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衣衣进屋后,见沈澈站在窗户边上,目光落在庭院里,神色不明,不知在想什么。
她想起方才自己在庭院里的表现,不禁心里发毛,惴惴不安地走向他,“二表哥何时来的?”
沈澈听见她的问话,却没吭声,看样子是在生闷气。
“二表哥?”见他不理自己,她又唤了一声。
“我没耳聋,听见了。”他冷声道。
林衣衣一阵无语,转首吩咐桃子备水给她净手。桃子很快端来水盆,林衣衣将白嫩的双手放进水里认真洗着,沈澈朝她走了过来。
他每走进一步,林衣的心就会下沉一分。
她快速洗完手,接过绵巾擦了擦手上的水,将绵巾还给桃子道,“我饿了。”
“奴婢这就叫人把午饭送来。”
待桃子端着水盆出去后,林衣衣这才看向沈澈,“二表哥该回去吃午饭了。”
“我今日就在表妹这里吃。”沈澈的眼神有些冷”。
林衣衣无奈,只好叫桃子交待下去多备一些饭菜。
沈澈撩起衣摆在她身旁坐下,“表妹今日去了哪里?”
林衣衣就知道他会这么问,早就想好了说辞,“下个月就是薇表妹的生辰了,我不知道送她什么好,就出去转了转。”
只听沈澈冷哼一声,目光锐利,“是吗?”
见他不信,林衣衣心里微慌,面上不显,佯装淡定道:“表哥是不信衣衣吗?若不信的话,表哥大可派人去查。”说罢眼圈一红,扭过身子,委屈起来,“表哥分明就是拿衣衣当犯人对待,难道衣衣就没有自由了么。”
沈澈目光锐利地盯了她半晌,就在她心里直打鼓时,忽而伸手转过她的身子,意味不明地问道:“表妹想要自由吗?”
直觉告诉林衣衣,她若回答的不好,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摇头解释道:“表哥误会衣衣的意思了,衣衣一向极少出门,难得出门一次,回来还要看表哥的脸色,心里有些憋屈。衣衣自幼就在沈府长大,这里就是衣衣的家,衣衣怎么会觉得不自由呢。不过是希望表哥多理解一下衣衣而已,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沈澈不动声色地听完,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伸手拍拍她的脸,“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如果跟他阴奉阳违,他绝对会叫她明白什么是后悔。
这时,饭菜已经摆好。桃子走过来请他们过去。
沈澈牵起她的手,“走吧,表妹。”
林衣衣强忍着心里不适,跟着他走到饭桌前。
食不知味地吃完饭,终于将沈澈这尊瘟神送走了。林衣衣心里头焦躁,什么事情都不想做,让阿香给她泡一壶喝了能够让人平心静气的花茶,坐?在窗下慢慢地饮着。
可一壶花茶喝下去之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她还是焦躁不安。
到了下午申时,约莫王夫人午歇该起了,林衣衣收拾了一番便领着阿香前往蔷薇苑。刚出门,碰到沈薇,二人刚好一起。
“表姐精神有些不济,是没休息好吗?”沈薇担忧地问道。
林衣衣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揉了揉脸,解释道:“我向来有午睡的习惯,可能是今日没有午睡的原因罢。”
沈薇“哦”一声,就没有多问了。
林衣衣看她一眼,“自打南山寺回来,一直没得空去看望薇妹妹,不知妹妹近来可好。”
沈薇闻言,脸上现出淡淡的愁绪,轻叹一声,“听说母亲在给我相看人家了,可是除了那人,我谁都不想嫁。表姐你说我要不是生在沈家,亲事是不是就能自己做主。”
这种问题林衣衣没法回答她,劝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想那么多。”
她们到蔷薇苑时,王夫人午歇起来没多会,正在喝茶用点心。见她们一同过来,让人又端了一些点心过来。
“这些点心是聚贤楼刚送来的新品,你们也尝尝。”王夫人道。
沈薇毫无顾忌地坐下开吃。林衣衣没她放的开,拘谨地拈起一块栗子糕,小小地咬了一口。
“好吃吗?”王夫人朝她看过来,温柔地问道。
林衣衣连忙点点头,回答:“很好吃。”
“好吃就好,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两盘过去。”
沈薇在旁边听了,忙举手道:“我也要。”
王夫人嗔她一眼,“知道你嘴馋,怎么能少得了你那份。”
沈薇嘿嘿一笑,继续吃着糕点。
就在这时,沈度和沈澈兄弟两个一同过来了。
林衣衣嘴里的栗子糕顿时就不香甜了,手里还剩半块又不能放回去,勉强吃完。
兄弟二人向王夫人见完礼,走向一侧坐下。王夫人开始问沈度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沈度都一一回答了,末了,沈度看了林衣衣一眼,道:“正好林表妹也在,我有一事要说。”
王夫人闻言,脸上的笑意隐去,神色严肃起来,“什么事情。”
沈澈亦坚起了耳朵,不动声色地朝林衣衣望了一眼。林衣衣被这一眼看得心里发毛,不自觉地捏紧了帕子。
只有沈薇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没把大哥的话放在心上。
沈度道:“我的一位友人看上林表妹了,想纳她为妾。”
“我不愿意。”林衣衣焦急表态。
明明昨天晚上说的很清楚很明白了,为何还要在姨母面前提起?是故意跟她过不去么。
王夫人同样!不赞同:“我也不同意,衣衣怎么可以给人当妾,说出去岂不叫人笑话我们沈家,此事绝对不行。”
一直没出声的沈澈忽然冷哼,“大哥真是越过越糊涂了,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将来沈家怎么放心交到你手上。”
沈度险些被沈澈给气笑了,反击道:“不放心交给我,难道就放心交给你?”
沈澈收起脸上的玩世不恭,直视着沈度的眼睛,“只要我想做,便一定做的比你好。”
眼见两个儿子就要吵起来了,王夫人连忙压制道:“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不管怎么说,衣衣的亲事由我做主,你们谁敢插手,我就要谁好看。”随即挥手赶人,“行了,别在这碍我眼了。”
将他们赶走后,王夫人转脸又对沈薇道:“你也回去罢,我有话要问你表姐。”
沈薇已吃饱喝足,闻言便开心地离开了。
见人都走了,王夫人这才将林衣衣叫到身边来,柔声问道:“听说你上午出去了,可是见方公子去了?”
林衣衣脸上一红,“什么都瞒不过姨母。”随即将他们见面过程简单说了几句。王夫人听罢微微颔首,叮嘱道:“有姨母给你撑腰,放心去做,但也要拿捏好分寸,不可坏了名声。”
“衣衣明白,一定会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得到了林衣衣的保证,王夫人放下心来,又叮嘱了几句,也就让她回去了。
且说沈度和沈澈一起离开蔷薇苑时,沈澈再也忍不住火,爆了一句粗口道:“大哥在想什么别以为我不清楚,林衣衣我是要定了,谁敢设障碍阻拦我,我就要那人好看。”
沈度听了面如寒霜,“你想气死母亲么。”
沈澈不以为然,“刷”地展开手中的玉扇,摇了摇,“母亲知道了又如何。”
“你真是不可理喻。”
“我看不可理喻的是大哥。大哥若再插手此事,就别怪我不顾手足之情,心狠手辣。”
沈度闻言愤怒极了,跟他唱反调,“你越是不想要我插手,我就偏不,看谁能斗得过谁。”
“你们要斗什么?”恰在此时,他们身后响起一道威言的声音。
他们纷纷转过身体一看,是他们的爹——沈老爷。
观他表情,就知他们争执的内容被听去了大半。
沈度面色一变,问道:“爹何时来的?”
沈老爷却没理他,看向一脸无所谓的沈澈,“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惹得你大哥这么生气。”
“他爱生气,关我何事!”
见他这种态度,沈老爷真想揍他,却又不敢真的动手,拂袖道:“你们两个随我到书房来。”
到了书房,沈老爷示意下人闭紧门窗,撩起衣摆在椅子上端正地坐下,看向沈度,“度儿,你说。”
沈度瞥了一眼沈澈,不慌不忙地将知道的事情说了大概。沈老爷听完:,气得猛地抬手一拍桌子,将茶杯盖都给震起来了。
手指向沈澈,“你在外面胡搞也就算了,可她是你的表妹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廉耻。”
沈澈被骂得脸色阴郁,不知廉耻道:“表妹又如何,又不是亲妹子,皇帝老儿都能碰得自己的表妹,我为何碰不得,依我说,你们就是思想顽固。”
沈老爷气得抓起手边的茶杯朝他砸了过去,却被他偏身避开了。
茶杯落地,碎了一地。
沈老爷更气了,又抓起茶壶朝他扔,也没得手,只得扬言威胁,“你若敢碰衣衣,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沈澈嗤笑一声,转身离去。
出门之后,他骑着马径直去了醉仙楼。楼里的姑娘看见他来,纷纷围住他,一句接着一句的好话捧着他。
“把你们最好的酒拿出来,再把最漂亮的姑娘给我叫来。”沈澈一肚子的火,进了二楼最好的厢房,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不多时,他要的两样都送来了。
“沈公子慢慢享用,我让人在门外守着,您有什么需尽管吩咐他们。”
沈澈不耐烦地挥了下手,老鸨立刻带着人退下。
秦好好见状立马偎进他怀里,端起酒杯送至他唇边,娇柔道:“公子,奴家喂您。”
沈澈张嘴就着她的手喝下。
作者有话要说:沈澈:小表妹,我这人最恨欺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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