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组CP,是女强男弱,女强男弱啊!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这郡主怎么看怎么A,她怎么都觉得不般配啊!
可刚才一时情急,她拿他挡了箭,应付了一场相亲饭局,她该不会要被记恨在心了吧……陆宛衣越想越不对,总觉得把自己绕了进去。
“夫人便是前去听书的时候,听到了些不堪的话语,才想着为郡主寻一郎君,为郡主的终身大事着想。”知绫轻缓地相告着,眼前浮现出王妃闻言之时凝住的面容,不觉地心颤。
原来如此……她还纳闷这突如其来的相亲是怎么回事,如今看来,就是因为母妃听了那些以讹传讹的八卦。
所以说,八卦害死人啊。
故而留谢商临在这府中是早有预谋,母妃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见了丞相之子后自愧不如,自惭形秽。可谁知道这个人的气场太过强大,硬生生地让那薛公子说不上话来。
如果母妃真的误会了,那么按照正常的狗血剧发展,此刻的母妃应该是在和那伪君子谈判,给他一笔巨额银两,然后让他离开她那宝贝女儿。
陆宛衣忽然感觉寒气袭来,没来得及收拾发簪,连忙向府邸正堂跑去。
万一把那个人惹到,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天。
长廊上落英满地,廊檐外花树摇曳,清风轻而一拂,花香便溢满了庭院。道旁绿树成荫,枝叶扶疏,花光似锦,春意甚浓。
等到陆宛衣赶到正堂的时候,已经望见谢商临在堂门处向母妃拜别,仿佛她方才幻想的那一场谈判已然结束了。
“薛公子回府了?”见二人向她看来,她不自在地瞥了瞥正堂里边,又望向府门外。
戚菡眉眼含笑,无奈而道:“莫张望了,人家已走远了。”
长舒着气,她装作自然地信步走近,闲适地问道:“母妃与先生……在谈论什么事?”
“瞧把衣儿慌张的,只是清谈了些衣儿的近时之况。”戚菡将她上下打量着,不为自在之绪尽数落入了眼底。
悄悄朝身侧的人看去,看他凛然直立着玉树之躯,柔和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她立马转眸,镇定地说道:“母妃有什么想知道的,来问儿臣就可以了,不必烦扰先生。”
“那衣儿可不得嫌娘亲絮叨。”适才的闹剧已过,戚菡似也不再追究,扬眉盈盈而笑。
陆宛衣抱拳轻盈一拜,示意身旁这个少言寡语的如玉公子一起出府:“母妃先回里屋吧,儿臣来送先生出府。”
望着母妃的身影走入了堂中,她沉下心来,向前走了几步,明了身边的人在等她先说话。
“我有一件事想请先生帮忙。”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咬牙说着。
兴许难得见她如是恳求,谢商临微扬了眉,对此有了些兴致:“宛衣但说无妨。”
“能不能教我骑马?”尴尬说出口后,怕他不答应,她又说上一句,“不会骑马在这里太丢人,我怕他们瞧出些端倪来。”
但其实……想学骑马是假,她真正的目的,却是去见那主角二人组。
穿书这么久,连男女主都没见上一眼,她实在是穿书界的耻辱。
“明日未时二刻,长风围场。”不出她所料,这目前看来对她唯命是从的手下,是毫无异议地应了下。
她记得十分清楚,这一段时日,女主云暮摇是被三皇子程远萧带去长风围场游玩,在男主教女主骑马的时候,两个人才滋生的爱慕之情。
这种甜文重头戏,她怎么能错过。
“刚才母妃和你说了什么?”陆宛衣心存疑虑,开口问道。
恰好走到府门前,她悠缓地停下脚步,听见他毫不避讳地答着:“让属下在沙场之外,与郡主之间,留意些分寸。”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这天下的剧情果真都一个套路。望着他如此安然自若,也不知道母妃是用什么语气说的,她轻声一咳,幽幽道:“那你还答应我去围场……”
“属下只听从宛衣一人,”而他倒是说得很轻易,风轻云淡地便将此事带过,“他人之言,属下可不予理会。”
这人根本就没有把别人的话放在眼里,看着毕恭毕敬的,野心可大到不行,陆宛衣垂眸,随口低喃道:“王妃的话,你都置之不理,胆子可真够大的……”
她转过身去,又感到好奇,鬼使神差地转身问道:“如果是我下令,你又会怎么样?”
“属下皆听宛衣的。”他回得依旧淡然,好似她无论作何命令,他皆会从容应下。
“小临临竟然这么乖巧,”眯眼轻笑着,她扬了扬手以示告别,“那么……明日围场再相见了。”
沉寂了一霎,她正想回府去,忽然听见耳畔飘来轻语:“属下可来王府,护宛衣前去。”
她不仅是个懒癌患者,还是个彻头彻尾的路痴,此人主动提出接送服务,无疑拯救了她。
心里上升起愉悦,陆宛衣抬手再向他轻挥着:“还是你想得周到!那我就在府中等你来了!”
轻快地踏步回了府邸,绿云冉冉,红雪霏霏,她望着庭中满园春色,心间一片舒畅。
这反派好像也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可怕,至少目前观望来看,谢商临还是十分乖顺,对她有求必应,百依百顺。
原先对此人的惧怕在不知不觉间散去,可她仍然有疑虑,为什么这位反派还不来夺她兵权,还不来将她谋害……
莫非过了那道性命攸关的坎,免去了被毒害的危险,她就改变了这书中的剧情走向?
可她明明是个仅出场了一章的炮灰,这样也能引起蝴蝶效应吗?不对……问题一定出在这反派身上。
这位狠厉阴鸷的谢先生该不会忽然发了善心,觉得她弱小可怜,就此将她放过了吧……
她暗暗窃喜,那正好,如此她就可以安心发展事业,将男女主这对狗血CP牢牢护住!
隔日,搭乘着此人备好的马车,她欢欣惬意地来到所谓的长风围场。
清风疏朗,春山暖绿,茫茫苍野随风轻摆摇曳,正适偷得浮生朝闲。
而她走下马车,就听到一阵嬉闹声传了来。
那不远处赤马之上的孤傲身影,正是三皇子程远萧,剑眉星目,气宇不凡。
旁侧伫立着一女子不断欢呼着,梳着双髻,一袭翠绿裙衫,明净清澈,灵动娇俏,想必便是那作精女主云暮摇。
“云丫头,本宫的骑术如何?”程远萧驾乘着赤马,于女子面前停了住,扬声问着。
这赤马名为“赤霄”,是书中男主最爱的战马。这匹马性子尤为凶烈,有一次险些将女主伤去,这三皇子一怒之下,便将马匹宰了,还安抚了女主好久。
“三殿下的骑术自当堪称一绝,”轻盈地拍着掌,云暮摇双眸放光,跃跃欲试道,“我也好想上马试试。”
听闻此言,程远萧抬手挠了挠头,却是犹豫未决起来:“可本宫未教过姑娘,怕顾不上云丫头的安危。”
这简直是带妹界的耻辱……
陆宛衣轻声一叹,顿觉恨铁不成钢,人家妹子都如此暗示了,他还这么轻易拒绝!
二人同乘一马,欣赏这山明水秀之景,多好啊,感情不就慢慢升温了吗?
难道说……这男主被她写得太憨,没有这个技术能带妹?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评论区曾经有一条评论这么写,男主是不是不行……
“商临哥哥!”正在马车旁驻足而立,她忽然瞧着云暮摇向她望来。
然而她深知这姑娘看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从容行来的谢商临。
他身着银白云纹衫袍,清隽雅致,眼眸含笑,单手牵来了一匹马,安稳行至她身旁。
见这抹灵俏欢奔而来,陆宛衣镇定扯唇:“先生竟然还和三殿下身旁的婢女相识。”
“一面之缘罢了。”他随意一望,视若无睹般答道。
好一个一面之缘,在她面前就装吧,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外人确实瞧不出异样来,可她是无所不知的作者大人,她能不知道这道貌岸然的人心里在想些什么春意荡漾的事吗……
“好巧,商临哥哥今日怎么也来了围场?”走近端量了一圈,云暮摇浅笑盈盈,澄澈的眸光锁定于这清云身影上。
谢商临直身鹤立,玉指轻拉着缰绳,清眸透着一贯的笑意:“郡主伤势初愈,谢某来陪郡主散心。”
经他一言,云暮摇才回神过来,望向身旁花颜明艳般的姝色。
“拜见宁阳郡主。”
忙恭敬地俯身作礼,云暮摇轻颤了一瞬,忽感自己失了礼数,这可是连谢先生都敬待三分的郡主,可不敢有任何造次。
陆宛衣见她笔下的女主赫然浮现于眼前,觉这世界太奇妙了。
可她眼下关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这亲昵的称呼是怎么回事……仅见了一面,这女主和这反派就这么亲近了吗?还是这海王的段位实在太高,身为男子的反派本就招架不住?
“先生是本郡主都敬重的人,”缓声清着嗓子,陆宛衣假装一脸肃然,“你身为婢女,怎么能这么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