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SUV停在医院地上停车场,陈知礼拉开车门下车,已经有人在楼下等候多时。
是位很年轻的女医生,个子高挑,见到人,女人笑了笑,急忙小跑过来:“是陈老师吧。”
陈知礼微点了下头。
“您好,我是韩教授的学生李瑜京,上周给您打电话的那位,久仰大名。”
“李医生你好。”
李瑜京笑着说:“韩老师上午出诊,不然他一定亲自过来迎接您。”
陈知礼:“客气。”
客套完,女人的视线在唐念和陈知礼脸上来回扫了一圈儿,陈知礼侧了侧身:“唐念。”
他没有说她的身份,只单单介绍了她的名字。唐念这时才认真地看清女人的脸,她穿着白大褂,踩着高跟鞋,脸上的妆容精致,很落落大方的女生,估计和她差不多年纪。
唐念笑着朝她颔首,李瑜京也笑着回应。
打过招呼,李瑜京领二人往主任办公室走,路上说起来:“我们都不怎么懂电脑,一开始就按照陈老师之前教我们的,把医嘱扫描识别上传到云端,但是识别系统应该是有些问题,好多都识别不出来,然后我们就不知道怎么弄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扑面而来都是陈旧书页的墨香,四个一通到顶的大书架满满当当塞了近10w册的中医书籍,一眼望去像个大型藏书阁。
“书都这里,右边那些已经识别上传的,这排是医生的手写病历和药方,暂时无法识别的都放这了。”
陈知礼过去走了一圈,随手翻了翻,大多是老中医手写的药方,有的字体娟秀,有的潇洒飞扬,字迹千人千样,完全没有规律。
李瑜京说:“韩教授这些年都在为收集这些资料奔波,遍访各地的老中医,这些都是拓印下来的,因年代久远字迹不清晰给识别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中医的研究具有不可比较性和不可重复,几千年的历史虽积累了大量经验,却没有西医规律性,简洁性、易于传授。中医讲究病者百态,对症下药,所以这些积累下来的药方对于大数据寻找规律尤为重要。
陈知礼大体了解了情况,回到会议室。韩琦教授问诊结束,火急火燎赶过来:“小李,泡茶。”
会议是临时组织的,所以没太多规矩,无非是了解下目前医院这边的难点,大家有问题就直接问,总体气氛还算融洽。
大家认真讨论完遇到的问题,唐念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记录着,问题都大差不多,集中在识别这块。
陈知礼说:“韩教授的这边还是按计划来,识别系统的优化由我们团队解决。”
韩教授欣慰点头:“太好了,这些手写病例非常宝贵,我还真怕用不了。”
陈知礼:“目前全连接层的循环神经网络算法在手写识别的准确率是94%,听着数值很高,但在实际应用时100个汉字就会有6个错字,如果字迹潦草,错误率会更高,这非常影响数据的正确性,所以我的意见是把正确率提升到98%。”
说着他看了眼唐念,本想引她接下这个任务,但对方并没有那个意思,低头扣着手指头。
“如果能把手写识别的正确率提升到98%,不仅能极大提升数据准确性,中医精准诊疗也会跟着提升不少,这是个非常……非常有意义的工作。”
陈知礼看着唐念,不指望她能接话了,主动询问:“唐念同学,你觉得能做到呢?”
唐念怔了下,抬脸看到会议桌上数十双眼睛炯炯、一脸期待地盯着她:“能吧……但我不行。”
任他吹出花,也别想把坑挖给她。
韩教授哈哈笑着:“唐同学太谦虚了。”
陈知礼耸耸肩,继而笑了:“既然唐念同学说能,想来她应是有想法,后续我们内部再单独讨论。”
唐念:“……”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散了会,韩教授要请大家吃饭,陈知礼推辞不过,答应下来。
聚餐地点是这边有名的中式会所,白墙黑瓦,雅间内贴着水墨丹青的壁纸,原木屏风,古色古香的氛围感。
虽说是私下聚餐,话题来来去去不过是学术圈的事,资金不够,项目申不下来,留不到人才啦云云。
“你想想AI医疗都出来多少年了,国家能大批大批的培养西医人才,为什么?就是因为西医有完整的医疗体系啊。老中医们还固步自封,守着祖上传下来的医谱,带到土里也不肯传给外人,人家国外还讲究开源呢,这么搞下去我们迟早要完。”
韩教授喝的有点多,眼眶都有几分湿润:“当然这些咱只能私下说,人家自己的东西不给咱也不能抢,我就是……唉,哀其不争啊。”
“我年纪大卷不动了!未来还得靠你们年轻人接力。”
陈知礼听着,游刃有余应对众人的恭维和奉承,偶尔插言几句,但并不深谈,保持应有的距离。
唐念坐在角落吃菜,她一个小喽啰在这种场合插不上嘴。
旁边的李瑜京比她大方多了,主动端着酒杯站起来:“今天多亏陈老师,感谢您对我们团队的技术支持,我敬您一杯。”
她一开口便吸引了大家注意,李瑜京换了身月白色中式旗袍,长发盘起,仪态优雅,更显温婉端庄。
“你看看,光说些不开心的了,忘了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们院优秀青年医生,李瑜京医生。”韩教授毫不遮掩对她的赞赏:“李医生可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颜值与才华集一身,哈哈哈,你们年轻人没事的时候可以多交流交流,我年纪大了,有时候跟不上你们的话题。”
李瑜京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举手间,皆是无尽的含羞爱慕。
大方的女孩总能惹人怜爱,韩教授眼里都是宽慰:“我们李医生忙于工作,28岁还单身呢,在这么下去,她爸妈都得怪我耽误她了。”
这话指向性太明显,任谁都能听出是要撮合两人的意思。
唐念有点不高兴,具体哪里不高兴又说不出来,胸口闷闷的很难受。
她一直都知道陈知礼受欢迎,上学那会也是,他长相出众,家境好,成绩好,不只女生喜欢,男生也欣赏他,走到哪都能轻易吸引大批目光,其他人注定只能成为陪衬。
社交是门很玄的学科,她精心钻研,也没了解多透彻,有人却简简单单就能登峰造极。她想,讨人喜欢也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
陈知礼往椅背靠了靠,没接她这杯酒,薄唇轻启说道:“抱歉,酒精过敏。”
一听就是推词。
他甚至都没有伸手去碰桌上的酒杯。
李瑜京尴尬的抿了抿唇,有点下不来台。
“知礼开车来的,就不喝酒了。”韩教授给了个台阶,劝一句:“就让小唐替他一杯好了。”
研究生挡酒似乎再寻常不过,酒桌上的人情世故,就算科学家来了也免不了喝两壶。
唐念垂眼看看身前那杯盛得快溢出来的白酒,没犹豫一秒钟,端起来一口闷了。
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阻止。
顿时,陈知礼脸色变了:“唐念!”
辛辣感从舌尖窜到胸口,嗓子像被灼烧一样,唐念是第一次喝白酒,没想过这么辣,心都被烧的难受起来。
桌上的人估计没见过有人这么喝酒,一下子都看愣了。
等唐念缓了缓喉咙里的辛辣,发现陈知礼已经站起来,淡淡出声:“她喝醉了,我送她回校。”
唐念眨了眨眼:“我……”
她没醉。
陈知礼完全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拿过她旁边的背包,将人带起来就往门口走。
唐念扭着身子跟韩教授说了再见,才跟着他走出雅间。
下楼后,陈知礼去前台问有没有牛奶。
外头起风了,吹得唐念微眯了眼睛,胃里灼烧的痛感一阵阵的,她有点站不稳,揉着小肚子,蹲在门口的花坛边缘。
没一会,四周风好像小了,唐念没力气,保持蜷缩的姿势蹲在地上。
直到面前投落一片阴影。
陈知礼垂眼瞧她:“还难受?”
唐念慢慢平缓着呼吸,目光随着阴影往上移。陈知礼穿了一件深色的大衣,入目是笔直修长的腿,被西裤包裹着,腿侧的手指拎着一罐旺仔牛奶。
唐念:“?”
陈知礼站在她面前叩开拉环:“店里没牛奶,先喝点这个缓解一下。”
唐念捂着腹部:“不喝这个。”
“那你想喝什么?”
“什么都不想喝。”还有点想吐。
陈知礼盯着她,眉头拧紧:“别耍小性子,一会后劲上来更难受,喝点东西保护胃粘膜……“
不行,她忍不住了。
“yue......”
他话没说完,唐念把脸侧到一边,扶着他的腿弯腰“哇——”的开始呕吐。
她难受极了,胃里像有一根木棍在搅,把她的肠子和胃都缠在一起,她晚上没吃多少,胃里都是酸水,直到快把胆汁吐出来,人才重新活过来。
吐完好受多了,她重新抬起头,对上一双愠怒的深眸。
她舒服了,陈知礼现在却不舒服了。
男人额上青筋迭起,咬肌浮动:“唐念,你是不是故意的?”
唐念醉的不轻,压根听不清他说什么,只感觉舌尖都是苦的,接过他手里的旺仔牛奶,漱了淑口,又嫌太腻,塞回他手里,看到旁边有家便利店,便晃晃悠悠走过去了,留下站在呕吐物里的陈知礼怀疑人生。
陈知礼花半小时清理干净裤腿,才跑去便利店店逮人。
进门都不用找,人已经被店老板逮住了。
店老板:“你还没付钱,不能走。”
唐念抱着矿泉水,靠着门框:“你知道吗?梵蒂冈常住人口800人,澳大利有4700万只袋鼠,如果袋鼠决定入侵梵蒂冈,那么每个梵蒂冈人要打58750只袋鼠。“
“?”
“但你关心吗,你不关心,你只在乎自己碗里的黄焖鸡!”
老板看了眼自己的黄焖鸡,又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她:“有钱付钱,没钱滚蛋,费什么话!”
“……”唐念可怜巴巴垂下头:“我没钱,我根本就打不过袋鼠。”
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知礼走过去,一把拉住她胳膊,怕她挨揍,赶紧跟老板说:“我来付。”
店老板一边扫码,一边絮叨:“你也真是的,把女朋友灌成这样,三块五。”
陈知礼没吭声,偏头看过去,唐念着实是喝多了,周围空气都飘散着酒气,灯光柔和,映照着一张细腻的小脸,雪白中晕染一层酡红。
她醉醺醺地靠着货架,像个慵懒的小猫一样蜷缩着,闭上了眼睛。
陈知礼走过去,半蹲下身,轻拍她的肩膀,唐念睡得昏沉完全没防备,抓过他的手垫在脑袋下面,继续睡。
陈知礼:……
他抽了抽手,没抽动,直接把人抱走了。
车子在夜晚疾驰而过,停在宿舍楼下,陈知礼拉开车门,帮她解开安全带,暖白色月光洒下来,映着女生干净瓷白的脸庞。
“唐念。”
没反应。
就这酒量还敢喝酒,还是白酒,还一口闷!
真是有能耐。
“喂,再不醒我把你扔这了?”
唐念皱了皱眉头,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了颤,还是没醒。
陈知礼站在车前,一手叉腰、一手托着下巴深思。
过了一会,她背包侧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陈知礼瞥一眼屏幕,是条微信消息。
杨蓁蓁:【怎么还不回宿舍?】
杨蓁蓁:【都快熄灯了,你在实验室还是外面?】
这好像是她的舍友,刘教授的学生。
没犹豫,他拿过手机,点开聊天框,发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啊?怎么啦,念宝儿?”对方可能是在洗漱,能听见哗哗的水流声。
“我是陈知礼,唐念喝醉了,麻烦你下来接一下她。”
对面明显顿住,似在犹豫又像是思考。
五分钟后,她终于关上水龙头,踢踢踏踏往屋里走:“哦哦,您是隔壁实验室的陈老师吗?”
陈知礼:“是我。”
杨蓁蓁:“有什么事吗?”
合着刚才一个字都没听见?
陈知礼好脾气地跟她重复:“你的舍友喝多……”
“喂,喂……”
“……”
“哎呀,不好意思啊陈老师,我没在学校,我在山上挖笋呢,这里信号不太好,麻烦您照顾一下我的舍友,那就先这样了拜拜。”
她一口气说完,急忙挂断了电话。
“……”
挂断没几秒,手机再次有消息进来。
杨蓁蓁:【姐妹就帮你到这了,加油】
陈知礼:“……”
她是不是忘了她手机还在他手里。
这一折腾,唐念终于醒了,她眨巴了两下睫毛,一双眼湿漉漉的,亮得惊人,看着他的时候像只初入世的小鹿。
熄灭屏幕,陈知礼回望她:“怎么办?”
唐念抬眼。
“你舍友去山上挖笋了。”
“……”
唐念也不知道听懂没有,还是那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你能收留我吗?”
大魔王相当无情地拒绝了她:“做梦,下车自己回宿舍。”
“我、走不动。”
陈知礼没动,黑沉的眼直直看着她,不带任何情绪,也没接话茬。
她歪了歪脑袋,轻轻抬手,用指尖去勾他的大衣口袋,声音柔柔的:“难受。”
“现在知道难受了,早干什么去了。”
“我不开心。”
“不开心什么?”
“不开心你和那个李医生喝酒,也不开心她总看你,你别跟她说话好不好嘛。”
陈知礼愣了下,冷硬的神情终于出现短暂的裂缝:“呵,唐念,你不觉得自己变脸太快了吗?是你说的要和我做普通朋友,普通朋友和别人说话你也要管?”
“可是我不开心啊。”
她掀起眼皮看他,眼神直勾勾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韧劲儿。
陈知礼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音色却是冰冷的:“别跟我撒酒疯,你开不开心和我有什么关系。”
唐念看着他,本就散乱的头发更乱了,委委屈屈地张开胳膊,轻抱住他的腰,不停呢喃着:“荔枝……”
“……”
“我很想你。”
陈知礼呼吸猛的一滞。
[我发现你的名字倒过来是荔枝哎,荔枝荔枝,但你可不能让别人这么叫哦,这是我发现的,只能我一个人喊,是我的专属、爱称。]
她身上暖烘烘的,胸口滚烫的热度口像是要将他直接融化。这一瞬,陈知礼忽然觉得心里一直被缺掉的那一块,还像被填补上了。
“老子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草。
作者有话要说:我大概可能也许maybe下章要入v了,入v前三天给大家发红包
---放个预收《挖了京圈大佬的墙角后》----
美艳渣女&白切黑切绿/叔侄夺妻/小奶狗绝地反杀
姜家财务危机,姜曼霓被委以重任,与云城首富陆氏联姻,对方是陆家家主,雷厉风行,身价千亿。
姜曼霓翻了个白眼,谁要跟三十几的油腻男联姻,当天背着画本躲去山野采风,在那里遇到了陆予淮。
黄昏雨夜,少年全身浸着水意,裹挟着雾气与微光,隐约可见T恤下利落的肌肉纹理,要命的性感。
啧,还是弟弟香啊。
乡下生活无聊,她耍点小手段,把人勾到了手,之后迫于家族压力回城,把少年和小镇一同抛在了脑后。
半年后长辈安排的相亲局。
少年英俊清冷的脸,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四目相对,他冲她勾唇浅笑:
“姐姐,好久不见。”
“看不上我叔叔的话,换我怎么样?”
姜曼霓的小心脏颤了颤。
她也不想联姻,可他叫她姐姐哎!
圈内传闻,陆家小公子自幼养在山野,体弱多病,不通世故,必定拿捏不住浪迹十里洋场的姜小姐。
姜曼霓深表同意。
婚后她鲜少回家,在外玩的风生水起。
不久后一场家宴,和前未婚夫隔着一块门板,一向清冷温驯的小奶狗发起疯,低头咬上她的脖子:“让他滚。”
姜曼霓痛呼:“疼。”
陆予淮双眼猩红:“你只能是我的。”
外人眼里的陆予淮,孤高清冷似枝头雪,无人知晓,初见她那日,卑劣的掠夺之心早已扎根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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