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吗？整间宿舍你都能看到吗？会不会有哪里被挡住了？”
穆桓摇头：“熄灯后，我去了你们楼前的那棵树上，那里视角很好，每个角落都能看到。”
“而且熄灯后房间内的光束很亮，我确定你的宿舍没有进来第五个人。”
何怜珠捂住额头，觉得事情又脱离了自己的猜想，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光束…可是宿舍里没有其他人，那光束是从哪来的？手电筒成精了？”
穆桓补充道：“这点我倒是可以解答。光束是从墙壁里透出来的，昨天一进入熄灯时间，宿舍楼里每间房间都有光束。”
每间房里都有，那确实就不太可能是宿管阿姨的手笔了。
毕竟楼里就一位宿管阿姨。
他们来到科技楼附近，昨天夜里的事想不清楚，何怜珠就暂时先不想了，顺其自然说不定会有新思路。
科技楼一楼大门装着密码锁，何怜珠用异能扫了一眼，随后在键盘上输入六个数字，“咔”得一声，门缓缓打开。
“原来你还能看见密码啊，那你之前干嘛让我用异能强行开锁？”
何怜珠比划了一下大门的大小，笑道：“如果不是大门被轰过于明显，我也会让你来的。”
“所以你就是懒对吧。”
“我是怕你没有参与感。”
穆桓被噎住，愤愤走进科技楼。
科技楼一楼面积很大，大概是自信于密码锁的安全性，连保安室都没有。
这倒也方便了他们探索。
根据宿管阿姨透露给她的信息，直接贸然寻找摆满油画的教室，大概率是找不到的。
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触发方式，或是前置条件。
而传闻中教室在二楼，那前置条件大概率会在一楼，如果不是的话，这个怪谈的名字会被她改为恶作剧怪谈。
没有电梯的大楼一层一层找过去，任谁想都觉得崩溃。
因此，何怜珠在一楼找得格外仔细。
说是科技楼，一楼看起来倒更像是学生活动中心，除去几间实践教室，就只有一个摆满了易拉宝的大厅。
“光合作用新发现？！”
“校园专用跑腿神器”
“会画画的机器人——索菲亚”
……
这里像是很久没有人管理，易拉宝乱七八糟地挨在一起，把大厅里的路都挡住了。
何怜珠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自己是来找线索还是来打扫卫生的。
拨开挡在面前的易拉宝，本打算去实践教室看一看的何怜珠，注意到在易拉宝后方，藏着一只小黑板。
将小黑板拉到身前，可以看到上面有不少涂涂画画，还贴了许多照片，是某一组学生的方案规划。
照片中有一张泛黄的合照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小丽、小华、小强、小伟以及一位陌生女孩的合照。
他们站在盛夏的银杏下，笑得很开心，手拉着手看上去十分亲密。
将照片反过来，右下角赫然印着“高三十班 六组”几个小字。
何怜珠的手心冒汗，她在班里从来没见过这位陌生女孩，也没见过有任何人和小丽他们如此亲近。
除了自己。
她合理地怀疑，这位女孩就是小华消失的同桌，那位被她顶替的小珠。
黑板上的方案中有写到索菲亚的具体绘画路径，而何怜珠又是莫名其妙成为了艺术生。
她似乎不止是顶替了小珠的名字，她是彻底顶替了小珠这号人物。
她的身份、她的爱好、她的人际关系，都被复制到了她的身上。
“你愣在这里干嘛？”穆桓突然出现在身后。
何怜珠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他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在这里顶替了某个人的身份？”
“没有啊。”
“你在点名册里的名字就叫穆桓吗？”
穆桓点点头：“对啊，虽然我当时睡过头了没去上课，但点名册上有我名字。”
何怜珠将照片贴回黑板上，这是她顶替了别人的唯一证据，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小珠的痕迹在这里没被抹干净，但她本来也不需要知道原因。
她单纯地只是想保住，小珠存在过的痕迹。
这场顶替既然只发生在她身上，那就说明要么是她的行为影响到了意识造物，要么是小珠自己做了某些微妙的行为。
但何怜珠总是要离开这里的，到那时小珠会消失还是回归？她不想这个结果受到她的行为影响。
“你刚刚去了哪里？”
穆桓取出口袋里的钥匙串，“我去搜了一下实践教室，找到了这个。”
钥匙串上的钥匙不多，只有五把，每把都贴了门牌号。
201、206、302、604、606。
“有两把二楼的。”何怜珠抬脚走向实践教室，“再将一楼找一遍吧，确定没有什么疏漏，我们就去二楼。”
结果确实没有什么疏漏。
实践教室非常干净，和乱哄哄的大堂呈现鲜明对比，教室里除了桌椅黑板外什么都没有。
“这串钥匙之前放在哪里？”
“就放在讲台上。”
碎片虽然创造了校园，但显然有未被利用好的地方，这栋科技楼就是一处。
很长一段时间内，来过科技楼的人里除了他们，应当只有宿管阿姨。
钥匙放得如此显眼都未被拿走，她是真的只找了二楼吗？
通往二楼的楼梯在整栋楼的背侧，需要绕过所有教室再拐个弯才能找到。
二楼和一楼的设计差别很大。
刚来到二楼的何怜珠二人，还以为自己是回到了教学楼。
这里除了看不见外面的自然景色，和教学楼的设计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甚至连教室内的布局也被完美复刻了。
写到一半的倒计时、被拉开面朝门口的座椅、装有大量书籍和少数衣服的储物柜，这里的教室有生活的痕迹，但并没有人。
他们绕着二楼转了一圈，一共五间教室，没有201和206。
这显然是个线索指示，少了两间教室，正好对应她接下来要去探索的两处地点——展览厅和图书馆。
这套流程和她以前玩过的解密游戏很像，一个地点给了钥匙和新线索，那么另外两个地点应该分别负责：辅助工具、新线索和目的地。
运气好的话只要走一趟就能探索完，运气不好就得多跑一趟，她得抓紧时间了。
“走吧，去图书馆。”
穆桓表情有点怪异地嘟囔了几句。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穆桓脸红：“就是有点奇怪这里怎么连厕所都没有。”
“你很急吗？”
“没有没有，走吧。”
图书馆里有一些正在阅读中的老师，他们身上或多或少带着伤口，不是缺了一块头皮，就是少了一根手指。
何怜珠二人刚走进图书馆，就将靠近门口看书的老师吓了一跳，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被他颤抖的手撕开一道新口子，飙出鲜血溅在书页上。
何怜珠捡起掉在地上的粘血纸巾，递给眼前眼珠子快被瞪掉的老师，一旁的穆桓则是满脸嫌弃地后退两步。
“你们不是应该在快乐午休时间吗！”
快乐午休时间的学生就是没长脑子的人形武器，只知完成任务和使用暴力，他们不会思考，找不到人就会在原地一直找，都不需要什么规则就能把他们困在教学楼。
何怜珠大概明白了，这些老师应当是来图书馆避难的，因为在他们眼里，快乐午休时间的学生根本不可能找到图书馆里。
“老师别怕，我们是来图书馆看书的。”
这话虽没让老师放下警惕，但也起到了一些安抚作用，他接过那团纸巾，按压在伤口上。
如果说快乐午休时间会让学生失去理智，那对老师的作用，大概就是失去勇气。
他畏畏缩缩地看着何怜珠，恳求道：“能不能请你们不要告诉其他学生，我们会来图书馆的事？”
何怜珠点点头，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他们来这的目的不是吓老师，没有必要有过多的交涉。
“这有厕所，你可以先去，我在二楼等你。”
穆桓表情扭曲地环视四周，果断拒绝道：“不用了，我不想上了。”
何怜珠也看了看四周，然后又看看眼前一脸菜色的穆桓，她好像懂了什么。
图书馆和科技楼的区别就是多了些外人。
穆桓这是有如厕害羞情结吗？
为保护队友自尊心，何怜珠也没多问，这种情况到了万不得已，总会被迫解决的，她不需要操心。
二楼看书的老师早在听见二人声音时，便如同受惊的麻雀一般拥向了三楼。
他们除了地板上的血脚印外，找不到一丝老师来过的证明。
“图书馆里什么时候有教室了？”
“或许是自习室。”
何怜珠站在二楼地图面前，指了指左上角的灰色区域，“这一片全是自习室。”
穿过一排排列满人文历史书籍的书架，他们来到了排布整齐的自习室前。
“这里是要刷卡才能进的。”
站在206的门口，二人有些茫然。
他们找了一圈，201神秘失踪，只能找到206，这种怪异的现象让他们基本可以确认，这里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206。
但很显然她手里的钥匙在这一瞬间被迫下岗了。
他们分别用自己的校园卡试了试。
“未预约，解锁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