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城风来仙客栈,好不容易花费大价钱得了瓶极品灵丹的男散修浑身是汗的忍过修复的剧透,将断掉的手臂接了上去。
“那群女人真是心狠手辣,竟因为几句胡言断了我半条手臂!”
“总有一天我要把那群该死的女人废掉,再把她丢进男人窝里使劲折辱……”
“到时定要让她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男散修在房间内大声咒骂着,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和浑浊不堪的欲念。
“叮当——”
清脆悦耳的铃铛声突然划过天际落入并不宽敞的房屋之中。
有一双葱白如玉的手打开了男散修紧闭的窗户。
“叮当——”
又是几声铃铛声响,绿底金丝花纹的裙角翻过窗台轻飘飘的落在桌面上。
“阁下想让谁生不如死?”
如同金笛玉琴般的女声突然在身后响起,男修士吓得从床榻上翻了下来,又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望去。
“谁?谁擅闯本仙士的居所?”
男散修惊疑不定的质问,浑身上下都紧绷着。
此人深夜来访,而他却对此毫无察觉。
不用说都知道这人定然是位修为极高的大能,这样的人想要取他性命就是挥挥手的事情。
他怎么能不戒备?
借着夜色,男散修瞧清楚了这位不速之客的模样。
她梳着肆意张扬的灵蛇鬓,面容上掩着白纱银链,一身绿裙红袖衫,手脚处皆佩戴着刻着特殊符号的赤色铃铛。
丝毫不在意他的质问,女子慵懒肆意的坐在桌面上,瞧着他的目光如同在看什么肮脏的玩意。
绿裙赤铃……这人、这人莫非是贺端懿?
男散修被自己的猜测吓得冷汗直流,他往后退了几步,就听那女子撑着下颚轻笑。
“你不是说我是个偷鸡摸狗、虚伪狠辣之辈?那我擅闯他人居室也十分正常。毕竟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她把玩着自己纤细如玉的手指,桃色的指尖在月色下妖异至极。
男散修突然面露惊恐,这女子真的、真的是贺端懿?
她一定是来找他算账的!他得赶紧跑!
男散修转身就想冲出房间,身后的女子却倏地出现在他眼前,紧接着他的后颈骤然生出一股力道将他的头颅生生抬起。
“来,好好瞧瞧我这虚伪之辈。”
她俏生生站在男散修身前,金色的眼眸流光溢彩,男散修撞进那双金色眼眸里,意识逐渐迷离。
随着意识的消散,男散修望见木质的客栈瞬间倒退,感知到健硕的身躯化为了稚幼,紧接着有一双粗糙的手抓住他肆意的欺凌折磨,将他玩的奄奄一息后又嫌弃的丢进炼炉。
烈火灼烧着他的魂体,刺耳的诅咒声无时无刻都在他耳边萦绕,一双双巨手反复将他拖入地狱,让他承受无数的唾骂和指责……
随着时间推移,站在房间里的男散修眼神越发呆滞,他几乎被那一幕幕吓得神魂动荡,苍白的脸上带着几乎将面容扭曲到狰狞的恐惧和痛苦。
差不多了,再下去人该疯了。
贺端懿突然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悦耳的铃声响起,男散修呆滞的目光骤然变幻。
“啊啊啊啊啊不要——”
“放过我!放过我!”
他腿脚发软,惊恐的跌坐在地,望着虚空哭喊着朝不存在的人讨饶。
贺端懿弯腰,一双耀眼的金眸看着男散修,轻笑,“你还想要和别人谈谈我吗?”
“不!不!仙子饶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将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生怕慢了一步贺端懿就再给他来个幻境一日游。
贺端懿还是笑,眉眼却带着霜,整个人如同带刺玫瑰,美艳中带着慑人的锐利锋芒。
“指使你的人是何人?”
此事绝非是男散修一人的主意,定然是有人指使。
若是没有人指使,没有依仗的男散修再如何怀恨在心也不敢在人前肆意诋毁她。
毕竟贺端懿不仅是贺家最宠爱的少主还是位大乘后期的修士,这男散修不过金丹修为没有依仗却肆意诋毁她的话不亚于是在自寻死路。
听见贺端懿的问话,这男散修像是得了什么提醒,慌张的抬起那张涕泪横流的脸。
“对方是个全身包裹在黑袍底下的修士!就是因为那个黑袍修士给了我一瓶极品丹药,我才会为了极品丹药做出诋毁端懿仙子的事情!”
“我不过是受了蛊惑,才会鬼迷心窍的做出这等蠢事!我已经知错了,仙子就饶了我吧!”
他很懂得如何避重就轻,所以故意没说当时那人只是在黑街发布任务,是他眼馋那瓶极品丹药花费不少心思主动找上了门去接了这事,只说是被对方蛊惑。
他的小算盘打得极响,心想反正那人修为高深,绝不会关注他这个低微的小喽啰在外说的话。
更何况、更何况当时那人为了说服他,特意跟他说过,若是贺端懿上门寻仇,他可以将这些事情都推到对方身上,他才毫无后顾之忧的接下了那个任务。
“是吗?”
贺端懿反问,没等男散修说话就屈指轻弹,一股灵力强硬的抬起了男散修的头颅。
金光再现,男散修眼神迅速空洞起来。
在一片昏暗中,贺端懿看见有双手扒开枯藤铜门,从木架上取下一块黑色的牌子。
“有意者右拐启动传送阵。”
潦草的字体映入眼帘,那双手的主人脚步匆匆的右拐踏入传送阵中,灵光乍现,一座简陋的洞窟出现在她眼前。
那洞窟的青石上盘坐着一位浑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袍之下、脸上戴着诡异藤萝面具的男人。
“前辈。”
那双手将手中的牌子递给黑袍人,黑袍人抬眸,露出一双阴沉沉的眼睛。
“你认为祂应该着何等衣衫,作何打扮?”
黑袍人冷凝的目光望过来,似乎正在打量那双手的主人。
此话一出,洞窟内沉默了一瞬间,随后有人出声。
“不知道前辈可知晓贺端懿此人?”
“自然。”
“呵!此人素来行事狂妄肆意、对有些男子下手极其狠辣,如今在不少男修士心中乃是无恶不作的妖女。若是前辈令祂着绿裙赤铃,以缥缈身法掩饰,再由我稍加引导,定然能将事情都推到对方身上。”
黑袍人沉思片刻,随后看着那人的目光带着几分欣赏,他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你这主意倒是出的不错。引导谣言一事就交给你了。”
“这极品修复丹是此行的报酬,若是事成还有更多。”
那人激动的伸出手又犹豫的收回,“前辈,贺端懿此人修为极深且睚眦必报,若是她听了污蔑寻了过来,那我不是……”
“真是胆小如鼠,罢了,若是她来寻仇你就尽管将此事推到本座身上。本座可不怕他!至于你……”
黑袍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
“听闻那贺端懿从不杀无辜之人,即便是丑人只要对方不作恶贺端懿也会忍着不悦放过对方,你只管作出无辜可怜之态,她必定不会下手。”
“这……若是对方狠下心要我好看呢?我不过小小金丹,可承受不住啊。前辈,要不……”
他意有所指,那黑袍人似乎被他胆小如鼠的模样气着了,甩袖丢出个玉牌。
“此为传唤玉牌,遇到贺端懿时捏碎它,到时本座自会来救你。”
那人这才放心的收下极品丹药,脚步轻快的告辞。
“前辈放心!我定会将此事办的稳稳妥妥。”
贺端懿再次挥袖,眼前的一切尽数消失,木质的客房和眼神空洞的男散修出现在她眼前。
男散修神色恍惚地看着贺端懿,却见贺端懿朝着他抬手一勾,被他藏在腰间的玉牌和极品丹药就倏地落入了对方手里。
瞧见熟悉的瓷瓶和玉牌,男散修神色剧变。
那是他藏着的底牌,贺端懿是如何知晓的?
若是知晓了这底牌,那、那岂不是意味着贺端懿知道了一切?
男散修顾不得要回他心心念念的极品丹药,脚步微退,转身就要逃,迎面却撞上了笑吟吟的贺端懿。
“不想要试试这玉牌的功效吗?”
顶着男散修惊惧交加的目光,贺端懿轻飘飘的捏碎了掌心的玉牌。
几刻钟后,客房内除了坐在桌面上把玩着瓷瓶的贺端懿和蜷缩在地上焦急等待的男散修外别无其他。
“哟,你看上去好像被人抛弃了呢。”
“没人来给你顶罪,那么……”
贺端懿嫌弃的拎起男散修的后衣领,脚尖轻点,瞬息间出现在黑羽城外乱葬岗。
“你只能你自己赎罪了。”
为那些同样被他诋毁、迫害、侮辱的女子赎罪,什么时候洗去了罪孽他就什么时候能清醒。
她冷笑着将人丢下,转身如一缕青烟般消失不见。
次日,有修士路过城外乱葬岗,脚步匆匆间撞见个身形狼狈的男修士,他跪在枯骨之中,时而惊惧惶恐的朝着黑羽城方向磕头,时而慌乱的走右逃窜,仿佛有恶鬼追在身后。
那路过修士叹息着摇头,又是个坏事做尽,遭受因果反噬的该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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