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一大早的,虞府的大门便被敲响了,夏依睡眼惺松打着哈欠前去开门。

门一打开,一张纯稚可爱的脸庞便露了出来,对方睁着圆润的大眼晴,声音甜软道:“我可以进来玩吗?”

夏依不认识她,问道:“请问你是?”

“我是住在隔壁的。”

夏依将她引去前厅,“请你在这里稍坐一下,我先去知会我家姑娘。”

白明芙乖乖道:“好。”

夏依来到内院时,春雪正守在屋门前,一看便知姑娘还未起身,她压低了声音,有些为难道:“来了一位小姑娘,是住在隔壁的,说是要来找主子玩,我将她安置在了前厅,可姑娘还未起身,这该怎么办呀?”

春雪想了想,道:“先让她回去罢,反正就住在隔壁,让她过午后再来。”

“好,我这就去和她说。”

……

白明芙回到自家府邸,白明淮得知她回来了,讶异地问道:“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被挡在门外了?”

白明芙瞪了她哥一眼:“哪有,姐姐都还没起床呢,还不是怪你这么早就叫我过去!”

白明淮无奈失笑,“是我考虑不周。”

“哼。”白明芙没再理他,自己玩自己的去了。

到了午后,白明淮拎了两包玫瑰酥放在桌前,对在画鹦鹉的白明芙道:“这个你拿去和虞姑娘一起吃。”

白明芙头也不抬:“知道了。”

画完一只五颜六色的彩色鹦鹉之后,白明芙将毛笔放在笔搁上,等颜料完全晾干了,她小心翼翼卷起画纸,顺带拎起桌上的糕点串门去了。

……

春雪在上午虞妱醒来的时候便和她说明了这件事情,所以白明芙再次到来的时候,便直接将她领到了摘月苑。

虞妱这次不仅在树下多加一张椅子,还摆了一张如意圆桌,见小贵客穿着藕粉色襦裙,头梳元宝髻,看起来不谙世事的模样,虞妱脸上挂起了笑容。

白明芙甜甜道:“虞姐姐。”

虞妱微笑道:“嗯,过来坐下罢。”

考虑到客人的年纪,春雪准备的吃食都是甜口或者酸甜的,和昨日一样,买了许多糖水和糕点,还有新奇趣味的冰糖葫芦和画糖人,又把冰镇过的瓜果切好摆盘,摆成了一朵花的形状,既美观又可口。

白明芙坐下后将手中的糕点放在桌上,问道:“虞姐姐,这是我带来的玫瑰酥,你要吃吗?”

虞妱道:“好。”

两位都是矜贵的主子,自然别指望她们会动手,春雪自觉上前将牛皮纸打开,把里面的玫瑰酥小心夹出来呈放在青釉缠枝瓷盘上。

玫瑰酥色泽金黄,上面覆盖着一层细腻的糖粉,看起来十分诱人,虞妱捻起一块轻尝一口,外层酥脆,里芯柔软绵密,一股花香充盈在唇齿间,甜度适中,不会过分甜腻,滋味甚好。

“虞姐姐,这糕点怎么样呀?”

虞妱点点头:“很好吃。”

“那就好。”白明芙露出笑意,双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姐姐,你猜我还带了什么东西过来?”

虞妱配合地问道:“带了什么东西?”

她从荷包抽出一张卷纸,小心翼翼摊开来,展示给虞妱道:“你看,画的怎么样?”

虞妱看着那只五颜六色的鸟,虽然笔法拙劣,但也有几分憨态可掬,不忍打击她的自信心,委宛道:“尚可。”

白明芙脸上的表情更加神气了,骄傲地挑起了小眉头:“这是我参照家里那只金刚鹦鹉画的,它可漂亮了,还会说吉祥如意,恭喜发财呢!”

“姐姐,你想看看吗?”

虞妱抿了口茶,“都行罢。”

“那你现在跟我去家里看。”

虞妱顿时一惊,那里毕竟是临川郡王府,她一个平民过去那里干嘛呢,连忙拒绝道:“先不急,晚点再过去看罢。”她想的是到时候找个理由婉拒她便得了。

白明芙有些不依不挠:“哎呀,这么近,现在就可以看呀,我去拿过来。”

虞妱安抚她道:“你才刚过来,又要跑回去了吗,先坐一会罢,待会再过去拿。”

见虞妱这样说,白明芙只能道:“好。”

虞妱见白明芙吃着冰糖葫芦,双颊鼓起,像一只在进食的小白兔一样,眼晴圆溜溜的,看起来十分纯稚。

不由得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白明芙咀嚼着食物,含糊不清道:“我十二岁了,虞姐姐。”

虞妱脸上泛起笑意,真是可爱的小姑娘。

等两人把一桌的瓜果糕点都吃得七七八八的时候,白明芙再次提议回家取鹦鹉,虞妱同意了。

可等她再次过来时,已经不止她一人了。

白明淮跟在他妹身后来虞府时,差点被守门的景越拦下了。

可顾及他身前的小姑娘和白明淮的身份,景越只能隐忍地让开。这不止会给他带来麻烦,也会给虞妱带来麻烦。

而他现在还无力抗衡。

白明淮看景越受气的模样,毫不留情地勾起一丝嗤笑。

景越垂下眼皮,当作没看见。

……

白明淮把金刚鹦鹉放在了院门外,等丫鬟来取,毕竟里面是内院,没有主人的许可,他不好贸然进去。

两只金刚鹦鹉有近六斤重,再加上鸟笼是精铁实心铸成的,白明芙一个小丫头可拎不动。

白明芙走到门边,脆生生地喊道:“过来帮我拎鹦鹉。”

闻言,夏绮和夏依快步走到门外,看到鹦鹉旁边有个外男站着,也是一愣,还是个仪表堂堂的富家公子。

那人看见她们,微笑着点了点头。

夏绮和夏依也连忙福身回了个礼,随后抬起鹦鹉走进里面。

虞妱有些疑惑,“丫鬟没跟着你来吗?”

“我哥哥帮我拎来的。”

虞妱:“哦。”

夏绮补充道:“那位公子还站在院门口。”

虞妱:“……那请他进来罢。”让临川郡王在外面干站着不是很好。

虽然这里是内院,但她们不是在屋子里,而是在空旷的院子里,所以规矩放松一些也无妨,而且现在虞府只有她一个主人,她想在哪里招呼客人就在哪里招呼客人。

当丫鬟来请他进去时,白明淮整理了一下衣襟处和袖口处,才抬步迈进里面。

看见虞妱穿着一袭玉兰散花纱裙,身姿婀娜倚在摇椅扶手边,白明淮眸光微暗,掩去即将眼底浮现的潮涌,恢复平静。

虞妱站起身来,大大方方招呼道:“白公子,请坐。”

白明淮含笑道:“好的,虞姑娘。”

随后两人一同坐下,早在听说有新客人到访的时候,春雪便连忙搬了一张椅子出来,又重新泡了一壶茶,再让春竹去端一些瓜果来。

白明芙看见她哥进来了,松了一口气,毕竟让虞姐姐去她家这个任务已经失败了,如果她哥也进不来虞姐姐的院子,那她也没辙想不到借口了。

虞妱亲自动手斟了一杯茶给,推到他面前,“白公子请慢用。”

看着眼前的白氏兄妹,她感觉有些无言,若是只有白明芙一个人那还好,姑娘家之间总有话题可聊,可多了一个白明淮,她就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了。

白明淮道:“多谢虞姑娘。”

虞妱微笑点头。

一旁的鹦鹉发出声音:“吉祥如意,恭喜发财!”一连叫唤了许多声。

虞妱有些诧异,“这鹦鹉学人话,说的还挺标准的。”

白明淮见她有些感兴趣,“是的,可要让它们留下来陪虞姑娘玩两天?”

虞妱连忙摆手道:“不了,我只是有些惊讶而已,看看就够了。”

白明淮有些失望:“行罢。”本来如果她答应了的话,就能够顺理成章地规划下一次见面了。

春竹端来了一盘瓜果放在他们中间,白明芙用银签叉了一块雪梨放进嘴里慢慢品尝,虞妱也拿起银签顺势叉起一块寒瓜。

白明淮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在这几瞬功夫,他借由杯盏的阻挡,将目光投向虞妱。

寒瓜多汁且甘甜,她的嘴唇也被浸染地十分红润,虞妱忍不住伸出一点舌尖轻舔了一下唇瓣上残余的汁水,很快速且小心翼翼,毕竟她也知道这个动作不太得体。

在那一瞬,白明淮的喉结也跟着滚动了一下。

门外传来声音,虞妱疑惑地看过去,顺手拿起巾帕擦拭了一下嘴角,白明淮失望地收回目光。

虞妱问道:“怎么了?”

夏绮和门口的人对完话后,过来传达,“是白府的小厮,说是老夫人回来了,过来请姑娘和公子归家。”

原来如此,虞妱看向那对兄妹。

白明芙开心道:“耶,我想要的东西娘给我买回来了。”她本来想直接回家,可是一想到兄长要……

既然母亲来请,白明淮也无法推托,只可惜只待了一会,“那我们先回去了,虞姑娘。”

白明芙起身冲到虞妱身旁,揽住她的腰轻抱了一下:“虞姐姐,那我先回去了喔。”

虞妱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好。”

白明淮也站起身来,看着那根泛着红色汁水的银签,他心念一动,袍袖在桌面上一挥而过。

等她们告完别后,便拎起鸟笼带着白明芙回家了。

虞妱见此刻已经夕阳西下,想必里面也不再那么闷热了,便朝屋内走去。

春雪开始收拾桌面上的残局,全部收拾完后,有些纳闷地嘀咕道:“怎么少了一根银签?”

夏依听到后应道:“或许是掉哪了吧,再找找。”

“……嗯”