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本公主被骂了

护卫手疾眼快接住梁知意,这一变故将在场所有人都吓出一身冷汗。

尤其是训练场的下人们,若是温华公主今日从马上摔下去,在这里伤了半根头发,他们的命都别想要了。

梁知意被稳稳当当放回地上,故作镇静,耳朵尖却悄悄红了,不好意思再吓到无辜的护卫们,“你下去吧。”

她说罢伸手一指许云倦,“你来教我。”

梁浩原不乐意了,嚷嚷道:“凭什么是他,本世子骑得不好?”

梁知意不顾独自心碎的梁浩原,站在原地等许云倦上前来扶她上马。

许云倦看着面前这位公主,身娇体贵,仿佛玉器琉璃般金贵易碎,身高与马背高度都差不了多少,却还信心满满地要学骑马。

这匹马果然很乖,自从被选中让梁知意骑,便一直温顺地站在原地不动。

梁知意摸摸它,一手提起裙摆,踩上脚蹬,伸出手臂让许云倦扶。

许云倦握住她手臂,一手虚虚护在她背后,将人往上一举,梁知意便借力稳稳当当坐在了马背上。

梁知意这次成功了,坐稳之后往下看,面带欣喜。

其实方才的护卫与许云倦用的是一个方法护着公主上马,但护卫扶着梁知意,不敢用力,也不敢碰实,只能靠梁知意自己撑着坐上去。而许云倦没有顾忌,直接一把将人送上马。

梁知意的视角一下子增高,开阔了不少,她试探性地拉了拉缰绳,驱赶着身下的马儿往前走。

护卫们护在她两侧,身下的马似乎有灵性,也知晓今日自己背上驮着的不是普通人物,一步一步慢悠悠往前迈着蹄子。

梁知意就这样骑着马走了一圈,虽然没跑起来,但也过了瘾。她的脸颊和鼻尖被迎面的风吹得红红的,身上却因为活动而变得暖和。

下马时也是许云倦在下头接着她,上马和骑着马走的时候不觉得,现下要下马,看着马背离地面的距离,梁知意才后知后觉有些心里发虚。

许云倦已经朝她抬起了一手,梁知意有些怕高,慢慢磨蹭到马背边上。

她闭上眼,抓住许云倦的手就往下跳。

带着蓬蓬飞扬的裙摆,落了许云倦满怀。

许云倦有一瞬间错愕,没料到她会如此直落落地跳下来,条件反射地握住她的腰将人接住,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松了手。

梁知意穿得厚,毫无察觉,也并未在乎,在地面站稳后还意犹未尽地转身摸了摸马背和马头,想明天再来。

许云倦退在一边,神色晦暗不明。

“公主看起来,与那名西南质子相处得……还挺不错。”随从低声对梁忌道。

梁忌眉间阴郁,调整自己腕间的护带,并未发表看法,似是不在意。

随从低头,也不再多言。

“三哥,我回去了。”

远处,梁知意往这边挥手,怕梁忌看不见,她还往上蹦了蹦。

梁忌迅速抬头,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

随从远远朝梁知意行了一礼,高声:“公主慢走。”

三皇子梁忌好感度加一,梁知意偷偷在心里给穿越过来之后见过的所有人评分,这是她预估的自己在别人心里的印象分。

目前对她好感度最高的自然是梁帝,不用再特意攻略;其次是梁浩原,看起来缺了八百个心眼的样子,傻得很,也不用再特意攻略;念清宫里的众人就更不用说了,她早已和沁儿流光她们处成好姐妹。

余下的在原书中占剧情比较多的人有:太子梁恕,二皇子梁慈,三皇子梁忌,皇后,李贵妃……这些人大部分梁知意穿过来之后都还未见过。

梁知意往身旁看了一眼,最重要的还是许云倦。

她预估不好许云倦心里现在对她的印象如何,但是,总不会再像最开始那样差了吧?

回到念清宫之后,梁知意又有些咳嗽。

“肯定是今日在马上吹风了。”沁儿满眼担心,端来一杯温水,“公主的咳疾自上次发热大病一场之后便没完全好,还是寻个时间让太医来看看吧。”

梁知意仰头咕嘟咕嘟喝完水,嘴硬道:“没有啊,今天下午都没刮风下雪。”

梳洗完毕,梁知意斜倚在榻上捧着书温习今日的文章,流光照例为公主擦头发,沁儿则坐在床边为公主捏腿,一边提醒公主读文章时的错处。

听着梁知意依旧磕绊却无比认真的读书声,两人对视一眼,居然生出一股家长陪孩子念书的温馨感。

沁儿刚冒出这个想法,连忙在心里请罪,这可是公主殿下。

“今儿皇后娘娘还派人来了,传信说近日后花园里的红梅开得正艳,想在后日开个赏花宴,请公主也去,一同赏花。”

“赏花?”

梁知意心里想的是,正好能趁机认一下后宫的娘娘们,为她的改变剧情大业加砖添瓦,嘴上脱口而出的话却反应了她最真实的想法:“那本公主后日岂不是不用去尚书房了?”

沁儿被噎了一下,“公主,后日是休整日,原本就不用去尚书房呀。”

大梁例律,所有学子每隔十日便可有一日假期,用来休息以及梳理前十日所学知识,被称为休整日,宫内的皇子公主们也是如此。

只不过每到休整日,其余皇子们仍会自学文章,或是练习骑射算术,只有公主……罢了,公主不是休整日时也不爱学习。

“这样啊,”梁知意假笑了两声,试图萌混过关,胡乱搪塞道,“太冷了,本公主的记性就变得越来越不好。”

沁儿不明白天气和记性有什么关系,只当是公主新编的不想背文章的理由,叹了一小口气,无奈。

白日里骑了马,睡前又提到红梅,于是夜里,梁知意梦见自己骑着马穿梭在一片梅花林里,冬风得意马蹄疾,一夜看尽红梅花。

寅时两刻沁儿喊梁知意起床时,梁知意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她昨晚在梦中跑了一晚上马,腰酸背痛,抱着被子赖床不肯起。

等梁知意挣扎着被沁儿和流光拉起来梳妆穿戴完毕,时间已经比平时晚了不少。

梁知意平时便已经是卡着点到尚书房了,这下是无论如何都要迟到了,她想起太傅的脸色,又想起他的戒尺,在寒风中打了个颤。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梁知意瞌睡都清醒了,痛苦地提着自己厚重的裙摆往前跑。

尚书房离念清宫不算远,但架不住宫道蜿蜒曲折,被围墙分割成一段一段的。

路过又一个拐角,梁知意不干了,盯着面前的墙,喘着白气道:“我们翻过去。”

“公主,不可。”沁儿大惊,连忙劝阻。

梁知意:“流光,上。”

流光本也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听了梁知意的话。她动作利索,迅速爬上墙,将梁知意拉上来,再跳到另一边墙下准备一会儿接住她。

沁儿见状,也只得站在墙角扶着梁知意将她送上去。

梁知意在她二人的帮助下哼哧哼哧翻到围墙顶,还没来得及往下看情况,就听先跳下去的流光突然“咚”地一声跪在了雪地上,语气发抖,“太子殿下。”

随即,一道视线锁定了还趴在墙上的梁知意。

比冰雪还要冷冽的声音响起:“给孤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