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胤祚过来了一趟什么都没问出来,反而还被拍了一巴掌。

但他也不气馁,因为他从他爹的态度中看出来,此事应该没什么值得他操心的——起码是现在的他。

而且......

胤祚一个大跳跑回了自己住的小院中,朝着德妃高兴的喊道:“额娘,额娘!”

德妃早早便起来了,此时正坐在小院中喝茶看流水,因为担心这次出行额娘一直闷在马车上会无聊,所以胤祚坚持把肉球带来了,此时这只小白狗正在院中中跑来跑去,时不时的咬一口花瓣,又嫌弃难吃的吐出来。

“什么事。”德妃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抬眸看向跑进来的男孩,“都已经五岁了,还这么不稳重。”

一旁的冬竹抿唇笑道:“咱们六阿哥最是天真活泼,娘娘怎好拘了他的天性。”

这话说到德妃心坎上去了,在她心中,胤祚无论是稳重,又或者是单纯,都是最好的。

她又没指望让身体不好的祚儿去争那把椅子,只希望他能永远这么幸福开心的成长。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德妃便忍不住沉下神色,嘴角的弧度没有变化,但眼神却陡然阴暗了下来。

就这么沉不住气,想要让她的祚儿被皇上所厌弃。

那她就偏偏不如他们的愿,就要让她的祚儿慢慢的成为皇上心中最重要的人。

祚儿的身体可是皇上的好表妹亲自下的毒,又是皇上中计将那毒香囊带了过来,她不会让皇上心中的愧疚消耗殆尽,反而还会一点一点一点一点,亲自加深这份愧疚。

只要她还活着一天,她就不会中他们的圈套。

胤祚一无所知,只感觉周围的空气瞬时冷了下去,他打了个寒颤,无所谓的甩了下头又继续向德妃跑来。

“额娘!”虽然兴奋,但因知道事情还没有完全落实,所以在开口前胤祚还记得压低声音,“阿玛问我想不想做贝勒,是不是纳兰侍卫昨天晚上回来了?”

索额图上折子的事情能传到他的耳中,基本上就代表人众皆知了。

可纳兰侍卫有没有回来,那只有消息灵通的额娘才能知道了。

果不其然,德妃回答了他:“没错,早上秋实去提膳食时遇到了王厨子,王厨子说昨夜纳兰侍卫的心情不错,不仅要了一大碗面,而且还问了提膳的小太监家中的收成。”

这就是眼线和关系的重要性。

王厨子并不是德妃的人,只是和乌雅家有些交情。

秋夜也并没有打探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和他闲聊了两句,就能得知自己想要的消息。

这种操作胤祚觉得自己再学几辈子都学不过来。

“那就说明纳兰侍卫看到我栽种的土豆和红薯了。”胤祚有些兴奋的跺了跺脚,不仅是为了他的贝勒之位,更多的是为了,“那之后土豆就可以大力的推广种植了。”

最多再留一年,多培养些土豆做种,从下一年开始,人们的食物就该多上不少了。

想到这里,胤祚就有些懊悔:“如果我早知道人们不知晓土豆的产量,我就早该向皇阿玛禀报才对。”

可那也只是如果。

“现在也不算晚。”德妃爱怜的摸了摸胤祚的额头,“今早在皇上那里聊了什么?”

虽然在早上听到消息时就猜想皇上不会因为这种无须有的事情而责怪胤祚,只思考之后要如何破局,才能抹削众人心中将要被索额图塑造起来的不良形象。

但现在见胤祚回来,却还是担心皇上迁怒于他。

毕竟如果是她,只要实打实的好处落到手里,她便可以不用管皇上一时的态度,可她的祚儿是真真把皇上当成阿玛,而不是皇上。

如果因他本就受了委屈的事情被皇上训斥,别说给个贝勒,哪怕给个亲王,估计心中也还会留下痕迹。

胤祚思考了一会:“......皇阿玛那里的烤鸡翅很好吃,额娘,我中午也想吃烤鸡翅。”

看来是没事。

德妃心下有数,便没再拘着他,而是让秋实抱了狗去陪他玩。

因心中记挂着事情,所以此次南巡的速度并不慢。

没过几天,他们便来到了黄河边上。

见到修理完善的河堤,众人无不激动:“天赐神器,天赐神器啊!”

“从未想过竟有如此坚硬,还可以随意捏造之物,果然是神明佑我大清!”

“是啊是啊。”

大阿哥双手抱胸看着这一堆明明想知道水泥是从何而来,一直向明相身旁打探却还要装作只是贺喜样子的大臣们忍不住撇了下嘴。

惯会装模做样。

但随即他的视线又放到了一旁含笑看着面前闹剧的太子身上:“皇阿玛有没有告诉过你,这水泥是何人呈上之物?”

虽然皇阿玛说是在宫中书院找到的水泥方子——但这话也就只能骗骗外人,可骗不过他们这些从小便在宫中长大的阿哥。

听着大阿哥丝毫没有怀疑到他身上的问话,胤祚眼观鼻,鼻观心当做自己不存在。

之后这样的小功劳必定会越来越多,他阿玛早晚会找出来一个完美妥善的理由。

太子也装傻充愣:“这可是明相负责之事,我还以为是明相向皇阿玛呈上的方子,怎么,听你这样说似乎不是?”

太子的演技很好,一身的茫然浑若天成,成功的把大阿哥糊弄了过去。

“没想到竟然连你也不知道。”十几岁的少年摸了摸自己尚且光滑的下巴,“不应该呀,这朝中有谁不慕名利到如此地步。”

那当然是为了江山社稷安定而做出让步的我啦,胤祚在心中悄悄自恋。

除了他这个阿玛的好宝宝,谁还能干出来这事啊。

他还没自得两句,就见到大阿哥的视线放到了他身上。

“呦,这不是我们的贝勒爷吗?”大阿哥眉毛一挑,语调阴阳怪气,“贝勒爷您安。”

“大哥......”胤祚很是无奈,“您这样我就要走了。”

自从皇阿玛那日问了他一句之后,大阿哥便一直如此。

毕竟是大阿哥和太子,那些人该卖的面子还是会卖的——而且皇阿玛问他时又不是在什么书房之类的重地,只是普通的膳厅,人来人往的,该知道的早该知道了。

所以大阿哥便酸了。

“我还没爵位呢!”

他这个大哥被太子压了一头也就算了,现在被一个才五岁的小豆丁压到他之前先获得爵位,他的面子往哪放啊。

他的面子往哪放胤祚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大阿哥要挨骂了。

果不其然,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在大阿哥身后悠悠的响起:“怎么,你很想要爵位?”

想要爵位不靠自己去挣,来这里压迫才五岁的幼弟。

真是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