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暖暖被圣特莱斯学院的食堂辞退了。
虽然早料到有这天，但真被辞退的那一刻，卫暖暖还是有些惋惜。
“长期饭票没了。”
像这样干少少的活吃多多的饭的工作可不好找。
她“啧”了一声，大概能猜到是谁在背后针对她。
无非就是陈甜甜和南宫越当中的一个。
卫暖暖十分看得开，连询问管理人理由的想法都没有，领了这两天的工资，就麻溜下岗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倒是一旁的王川看起来比她还要忧心，“暖暖，不然我回家问问他们要不要零工吧？”
她这话说的很犹豫，怕戳伤了卫暖暖的自尊心。
可实际上，卫暖暖并没把被辞退这件事放在心上，她对王川笑了笑，语气潇洒，“没事，打工的地方多了去了，你放心吧，真要没地方去了，我肯定求你帮忙。”
王川这才放下一半心来。
她悄悄的用余光看后座上的陈甜甜，又开始担心那一半，小声向卫暖暖叮嘱。
“陈甜甜今天来上课了，我看她一直往你这边看，你小心些，绕着她走。”
卫暖暖领了她的好意，点了点头，但心里不打算避开陈甜甜。
昨天在食堂里跟南宫越的那次交锋让卫暖暖尝到了甜头，南宫越约摸是在一小时后发现的学校论坛。
也不知道他那发生了什么，直接给卫暖暖提供了一大笔剧情虐值。
从校门口的85到小花园的60再到女厕的71，卫暖暖之前的三次剧情，都没能超过南宫越的这一次。
他大抵是气急了，剧情虐值结算的时候，足足飙升到91。
过了几次剧情，剧情虐值已经到了307。
虽说离1万的目标还有很大的距离，但已经比卫暖暖之前预估的要好获得多久。
再加上确认了可以自己在剧情中夹带私货，卫暖暖完成任务的动力更足，恨不得一天走十遍剧情。
可惜就算她想加班，主角们也不会随她折腾。
卫暖暖扭头朝后看了一眼，刚好对上陈甜甜愤恨的眼神，眉梢一挑。
看样子今天会很精彩。
陈甜甜那副表情，说不打算报复都没人信。
可偏偏卫暖暖等了一下午，也没等到陈甜甜的动静。
难不成是她猜错了？
卫暖暖走出教室前，还特意看了她一眼，陈甜甜依然稳稳坐在教室里，好似根本没有报复计划。
等到看不见她的背影了，陈甜甜才抬起头来，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畅快的笑了几声。
“我就不信你不上钩！”
在校门口不远处，两个手拿传单的男子不停徘徊。
“王哥，咱们真要在这招人？”
个头稍矮的寸头男人有些心虚，想要退缩，“这可是出了名的‘贵族’学校，里面的学生家里都有钱，哪能去咱们那种地方打工啊。”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挺起胸膛来。
“退一步讲，就算真有人愿意来，那也是学生，年纪还小呢，咱也不能用啊！”
杵在他旁边的高个男人只说了一句话。
“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这是肖哥的吩咐。”
平头男立刻闭嘴了，讪笑着道：“肖哥说的呀，那咱们可得好好干。”
高个男人习惯了他这副德行，嘴角嘲讽一翘，“再说了，这所学校里也不都是富贵子弟，不还有特优生吗？”
平头男一下子明白了这次的目标。
他的眼神一直注意着校门口，知道目标之后，目的更加明确，只要看见特优生胸前与众不同的徽章，就殷勤的凑过去发传单。
高个男人显然比他知道的多得多。就在旁边冷眼看着他献媚。
直到卫暖暖出现在他视野中，他才终于动了。
“同学，有考虑兼职吗？”
一张制作华丽的传单就这么塞进了卫暖暖的手心，还不等她看清楚，发传单的人就已经跑到别人面前了。
卫暖暖瞥了眼系统，心道：来了。
【陈甜甜派人把卫暖暖引到比特莱斯，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发传单的人虽然走了，但宣传的声音依旧能传到卫暖暖的耳边。
“招工，招工，比特兰斯急招兼职人员，会乐器懂唱跳，有才艺的优先。”
她才刚被食堂开除，传单就发到手里了。
卫暖暖眨了几下眼，也不知道该说陈甜甜傻还是不愿意动脑。
卫暖暖举着传单边看边走。
“别说，开出的条件还蛮丰厚。”
看来这个圈套，她还真要去试试深浅。
高个男人的余光一直注意着卫暖暖，等人走远了，他才拍了拍平头男的肩膀。
“走了，事儿办完了，我请你喝酒。”
平头男这会儿才体会到两人的不同，明明是一起来的，他是好似个傻子一般，什么都不清楚。
他心里不高兴，面上还要装作乐呵。
“谢谢王哥。”
比特莱斯会所。
肖平点了根烟，站在吧台后，漫不经心的转了转手机。
调酒师极有眼色的送来一杯玛格丽特，肖平随意喝了一口，心情仍旧不算太好。
“陈家的小丫头还真把我当成她的家仆了，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要不是看在她姐的面子上……”
后面的话肖平没说出来，调酒师也不敢问，只能装作眼里有活，再调一杯长岛冰茶递过去。
“罢了”，肖平直接掐灭了手上的烟，“总归陈家也是给了好处的。”
调酒师知道老板这是想通了，松了口气。
还没等他庆幸不用再听这种商业机密，肖平就丢了个麻烦事儿过来。
“这两天你注意下，应该会有个叫卫暖暖的学生妹过来应聘，到时候把她安排到王兰那儿。”
“啊？”调酒师有些不大愿意。
王兰脾气不好，多半是要骂人的，看老板这意思，是要他当这个学生妹的负责人，那兰姐骂人的时候，岂不是要连他一起骂。
比特莱斯是上京市数一数二的休闲会所。
调酒师跟他有些亲戚关系，在调酒上又有天赋，才能跟在肖平身边。
他可不想得罪这位表哥，只得闷声应答“好”。
卫暖暖到达比特莱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她做足了准备。
这种陌生的环境中，保障安全是第一位的，卫暖暖特意在包里塞了一瓶防狼喷雾，还有一个小型扳手。
比特莱斯很大，大门修建的也十分豪华。
如果卫暖暖真的是个贫困的孤女，看到这种地方，大概一下子就胆怯了。
可惜她是个穿书的，上辈子也见过世面，不至于被吓到。
“来面试的是吧？”
进门的位置斜对着调酒吧台，调酒师被提醒过，看到卫暖暖就主动开口。
“对，面试。”
得了肯定的答案，调酒师叹了口气，“行，跟我过来吧，我带你去找兰姐。”
兰姐？
卫暖暖跟了上去，进了一片灯光昏黄的剧场。
“兰姐，肖哥说了，新人带来归你管。”
调酒师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场面都一静。
卫暖暖还在观察周围呢，就听一道尖利的女声骂了起来。
“妈的！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这塞，把我这儿当乞丐窝吗？肖平那个死男人究竟什么时候能改了这臭毛病！”
她一边骂一边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兰姐的场子像是表演什么的地方，两边的侧目拉着厚重的帘子遮着，那后面就是后台。
小舞台正对着观众席，有上百的雅座，一看就是上流人集会的地方。
卫暖暖收回打量的视线，刚好对上兰姐挑剔的目光。
“这丫头底子还行，就是妆化的太奇怪了，看不清具体长什么样儿。”
她摆摆手，“行，就让她跟着我干吧，丫头，你会唱歌跳舞吗？”
提起这个，卫暖暖瞬间来了自信。
“会！”
“会就行”，王兰稍微满意了点，“还算肖平这小子有点数，不至于给我塞蠢猪。”
王兰转头对着卫暖暖，将她手里的简单简历抢过，有些嫌弃的开口。
“你先到后头把脸上乱七八糟的妆洗了去，叫暖暖是吧，一会叫里面的花姐给你画个妆，你今天先唱个小角色试试。”
肖平之前没跟王兰透露过为什么招卫暖暖。
她自然也不清楚卫暖暖的招聘是怎么回事，只以为这是正常进来的员工。
能送到她这来的人，至少也是在歌舞表演上有天赋的，王兰习惯了，愣是一点都没怀疑卫暖暖的水平，准备直接让人上场试一试。
比特莱斯的客户有一大部分都是富商官员的夫人，她们主要光顾的，就是王兰主管的剧场。
上京的许多夫人都喜欢看歌剧，剧场也是夫人们社交的好地方。
肖平对此很重视，亲自拜访了王兰几次，才请到了这位有编剧才华的团长来管理剧场。
王兰的严格是出了名的。
之前招了许多演员，在王兰的管理下，都哭着辞职了。
因为这个，肖平才会把陈甜甜塞过来的麻烦又塞给王兰。
反正王兰折磨人几天，这小姑娘也就屈辱的辞职了，也算达成了陈甜甜的要求。
“我把人交给王兰了，你想看她被骂就来吧。”
给陈甜甜打了个电话，肖平就准备甩手不管了。
他没想到的是，卫暖暖实在不算是个正常的小姑娘。
在后台的王兰也没想到这点。
“钱俊，你一会把音频给新来的暖暖发过去，务必让她在二十分钟内学会，试试唱功，一会上台。”
这个要求多少有些苛刻。
但剧团里的人早就习惯了，没人提出异议。
于是，两小时后，陈甜甜来欣赏这出传统神话改编的舞台剧时，卫暖暖就这么放心的被推上了台。
能让她来唱，这个角色当然不怎么重要。
卫暖暖饰演的是替王母传话的仙女，总共也就一句唱词。
“王母娘娘请各位仙家前去蟠桃盛宴。”
这一句话，再差又能差到哪儿去呢。
王兰本来是这样想的。
直到看到台上的卫暖暖，她瞬间眼前一黑。
“谁给她搭配的，那他妈是内衣！怎么套衣服外面了！还有脸上的妆，不是说让她洗了吗，怎么能让她这样上台！”
台上的卫暖暖这时候张开了嘴。
“玍毌良孃綪茖ィ立ィ山家偂詓蟠桃盛醼。”
她这一句把王兰的腿都唱软了，根本不敢看场下观众的反应。
她被负责化妆的花姐扶着，语气虚弱，“这哪是跑调啊，这是直接唱了首新戏啊，我奶奶家的狗拄拐来唱都比她调门准。”
台上的卫暖暖瞧见了台下的陈甜甜，也看到她脸上的笑意。
她这副打扮确实算出了丑，系统剧情已经由深红变成了完成后的白色。
可剧情虐值她还没赚到呢，不想就这样下去。
卫暖暖开始给自己加台词。
“陈甜甜，扫把星，每天都在发神经，你看她，假正经，心里想着把哥哥亲，爱暴力,爱。”
陈甜甜痴恋南宫越在圈子里不是秘密。
王兰听的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观众席上的陈甜甜更是脸色铁青，低着头，不敢去看周围夫人的表情。
交谈的闲言碎语声可不会因为她在场就消失，一声声嘲笑往她耳朵里钻。
台上的卫暖暖还在不停的唱顺口溜，每一句都是讽刺她的。
陈甜甜丢脸至极，恨不得变成鸵鸟把头钻到地里去。
她止不住的后悔，又愤怒的很。
比特莱斯的人也是废物，连个小姑娘都整治不了！
早知道——
早知道她就不把人引来了，现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