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那个老不死的,可能还活着!”一二三青对着电话另一边咆哮。
“小声点,你吵到我的耳朵了。”对面传来Z老板不满的声音。他和夏目唯联系之后,又主动联系了一二三青,请她一起出主意。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派人搜查,通知其他阴阳师世家,把那个老不死揪出来,砍死!”一二三青咬着下唇,恶狠狠地说。
她越想觉得越不对劲。
就好比妖怪会把夏目玲子和夏目贵志搞混。因为他们是根据气味和灵力认人。
和夏目唯灵力几乎一样的……
“没跑了!我觉得,绝对是那个老不死!而不是模仿犯!你看看他干的事情,催眠人贩子去袭击一红他们!”
“他在那边,就是靠着干人贩子发家的!到了这边重操旧业!”
“他绝对是想报复我们,比如毁灭世界,毕竟他和我们一样,都是外来者,哪怕世界崩了,也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一二三青越说越激动,冷笑着,“我小时候,被他拐卖的仇,我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忘。”
“你派人去查了么?”
Z不太认同:“我不管他想干什么,毁灭世界也好,伤害松田阵平或者一红也好。但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主人不开心。”
“你觉得夏目唯会因为愤怒,变成妖怪?那也无所谓吧,妖怪不是更自在强大,最重要的是先把敌人解决了啊!”一二三青觉得对面不可理喻。
“不,万一开盲盒,对面真的是那个老不死怎么办!主人还没做好,再次见他的心理准备!”Z强烈反驳,“我答应过她,绝对会千方百计阻挠她变成妖怪。”
Z的担忧可以用一个比喻来形容。
家里的蟑螂虽然讨厌,但最多偷吃一点粮食,不可能把人咬死。
如果没做好准备,直面蟑螂窝,本来有心脏病的家主,被吓得病发了怎么办?
不如先治病。
一二三青沉思,还是赞成对方的选择,能做人就做人。
因为执念堕落成妖怪的,例如清姬、络新妇,都是性格极端而又尖锐的妖怪。一旦因为负面情绪变成妖怪,那就和那种负面情绪永久相伴了。
“那你说怎么办?”
Z想了想,吐出来两个字:“松田。”
变成妖怪,就彻底见不到松田了。
所以为了松田,她也会克制住冲动的。
现在,哪怕过了近二十年,对于那个老不死的仇恨,依旧远远超过对于松田的在意。
“好吧,虽然狗狗都会讨厌家里的男主人,但我还是很感激那个家伙的。”Z嘟囔着,话里带着不满,“至少主人变得更快乐了。”
一二三青想吐槽,当然快乐了,她的脑子和时间,全都用在编剧本和她的老公玩耍了。
啊,不,应该叫玩她的老公。
而且对面还是一个敏锐聪明的家伙,这叫什么?
这叫与人斗,其乐无穷啊!
这种事情耗费的精力多了,就没有什么心思想过去的不开心的事情了。
“这件事情我也会想办法。另外,你派人去搜查一下,东都附近有没有失踪人口。”一二三青啧了一声。
“尤其是那些二十岁以下的年轻人。”
“我明白的。已经通知除妖师那边帮忙了。”Z应道,然后神秘兮兮地对着一二三青说道,“关于主人和松田,我早就有主意了,你等我好消息吧。”
“等等,蠢狗!你要做什么!”一二三大惊,但对面已经挂掉了。
Z老板在平时沉稳可靠,尤其是遇见琴酒的时候,因为在琴酒小的时候照顾过他,所以格外在意家长威严,显得十分睿智能干。
但一遇到夏目唯的事情,就会自然而然地变成,成为妖怪前的那只小傻狗状态,没少添乱。
一二三又回拨了两个电话,没接通,气得跺脚:“我不管你了,你等着被darling收拾吧!”
挂掉电话的Z老板搓搓手,看了一眼时间:“哦,到时间了,该送晚饭了。”
招财猫熟门熟路地从后门跳进来,扭着身子从酒柜里面拿出来他今日的贡品。
“斑大人来了啊。”Z笑着和对方招呼,放了一个装满边角料的碟子在招财猫面前,“这次也要麻烦你了。”
“哼,竟敢让斑大爷我跑腿,下不为例啊!看在美味的配菜的面子上。”斑碎碎念抱怨道。
因为今天中午的案件,夏目唯没有时间赶回来取晚饭,只能让猫咪老师来一趟。
“我给您准备了双份的炸虾天妇罗,还有酥炸排骨。”Z也没有往心里去,他知道这只馋猫,下次还是会在双倍配菜的诱惑下,帮忙跑腿的。
每次他都担心对方在路上就把便当吃干净,所以会特意准备一份,让猫咪老师在路上吃。
“哦,真香啊,小鬼,你的修为马马虎虎,做饭的手艺倒是大有精进。”猫咪老师大口大口啃着那些因为失误,没有装进盒子里面的天妇罗,外形有些不好看,但绝对量大管饱,让他吃得美滋滋。
等到斑干掉了一整瓶烧酒,还有三大盘各色边角料天妇罗后,他慢悠悠打了个饱嗝,将比他还要沉重的大号便当盒背起来,对Z招呼一声:“我回去了。”
“路上小心,还有这个东西,也麻烦斑大人带给松田先生了。”他拿出来一沓子抽奖旅游券。
“嗯,去泡温泉吗?的确是个好地方啊!”招财猫舔着爪子,慵懒地说道。
松田阵平下午一直很忙,萩原那边有了试刀杀人犯的新消息,部门有新同事加入需要磨合,晚上还要去接孩子。
大晚上,寒风中,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身影站在校门口,看着周围的孩子两两三三,结伴离开了。
他们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似乎这么大的年龄,还要父母接送上学,是什么废物一样。
夏目贵志缩了缩头。
好在松田阵平没有迟到,他没有等很久。
“走吧,先上车,吹暖风热一下身子。”松田阵平摸了摸夏目贵志冰冷的手,将自己的外套扯下来,披在他身上,说道。
“请等一下,您就是夏目先生吧?夏目贵志的父亲?”一位女教师叫住了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没有反驳什么,我不姓夏目,或者贵志是收养的,反而小心翼翼观察了一下夏目贵志的脸色,没看出来什么排斥,才点头应了:“我就是,请问您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夏目先生,我是夏目同学的班主任。”
“您家的孩子,在学校里,老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或许是小孩子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但是上课的时候忽然站起来大喊,真的很打扰别人。”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从一开始的斟酌,到后面的话语,批评的意味已经很浓了。
“我不是说他是故意的,他或许也是个好孩子,但您是不是更需要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这几乎是在指着鼻子怀疑孩子是神经病了。
松田阵平气懵了,他没有想到这个老师竟然当面说这种话,想补救,捂住夏目贵志的耳朵,但可惜已经晚了。
小孩的脸色惨白。
“不好意思。”松田阵平没有说什么犀利的话,毕竟孩子在对方手里,他担心自己惹老师不满,会让对方私下不好好对待小孩。
“这位老师,今天天气冷,在外面站着熬不住,我们改天详谈这件事如何,或者您可以上门家访,我们家的贵志是一个好孩子,这一定有什么误会。”他生硬地打断了对方想要说的其他话语,用衣服裹着小孩进了车。
砰——
他当着对方的面关车门,力道很大,很用力。
“啊,对不住,老师!您往远处站站,我车技不太好!”松田阵平没诚意地笑着道歉,并且故意甩尾,喷了那个女老师一身尾气。
今天的车速比以往都要快很多。
周围静谧黑漆,路灯的黄色斑点照在玻璃上,折射出美丽的弧线。
“……松田叔叔,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夏目贵志坐在车里,半张小脸埋在衣服里,声音有些闷。他抓着残留松田阵平体温的袖子,似乎这能给他带来力量。
“啊,的确是。”松田阵平没好气地拍了拍夏目贵志的头,恶狠狠地补充,“遇见了这种垃圾老师,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啊!”
“然后让我帮你出气,把她狠狠凑一顿。”
“……这不太好吧。”夏目贵志的关心点瞬间变了,“打人是会被警察叔叔抓走的。”
“放心放心,打坏人不会。我就是专门打坏人的警察叔叔啊。”松田阵平摸了摸下巴,似乎还很得意,“嗯,不过对方毕竟是个女人,最多是个坏蛋,而不是罪犯,我的确不好打她。”
“嗯嗯。”夏目贵志连连点头。
“所以果然还是叫你小姨过来打她吧。”
“哎?松田叔叔!”
“哈哈哈,开玩笑呢。”松田阵平如此宽慰着小孩,但目光却很认真,“所以,快和叔叔说说,那个坏蛋之前还做了什么坏事?”
“……”
“敬我们的重逢!”
“干杯!”
另一边,夏目唯正在饭局上畅饮。
她旁边坐着的,就是那个进了警视厅的同学,可惜对方已经喝醉了,有些口齿不清:“我说……有些人……真不是东西啊!”
在场的不少人都喝多了,两两三三,找小地方约见自己的熟人,开始肆无忌惮地抱怨工作和生活上遇见的糟心事。
“他们平时,贪一点,拿一点,也就罢了!”
“可那是什么钱!那是什么!那是……战友的,救命钱啊!”
“给伤残警官的补贴!竟然就那么少了一大半!”他抓住夏目唯的肩膀,脸色通红,全身都是酒气。
“我的领导……都快气疯了,根本查……不出来,根本查不出来是……谁沾了油水!哈哈!”
“多可笑!”
“贪……什么钱不好……嗝!……你贪战友的救命钱!……还有一点良心吗!”他的手在哆嗦。
“前后清点……账单……四次……找不回来……找不……回来……”
“最后呢?”夏目唯平静地引导对方说更多。
“最后……领导……自掏腰包,嗝,补上的缺损。哈!真无私!”他或许是真喝糊涂了,又似乎憋得太久忍不住了,什么都敢说,脸上的嘲讽快要溢出来了。
“少说几句吧。”夏目唯‘劝’道,“你醉了。”
“不,我要……说!……他们干的……出来……我有什么不能……说、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想起今天,恋与深空公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