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念愣神之际,背上突然爬上来一只手。
“其实你可以试着,用你腰间这把剑对准他。”
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初念回过头,看到了一对龙角和一双无辜的眼睛。
“......你怎么又冒出来了?”
“就这样把你丢下,不太好。但我又实在不想和他交手。”
“......”
“你身上这把剑是工匠大师应星的剑,你可以试着对准他。”他的声音淡淡的,如一泓清泉,没有什么起伏。
“这样......有什么用吗?”
“没什么用,但是会更有气势。”
“......”
虽然很奇怪,但初念还是照做了。
“哦对,他其实理论上就是应星,可能会看在这把剑的面子上放过你。”
“......?”
应星?
现在脑子没点问题都当不了工匠大师了吗?
“不对啊,他不是来追杀你的吗!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你躲在后面做什么呢!”
背后的男人没有作答。
“景元,真难为你,一堆破铜烂铁放到现在。”那人睁大眼睛,嘴角微斜,举着剑微笑着走过来。
“他他他怎么还是往这走呢。”初念握着剑的手不停地打颤。
“哎,你怎么怕成这样。”背后的男人有些无奈,轻轻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
那你倒是站前面去啊!
忽然间,黑发男子一个箭步冲上前,抬起手中的剑向初念劈去。
初念吓得剑掉在了地上,猛得闭上眼睛。
头上传来一阵“咚”得声响,是铁器相互碰撞发出的声响,初念试探地睁开眼睛,看到一把阵刀横在自己脑袋上,一双白净而有力的手握着刀柄,手腕转了个圈然后猛得朝前用力。
黑发男人被这股力量冲了出去,后退了两步。
“......将军。”
初念又一转头,看到了刚才背后的那位男人,握着枪正欲上前,却在看见景元的那一刹那停了下来。
“吓死人了。”看到景元后,初念拍了拍胸膛,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三更半夜看到你房间居然空着,这更吓人。”
“......”
“呵,景元,你来了。”男人扶了扶头,再次抬头时,眼神清明了不少。
“深更半夜造访鳞渊境,所谓何事。”
“我自然为星核而来。”
“罗浮之上已无星核。”
“......有的,若是没有,艾利欧也不会叫我过来。”
“......”
黑发男子和景元对答如流,好像脑子一下就正常了,他把目光移向那只小青龙,眼神瞬间又明亮不少。
“......那你追丹恒做什么?”
“抱歉,忍不住。”
“......”
“艾利欧说鳞渊境可能会有星核,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如今看来或许是他搞错了。”
“不过,景元......”
黑发男人再次举起剑对准景元,“你以前可从不爱管这些闲事,这次怎么来的这么快......”
话音未落,他突然提着剑再次冲了上来,劈向景元,而后又再次被挡了回去。
他在后退一步后顿了一下,突然剑锋一转,对准初念刺了过去。
这一下让初念始料未及,她在原地一愣,然后看见景元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向后拉去。
再然后,她听见衣服撕裂,剑刃没入血肉的声音。
“景元!”
初念看到景元的手臂上多了一道伤口,有点触目惊心。
“景元。”黑发男人突然收起剑,“你应该带着她躲得很轻松才对,但你在害怕什么?”
“没事吧没事吧?”初念一脸担忧地扒着景元的手臂。
“景元,你变了。”黑发男子再次抬起自己手中的剑。
“你还想做什么?”初念看着他的动作,心下一惊,也没管那么多,上前一步挡在了景元身前。
“......”
“......别紧张,我只是收剑。”黑发男子看着初念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景元,长生种无尽行寿,能在漫长的岁月里找到珍视自己的人,可真不容易。”
“......”
“吃酒记得叫我,如果我还不幸活着,会来的。”
“......?”
而后他潇洒离去,留下一个背影。
此时此刻,丹鼎司。
景元悄悄地伸出手,想去摸前边那个杯子。
“不许动!”
景元:......
景元再次伸出手,想去摸杯子旁边的另一个杯子。
“不许动!”
景元:......
“这么浅的伤口,不用这样吧。”景元打了个哈欠,“我们回去睡觉。”
“符太卜说的没错,将军是高危职业,要不你还是早些退位吧。”
“......你这么快就被她招安了?”
“说起来,你的朋友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打架是你们表达友谊的方式吗?”
“他现在叫刃,看着像坏人,其实对我们没什么恶意。”
“......”
景元转念一想,又补充道:“不过吃喜酒这件事还得斟酌斟酌,至少找个人得找个人看他一下,不然略危险。”
“......”
初念是觉得,她将来要是有幸和景元结婚,在自己的婚礼上看到这么个玩意,能当场逃婚。
不过有一说一,现在想这个是不是太远了些?
“能看到你这个模样,我觉得不亏,甚至想回去让他再砍两刀。”
景元现在只觉得阿刃干的漂亮。
“......”
从来没听过这么离谱的要求。
“要是哪天我躺床上起不来了,你岂不是可以天天围着我......”
初念拿着棉球在景元胳膊上一用力。
“嘶......”
“......”
“轻点。”
“......”
“念念。”
景元突然喊了下初念的名字,初念拿着棉球在罐子里搅来搅去的手突然一顿,抬头眨着眼看着景元。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景元撑着头看着初念。
“......有,但是我信你。”
景元活了大几百年,又在仙舟做了大几百年的将军,经历过的事情,应该是初念这样的人无法想象的。
不管是人们传唱的,还是历史上记载的,大多数都是些光彩的事情。
但背后的心酸,或许只有景元自己知道。
“等你想说了,自然会和我说的。”
“嗯......”景元微微点了点头,“那我就不和你说了。”
“......?”
“给自己保留一点神秘感,省的你哪天看到一个像丹恒一样如花似玉的小年轻,就跟着他跑了。”
“......?”
初念觉得她这么真诚,景元应该抛下一切跟和她互诉衷肠才对。
这是什么脑回路啊!
远方的丹恒:我只是来修雕像的......
“你敢说当初答应和我交往的时候,就没有一点点看脸的成分吗?”
“......”
竟然无法反驳。
“不过,景元。”初念收起了手上的瓶瓶罐罐,撑着头凑近景元,“说实话,就算你不是将军,我也不会丢下你跑了的。”
哪怕以后的景元变得面目全非,浑身长满银杏叶。
初念想,她也只会记得现在景元这个模样。
不染纤尘的,时时刻刻挡在自己眼前的模样。
“景元,我想亲你。”
初念承认自己有点上头,但月黑风高,烛火摇曳,斯人在侧。
不做点什么实在是太遗憾了。
而且景元长得......真的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色令智昏。
景元听到这话,偷偷摸摸去拿杯子的手一顿,他有些错愕。
还有些无措。
“让我想想亲左边脸还是亲右边的。”初念一笑。
突然间,安静的房间传来一阵突兀地声响,大门一下被用力地推开。
“将军!”
门撞上了墙壁,彦卿扶着门冲了进来。
“听说您受伤了!我没来晚吧!”
“......”
“......”
在看到初念后,彦卿一愣:“大姐姐,你怎么也在这?”
“......”
“你们......刚才在这做什么呢?”
“彦卿啊。”
“我在,将军。”听到景元唤自己的名字,彦卿立刻站直了身子。
“你应该喊她师母。”
彦卿瞳孔地震,愣在原地。
他吸了口气,张了张嘴,然后又把它闭上。
初念顿时觉得很尴尬,她见气氛不对,一把抢过桌前的杯子。
“我去帮你倒杯水!”
出了门,初念深吸一口气,然后拍拍自己的脸。
现在回想那些话真是......好尴尬啊!
丹鼎司还是公共场所,以后乱七八糟的想法还是留在家里吧.......
初念带着一堆繁杂的思绪,跌跌撞撞地经过走廊拐角处,然后撞到了另一边迎面走来的丹恒。
结结实实一下,还挺疼的。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居然还没有走呢......”初念甩了甩手,又摸了摸撞痛的手腕,然后看着他开始思考:“是你啊,你叫......枫丹?”
“......我叫丹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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