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冒着大雪盛情而来,田恬哪里好拒绝:“叔和婶子放心,三日后我必定过去,只是大人最近颇为忙碌,他是否能去,这要等我问过他才知晓。”
夫妻二人很是理解:“大人公务繁忙,若是能来,那是万幸,若不能来,我们也都明白的,不强求,夫人能来,已经是给我们天大面子。”
田恬谦虚了几句,又吩咐香兰准备一些吃食,让夫妻二人带回去。
他们送了她一篮子鸡蛋,她合该回礼。
送走夫妻二人,田恬让香兰去县衙给徐慕递话,告诉他三日后参加葬礼一事。
田恬心里还是颇为紧张的,自从那晚吃锅子以后,徐慕公务太过繁忙,他们根本没见过面,她也没有机会和他解释那晚喝醉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
哎,这种事情也没办法解释,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故意提及,显得太过多余,太过尴尬,最重要她是个姑娘家,这种事情实在无法开口。
香兰速度很快,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回来了。
田恬没等香兰开口,坐在小榻上紧张的问:“徐慕怎么说?”他是不是拒绝了?
香兰笑道:“大人知道您也要去,一口答应了。”
田恬不敢置信:“真是直接答应的?”那可是大贪官啊,无利不起早,答应这么痛快,确实把她惊住了。
香兰点头:“正是。”
田恬依旧一副如坠梦中的模样。
香兰哭笑不得:“奴婢瞧着大人对夫人是真的好。”哪家的相公有大人这般体贴入微的,也就只有大人如此,以这段时间大人的处事看来,夫人嫁给大人是对的,那唐知县对夫人也好,但从未有这般纵容宠溺。
田恬心又开始扑通扑通跳起来。
她摸着心口,最近是怎么了,越来越不对劲?
徐慕在参加葬礼前一天晚上回来的,为了方便第二日一起出行,他回府住了一个晚上。
夫妻二人没住在一起,田恬也是第二日才知道他回来的。
“夫人,大人刚才派人来通传,他在府门口等您。”香兰站在田恬身后,边给她挽发边道。
田恬涂好口脂:“知道了。”
收拾妥帖,主仆二人往府门口走去,今日天气晴好,没有下雪,不似之前那么冷。
还未到府门前,田恬远远便看到了徐慕,他和周南正站在门口等她,在他不远处,还停了一辆豪华马车,以及三十多个下人,阵仗极为浩荡。
一连将近半月未见,徐慕瞧着清瘦了些,今日他穿着一袭素白绣青竹的绸袄,外面罩了一件雪白大氅,头戴白玉冠,整个人看着清隽儒雅,没有半分官僚气息,当真是个十分出众美男子。
周南跟在他身后,简直成了背景板。
田恬走上前去,盈盈施礼:“相公。”
香兰跟着行礼。
徐慕快步走至小妻子跟前,亲自把她扶起来:“夫人不必多礼。”随即对香兰点点头,示意她起身。
田恬笑:“让相公久等了。”
徐慕眉眼温和:“我也刚到片刻,外面冷,我们先上车。”
“好。”
夫妻二人相携上车。
香兰在身后看着,夫人和大人今日穿的都比较素雅,两人本就郎才女貌,站在一起十分登对,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马车内,徐慕和田恬久久不言,良久,徐慕主动开口:“夫人,近日可好?”
田恬笑:“一切都好。倒是相公忙着公务,瞧着都清瘦了许多,一定要多保重身子。”
“好。”徐慕听着小妻子娇糯软语的叮嘱,唇角微微上扬,视线落在她身上,她今天也穿了一身素白的衣服,鬓上只斜插了两根白玉簪,清新雅致,干净的如同雨后百合,依旧让他移不开眼。
徐慕的视线太过强烈,田恬想不注意都难,一张小脸红的如同天边云霞,她索性闭上双眼,假寐装睡,来个眼不见为净。
马车行驶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到了中年夫妻所住村落。
中年夫妻知道田恬今日要来,一早便等在村口,与他们同行的还有村里的村长和里正以及一些本村村民。
徐慕和田恬夫妇下车,所有人跪了一地。
徐慕连忙让人起来。
村民们热情领着夫妻二人进村,徐慕以前是个大贪官,所过之处皆是谩骂,如今被村民们众星捧月,真心爱戴,他还很不习惯。
田恬和徐慕在受害女子坟前去祭拜了一场,待到吃过午饭,便告辞离开。
此事算是落下帷幕。
马车内,田恬忍不住问:“相公,你会不会觉得参加丧礼很无聊。”
徐慕笑了笑:“不会。”和她一起出来,怎会无聊。若只有他一人,他根本不会答应。
田恬笑颜如花,很满意他的回答。其实田恬之所以带他出来,也想让他更真实感受到百姓的喜怒哀乐,想要让他成为一个好官,必须一步步来。
徐慕先是送田恬回府,然后又去了县衙,忙的脚不沾地。
周家事情太大,且祖产充公,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田恬也理解他。
这天,周南把一马车的绸缎送进了蔷薇院,田恬当时正在院墙下赏红梅,见周南这么大阵势,当即傻眼。
香兰也惊的捂住嘴巴。
“周南,这是?”田恬疑惑看着他。
周南趾高气扬指挥着下人把布匹送进屋内,遂笑容满面走到田恬跟前行礼回话:“回禀夫人,这些绸缎都是大人之前派人去京城买的,匹匹都是眼下最时兴的料子,京城地大物博,好东西多,大人说您瞧不上长平县的绸缎,便让人买了一马车回来,希望您能喜欢。”
从京城买了一马车绸缎,这着实惊到了田恬。
她突然想起刚嫁给徐慕时,他曾带她出去逛市集,当时他们去了一家绸缎庄,掌柜的吓的不敢收她的银子,她觉得没意思,也就随口说了一句看不上,没想到徐慕竟然把这话记在心里,竟派人去京城给她买了一马车。
这豪横手段让田恬后背生凉,可徐慕对她的心意,却让她暖意融融,仿佛这个冬天都不在寒冷。
“替我转告相公,我很欢喜。”田恬笑。
“是。”周南行礼退下,快步回县衙复命。
主仆二人进屋看绸缎,不愧是京城买的好东西,不论是颜色还是花色,都比长平县好了几个档次不止。
香兰忍不住羡慕:“夫人,大人待您真是如珠如宝,竟这样把您的话记在心上。”
田恬唇角微微上扬,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笑的多开心。
“香兰,你挑一匹喜欢的。”
香兰惊喜难掩:“夫人,您说的是真的?”
“怎会有假,挑吧。”这么多绸缎,她一个人也穿不完,香兰是她的陪嫁,两人情同姐妹,送她一匹也是情理之中。
“多谢夫人。”香兰连忙下跪道谢。
“快起来吧。”田恬笑着把人扶起来。
香兰挑了一匹湖蓝色的料子,爱不释手的抱着。
田恬挑了一匹大红色的绸缎:“香兰,这匹绸缎拿去给府里的绣娘做成袄裙,越快越好。”她现在是新妇,合该穿的艳丽些,且这料子很合她意。
“是,奴婢这就去。”
连着三日赶工,田恬的新袄裙终于做出来。
屋内,田恬换上新袄裙,十分满意,大红色的绸缎上绣了栩栩如生的牡丹,贵气明艳不可方物。
“香兰,吩咐厨房炖一盅鸡汤出来,我要亲自给大人送去。”
徐慕送了她这么多绸缎,她合该亲自过去谢他。
“是。”香兰得了一匹绸缎,这几日心情也十分好。
徐慕得知小妻子来送鸡汤,他正在书房忙着看周家的铺面账本,本来这种事情可以交给手下人去做,但事涉大笔银子,他不放心,还是决定亲自动手。
田恬被周南请进了书房。
这还是田恬第一次来县衙,提着食盒踱步走了进去。
徐慕虽然是个贪官,但伪装的不错,书房里除了书籍画作和一些零碎摆件外,非常干净清廉。
一眼看过去,徐慕穿着一身官服,端坐于书案前,一手拿着算盘,一手翻看账本,忙碌不已。
徐慕听到脚步声,头抬起,见是小妻子,微微笑:“夫人来了,稍坐片刻,待我先把这本账目看完。”
田恬点头,扬了扬手里的食盒:“前几日见相公清瘦了些,便让厨房炖了一盅鸡汤送来,这鸡是养了两年的老母鸡,很是补人。”
徐慕含笑:“夫人有心了。”手里的算盘依旧不停。
“相公先忙。”田恬把食盒放在书案上,遂在不远处小榻坐着等他。
田恬歪坐在小榻上,理了理发鬓,摆了个较为端庄优雅的姿势,今天她穿的这身,也不知道徐慕看到了没有,他眼里只有算盘和账本,估计都没有注意她。
想到这里,田恬心里有些气闷。
徐慕好容易看完一本账目,抬眸望过去,小妻子半卧在小榻的小木桌上,她可能是等久了,双眼微眯,头一点一点的,下一秒好像就要睡过去。
霎时,小妻子头点的有点厉害,她意识清醒了片刻,迷迷糊糊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发鬓,又理了理衣服,然后摆回之前的姿势,继续睡。
徐慕不由失笑,平时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小妻子,竟有这般可爱模样,当真是意外之喜。
作者有话要说:
爱你们,爱你们,爱你们,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亲亲抱抱举高高,嗷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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