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战略会议,最终以叶清柏“下手留情”这四个字为结尾,只开了三分钟的时候,就完美的收官了。
“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就要开始比赛了。”
这不算大的房间内,只有一张床,所以睡床的待遇自然是留给两位女士的。
“不行,”祝眠很冷静地摇了摇头,“我抱人的习惯又犯了,所以不能和师姐睡在同一张床上。”
不然晚上祝眠抱住夏诗倚的时候,师姐一个不注意,轻轻推了祝眠一下……
好家伙,祝眠可以直接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让师姐躺吧,她身体不好,如果不睡床的话身体会很难受的。”
夏诗倚虚弱摇头,倔强:“不。”
然后下一秒,她就掏出手帕,直接咳了一口血出来,脸又苍白了不少。
“师姐,”祝眠无奈扶额,“听话,乖乖睡觉好不好?”
夏诗倚低头看着手帕上刺眼的鲜血,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不能给师兄师妹添乱。
最终,她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好。”
季星潭把早就煎好的药递给了夏诗倚,“师妹,这是有助于神魂巩固的药,你乖乖喝了。”
夏诗倚清丽的脸上出现了厌恶的神色,可为了不让季星潭和祝眠担心,她还是将药喝了下去。
季星潭又下楼多要了几床被子,把两张椅子拼了起来,算是拼出来了一张简易的床。
“小师妹,委屈你了,今天先睡在这里,等我们到了玄洲,师兄好好补偿你。”
“不委屈。”
夏诗倚也很抱歉地看着祝眠,情绪有些激动,黑色的瞳孔隐隐约约有了变红的趋势。
祝眠和季星潭心里一震,异口同声道:“别!”
御兽宗内,除了绝对不能惹小师妹生气这条铁律之外,还有一个绝对的铁律。
那就是绝对、绝对不能让夏诗倚的情绪产生过大的起伏。
这是他们的师尊说的,这个老头只有在说无比重要的事情时,脸上才会露出那么严肃的表情。
林羽甚至还准备了一个红色的锦囊,交给了季星潭。
说如果夏诗倚的情绪崩溃了,可以打开这个锦囊,用来自救。
所以这么久以来,祝眠和季星潭把老头的这句话深深地记在了心里,绝对不会让夏诗倚的情绪起伏过大。
在祝眠和季星潭的安慰之下,夏诗倚的情绪很快稳定下来。
“呼,”季星潭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师尊给他的那个锦囊,他希望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打开。
“清柏师兄,没有床给你睡了,你看这事……”
季星潭现在还没有摸准叶清柏的性格,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生气。
“无事。”
叶清柏以前睡觉的时候,都不用床。
他直接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把剑横着放在腿上,闭上眼睛进入修行状态。
季星潭看他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心里不舒服,这才放下心来。
四个人就这么凑活着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醒来,男妈妈季星潭挨着将众人叫醒,督促他们把自己给收拾好,行李都带好后,四个人一起下楼。
才下楼就正好和花溪宗的柳乘风撞见了。
“呦,没想到你们还真的来参加宗门大会了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你看看你们宗门内,一个正常的人都没有!”
站在柳乘风旁边的花溪宗二师姐张嘉水说:“乘风师兄,你少说一点。”
“我就要说!我不仅光明正大地说,我还要愤怒!”
季星潭看柳乘风的眼神逐渐怜悯起来,他悄悄地往祝眠身边凑了凑,小声道:
“小师妹,看见没,明明我和他都是大师兄,但显然还是我更加优秀一点,你看这个柳乘风,就跟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哪里有你师兄我这么成熟可靠啊。”
“季星潭!”柳乘风的眉头紧皱起来,气得直在地上跳脚,“你说话的声音敢不敢再大声一点!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季星潭温和地对他笑了一下,随后目光落在了张嘉水身上,轻声叹息了一口气,开口道:
“辛苦你了,平时一定很不容易吧。”
张嘉水苦笑了一声,意思是自己习惯了。
“嘉水!你怎么也帮他?”
季星潭带着众人朝楼下走去,cos还记得柳乘风之前骂它长得丑,所以路过他身旁的时候,狠狠用后脚蹬了柳乘风一脚。
“……”柳乘风觉得真的是狗随主人,这铁疙瘩狗和它的主人一样,都是这么记仇。
四个人出了客栈楼,顺着人群朝比赛场地走去。
这黄州的宗门大会的比赛现场还挺庄重的,中间的场地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台子,旁边还有几个小台子。
季星潭准备去抽签了,他的视线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转了一圈儿,最后落在了不远处一个拿剑的少年身上。
“那就是碧阳宗的许野,听说剑术非常高明,而且天生拥有剑骨,是最热门的参赛选手。”
黄州最出名的少年剑修,就是许野。
季星潭忍不住唏嘘:“据我所知,黄州的人都说许野的资质能赶超天洲那位从小就修炼无情剑道的天才少年剑修。”
从小就修炼无情剑道?
想到这里,季星潭下意识地看了叶清柏一眼。
他的容貌哪怕在这么多人中,也是非常出色的,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气质,可因为体内灵根还未痊愈的原因,脸色很差,薄唇苍白。
和夏诗倚站在一起,真的很有难兄难姐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就要嗝屁了似的。
天洲那位天才剑修,绝对不可能是叶清柏。
不然好好的天洲不待着,偏偏要跑到黄州这种土地贫瘠的地方,不是自己找虐么?
季星潭把这个念头给抛了出去,他在心里祈求,千万不要一上来就抽到碧阳宗。
季星潭有绝佳的运气加持,在他的祈祷下,一路上的比赛都顺风顺水的,没有遇见什么突发情况,或者难搞的对象。
隔壁的花溪宗和碧阳宗也很顺利,一路晋升成功。
剩下的宗门越来越少,直到御兽宗和花溪宗正好对上了。
柳乘风仰天长笑,真的是天助他也!
他一扭头,就看见御兽宗的那几个人,嘴角忍不住疯狂地上翘。
先说说季星潭,虽然有点邪门,但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点都不可怕,毫无威胁性,只要能让他近身,一把剑直接把人给干掉。
再说说夏诗倚,整个人弱不禁风的,风一吹就咳嗽,明明是夏天,身上还裹着一个皮衣,看起来就很废物。
再看看祝眠,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地,就一只看起来非常廉价又丑萌的铁疙瘩狗,能翻起什么浪花啊?
最后,就是叶清柏。
柳乘风之前没有见过叶清柏,但他的脸色也很苍白,一看就是受伤了,脸倒是很绝色,估计就是个小白脸吧。
柳乘风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他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惊喜之意,伸手拍了拍张嘉水的肩膀,笑着说:
“师妹,放心吧,区区御兽宗而已,我们已经稳了。”
张嘉水的性格对比柳乘风来说,比较沉稳,她开口道:
“师兄,我们还是稳重一点好。”
“稳重什么?我还能怕对面这四个废物不成?”
张嘉水还是不放心。
御兽宗和花溪宗的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第一场是柳乘风和季星潭。
两个人站在高台上,柳乘风现在的嘴角还是疯狂上扬的状态,他将自己的剑抽了出来,看着季星潭开口道:
“今天,绝对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季星潭我给你讲,我忍你这婆婆妈妈的性格,已经忍好久了!”
季星潭有些踌躇,这还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跟别人打架,忍不住回头看了祝眠一眼,从怀中颤抖着手掏出龟壳。
“龟壳保佑,小师妹呜呜呜,大师兄可能要给你丢脸了。”
裁判站在中间,喊了一声:“比赛开始。”
柳乘风直接提剑冲了过去:“季星潭,我忍你很久了!啊啊啊!”
季星潭手里捏着龟壳,闭上眼睛,为自己祈祷。
众人还以为季星潭死定了,可没想到下一秒,柳乘风直接梅开二度,来了一个平地摔。
“哎呦我去?”
柳乘风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锲而不舍地朝季星潭跑过去。
好家伙,再一次摔倒了。
上天就像在和他作对一样,柳乘风想要攻击季星潭的欲望越旺盛,摔得就越惨。
但偏生柳乘风这个人就是倔强,短短不到五十米的路,硬生生地摔了三十多跤。
他气喘吁吁地支撑着剑从地上爬了起来,鼻子还在往外面冒血,用信念坚定自己绝对不会在这里倒下。
“别、别让我!靠近你……不然、我弄死你!”
祝眠轻声叹息了一口气,季星潭的气运无比强,这么多年来,要不是有季星潭的气运支撑着御兽宗,不然早就吃不起饭了。
柳乘风想要跟季星潭比气运,根本不可能获胜。
所以,当满脸都是鲜血的柳乘风气喘吁吁爬到季星潭面前的时候,刚满脸狞笑地举起来手中的剑,还没靠近季星潭一寸呢……
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柳乘风手里的剑碎了。
碎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