青年打气:“加油,好好把清夜峰打扫干净,我看好你哦。”
魏樾:“小师姐不和我一起吗?”
风灼鸢皮笑肉不笑:“师弟真是说笑了,我为什么要帮你?”
系统:“检测到反派强烈的需求,现在为宿主发布任务,请和反派一起收拾清夜峰,让它变得更加适合人居住。”
风灼鸢的脑袋空白了下。
不是吧,她前脚刚泼出去的水,后脚你就要我收回来。
有没有搞错啊。
魏樾见她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样,楞在原地。
青年笃定道:“看来,小师姐要改变主意了。”
风灼鸢没有被他这番话影响,淡淡道:“师弟真像我的肚子里的蛔虫啊,我想什么你都知道啊。”
魏樾纠正:“难道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风灼鸢提着长剑,给清夜峰的中间画了一条线,把它分成两个区域。
她转身望向魏樾:“要不要比比,看谁先完成?”
魏樾:“好啊,你就等着认输吧。”
风灼鸢:“话别说太满,谁认输还说不定?”
清夜峰上,两人忙碌的身影从早到晚不断闪烁,甚至闪出层层的幻影。
在两人共同努力下,清夜峰焕然一新。
清夜峰上,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遍地都是奇花异草。
花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风灼鸢看着这和魔宫一模一样的摆设,忍不住吐槽:“看不出,你还是个念旧的人。”
魏樾笑了笑:“恋旧吗?我倒不觉得。”
系统:“叮——好感度+10。”
【当前反派的好感度:-711。】
这好感度加的,开始让风灼鸢怀疑人生。
她的祭血术,真的有在发挥作用吗?
风灼鸢转身,踏上微生剑,前往医药谷。
医药谷。
一个药童拦住她:“这位道友,这么晚了不知你要找谁?”
风灼鸢出示一个令牌给他看,令牌上刻有霜月二字。
药童一脸歉意:“原来,你是来找霜月师姐的。不过,霜月师姐此时在帮人看病,道友你可能还要等一会儿。”
风灼鸢表示能理解:“没事,我今天没有很忙,我在外面等她。”
药童:“我带你过去吧。”
风灼鸢谢过他的好意:“不用,我识路,就不麻烦你了。”
风灼鸢轻车熟路,绕过一片药田和楼阁,来到一栋竹阁楼前。
竹阁楼外的长凳上,坐着一堆人。
风灼鸢在外面欣赏了一会儿的月色,等到人群散去。
林霜月头也不抬,在纸上记录上个病人的情况。
“还有谁要看病的吗,请尽快进来。”
风灼鸢闻言,走进竹阁楼:“好久不见,霜月。”
林霜月猛地抬头,惊奇道:“阿鸢,怎么是你。你今天这么有空不练剑,居然过来找我?”
不怪她这么想,风灼鸢此人出了名的剑痴,每天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抱着长剑。
林霜月有时会想,就风灼鸢这个性冷淡的性格,怕是那种找不到道侣,就可以和自己的本命剑共度一生的人。
她放下笔,打量了眼前人一番,又问:“上次给你治疗心疾的药,你不会这么快吃完了吧?”
说着说着,林霜月正要取出药瓶,着急递给她:“刚好,我前几天就炼制好了,阿鸢,你拿去吧。吃完了再跟我说。”
风灼鸢无奈笑了笑:“你上次给我的药,还剩下很多。我这次找你,是想问问你怎样可以修复好情根?”
林霜月不可置信:“修复情根?你以为种树啊,这玩意是你说能修复就修复的吗?”
半晌,她越想越不对劲,狐疑问:“你问这个干嘛?”
风灼鸢不急不慢道:“我有一个朋友,他小时候被人拔掉了情根。长大后,他就想把自己被拔掉的情根修复。第一时间,我就想到你,你既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医术天才,想必一定有办法的。”
林霜月显然不吃她这套,摆摆手:“你少来这套,咱俩从小就认识,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你这个朋友,他是你的什么人啊,很重要吗?”
风灼鸢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勉强算是吧。”
毕竟,她还要获取魏樾的好感度,来让自己活下去,避免英年早逝的结局。
林霜月:“这样啊,方法还是有的。只不过,会很困难,你确定要听吗?”
风灼鸢一脸无所谓:“我不在乎,你说吧。”
林霜月站起身,走出竹阁楼。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你先跟我去个地方,我把方法演示给你看。”
风灼鸢紧跟其后。
两人提灯,来到广袤无垠的药田。
林霜月蹲下身子,拨开密密麻麻的药草,露出里面的一株月见草。
“阿鸢,你过来,我跟你讲讲。”
风灼鸢走过去。
林霜月问:“你看到了什么?”
风灼鸢回答:“它的根系不仅腐败,根还断了。”
林霜月:“如果只是从植物的角度,你认为该怎么去修复它的根?”
风灼鸢沉思片刻,冷静道:“在根部腐烂的时候,可以利用枝条,或者用叶片重新繁殖。”
林霜月点头,继续往下讲。
“情根分为两种,一种是如我手上这一株月见草一样,只是孤零零一根。另一种,则是像参天古树一样,根系稳固。”
“所以,你如果要修复情根,就要学会对症下药,了解他到底是哪种情根。如果是后者的情根,就很难搞。那就意味着,你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才能修复成功。”
风灼鸢恍然大悟:“我懂了,谢谢你霜月。”
林霜月:“你我情同姐妹,说什么谢不谢的。”
她在储物袋找了很久,扔给风灼鸢一本泛黄的古书:“这里有记载修复情根的具体方法,你好好看吧。如果有不懂的,记得问我。”
风灼鸢收好古书:“我回去剑宗了,你记得早点休息。”
林霜月应了一声好。
另一边,清夜峰。
魏樾因疾病发作,在床上翻来覆去,睡得并不是很安稳。
青年从床上坐起来,提着长剑,急切闯入隔壁的清月峰,把风灼鸢设下的阵法破坏得一干二净,一路杀气腾腾,来到风灼鸢的洞府。
一道闪电划过长空,映得魏樾冷白的脸庞亮得恍若白昼。
青年的眼眸泛着血色,表情近乎疯魔。
宛若前来索命的恶鬼。
与此同时,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